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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疫情下的流浪者:露宿街頭 靠撿食剩飯為生

一名男子獨自走在武漢空蕩盪的街道上。

武漢肺炎疫情爆發以來,數百萬在外省打工的湖北籍農民工飽受地域歧視,無工可打也無家可歸,有人被迫流落街頭。而在被封城的武漢,也有一些外地人因無法離開,被迫流浪。

深圳街頭的湖北"難民"

"我沒回過去(湖北),體徵正常,也不是沒錢,但現在卻連落腳的地方也沒有,這是甚麼世道!"湖北男子阿輝(化名)抱怨道,他已經在深圳街頭流浪5天。

在深圳有一批像阿輝這樣的湖北"難民",在深圳一個湖北人的微信群組,成員在群里紛紛互訴苦狀。

蘋果日報記者通過微信群組和阿輝約在深圳東站廣場見面。阿輝約30來歲,身材不高,身穿淺藍上衣黑西褲,衣服因陳舊已見掉色,但仍算清潔衞生。皮膚黝黑兼梳着不算短的平頭,一副典型樸實農民工的形象。

阿輝的隨身"家當"就只有一個手提旅行包。他說自己原本在深圳寶安區某工廠打工,住在廠方宿舍,也擁有當地居委會發的"城中村通行卡",過年也沒有回過湖北家鄉,但在5天前辭工從宿舍搬走後,就因為戶籍問題一直找不到出租屋,"不租給湖北的,說沒回過去也不行。"

阿輝也知道疫情之下工作難找,但他表示"在廠內要穿保護衣,但那件保護衣品質很不好,令人很不舒服,受不了!"

"辭工後,我去了一趟廣西南寧,探望老婆和孩子,但當地的小區不讓我進,旅館也拒絕接待,就只能在火車站外過夜。"阿輝探望妻兒後又匆匆返回深圳。

徬徨無助的他到達深圳後,在微信群向同鄉發訊息問道:"湖北留深人員現在都往哪裏啊?"

"問了好多人,都沒地方住,說龍華這邊現在好多湖北人都跟流浪的一樣。"

為因應深圳街頭流浪者,龍華有三所學校被設成臨時救助點,提供食品和保暖物資,大約可收容200人。

但阿輝說:"那些都是騙人的!你進去後就會被關起來,不能出去。"

阿輝稱,連日來試過多間酒店旅館,結果都是不讓湖北人入住。"我量體溫沒問題,也可以提供證明近期行程的手機證明,又不是沒錢,為甚麼仍然不讓我們住?官方宣傳說不要歧視湖北人,不是都在騙人嗎?"

記者最後問他可有甚麼打算,還沒想好下一站的他無奈地說:"再到火車站,看看可以買到哪裏的車票吧!"

武漢的外地流浪者

因為8小時的誤差,48歲的徐強(化名)成了一名流浪漢。網易新聞網站刊文稱,徐強不是武漢人,也不是外來務工的,只是路過這裏。最近一年,徐強在杭州和宜昌兩頭跑業務。

過年前,他在宜昌跑完,準備回義烏老家。宜昌有直達義烏的車,但時間點不好,非常晚。如果從武漢轉車到義烏,早上6點多到,回家正好可以吃中飯。於是他在武漢休息一夜,買好了1月23日下午6點回義烏的硬座票,可是到了火車站才知道,上午10點,武漢封城。

在武漢外地人因封城被困,露宿街頭,靠撿食剩飯為生!2月24日,在武漢協和醫院附近有一群流浪漢,他們大多是來武漢務工的外地人。因為不能離開武漢而成為了流浪漢,露宿街頭。志願者發現後,為他們送來食物,還給他們發放口罩,並讓他們排隊領取。中共政府根本不管。

徐強從街邊叫賣口罩的小販口中,第一次得知了武漢的疫情。來武漢之前,他身上只有不到2000塊錢,住酒店幾乎薅光了所有的錢。住了11天酒店,只剩下200多。不能再住下去了,還得吃飯。徐強把房退了,背着背包,拎着袋子,走出酒店,開始流浪。

在武漢,無家可歸者有不同的流向。一部分人駐守在有熱水、可以撿到剩飯的醫院,一部分人居住在地下停車場,剩下的,像徐強一樣,孤獨地在不同公園的長椅上漂流。

徐強一天也未必能吃上一頓飯,因為所有飯店都封閉了,街上什麼都沒有,只能在外賣平台上點外賣,但很貴,60、70元,哪兒吃得起。只有餓到全身無力的情況下,他才捨得叫外賣吃。在武漢街頭流浪20多天,他只叫了6次外賣。

徐強說,武漢下雪那天(2月15日),是他最痛苦的時候。降溫了,好冷。凌晨5點,他坐在一家電影院外的椅子上,靠着包,望着天,盼着早點天亮。

不睡覺,他就走路,只有走起來才能不那麼冷。徐強走上了一座天橋。看着自己的影子,眼淚流下來。他說,"我一個大男人,很少哭,這次真的掉了眼淚。那時我看着橋底下,自殺的心都有了。"

"但是我沒有往下跳。我不能撒手,把負擔留給老婆和小孩。"徐強說,這些天,我的頭髮白了一半。

責任編輯: 夏雨荷  來源:NTDTV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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