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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批新疆文件曝光維吾爾人16宗「罪」

2017年5月2日,圖爾蓀托合提被送進家鄉新疆和田墨玉縣第一培訓中心,因為他的老婆曾戴過面紗,而且他們總共生了六個孩子,比國家法律允許的多了四個。

第三批泄露的新疆政府內部文件

同年10月11日,他的同鄉阿卜杜米力克也進了同一間培訓中心,理由是他曾經去過被中共當局認定「重點敏感國家逾期返回」,屬「形跡可疑人員」。此外,他和他的妻子、墨玉縣愛心醫院的一名護士超生了1個孩子。

經過一段時間的思想改造,鄉鎮官員判定,圖爾蓀托合「思想轉變大」,「悔過態度認真」,同意他「退培訓後回鄉管控」。

阿卜杜米力克就沒那麼幸運了。當局認定他「出境返回後長期在墨玉縣居住,有現實危害,建議繼續培訓。」

這兩名維吾爾男子的名字出現在這個星期最新一批泄露到海外的新疆政府內部文件上。137頁的文件的電子表格上,密密麻麻地記錄了311名新疆再教育營被拘者的個人信息,包括他們為何被收押,以及地方當局在是否釋放他們時所考量的因素。一同記錄在案的還有他們親屬的詳盡信息,涉及人員超過2000人。

這311名被拒者全部來自新疆和田地區墨玉縣。這裏地處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人口65萬,其中97%的居民都是維吾爾人。這批文件也因此得名「墨玉文件」。

星期二(2月18日),總部設在華盛頓的兩家人權機構共同公佈了他們對「墨玉文件」的研究成果。

德國新疆問題專家、美國共產主義受難者基金會中國項目高級客座研究員鄭國恩(AdrianZenz)說,這批文件披露了一些前所未有的驚人細節,和去年11月泄露到海外的兩批新疆政府機密文件相比,「墨玉文件」為研究人員提供了十分具體的,有名有姓的證據。

在梳理了這些文件後,鄭國恩歸納出16項讓維吾爾人被投入拘禁營的「罪名」,其中一些完全是無傷大雅的日常瑣事,比如留鬍子、穿短褲、封齋、申請護照,去過當局認定的26個「重點敏感國家」,大部分是穆斯林居多的國家。

「有個人通過手機無意中上了一個國外的網址,『一體化系統』就讓警察來抓他,」鄭國恩對美國之音說。「一體化平台」是新疆當局基於大數據分析的監測系統。

他說,還有人僅僅因為有親屬或鄰居在拘禁營,自己也被株連成為當局眼中的可疑人員。

「這就像一個惡性循環,一旦你被懷疑上了,你就永遠被懷疑,因為被懷疑,你被送進拘禁營,由此你就更加被懷疑,任何和你有關係的人也成了可疑人員,就這樣循環往復,成了一個無止境循環,」鄭國恩說。

好像毛時代的劃分階級,維吾爾人被劃分成「放心」、「不放心」人員。當局對20歲至40歲的年輕人尤為忌憚,80後、90後、00後直接被劃入「不放心人員。讓研究者驚訝的是,超生是維吾爾人被投入拘禁營的首要原因。

「墨玉文件給我們137頁的文字證據,證明這些人因為從事合法、合理的行為被拘禁,或成為可疑人員,」維吾爾人權項目高級項目官員愛麗絲·安德森(Elise Anderson)說。

安德森說,這些文件所展示的正是海外維吾爾人、拘禁營倖存者、新聞工作者和研究人員一直力圖讓世人知道的。

去年7月,中共當局稱,新疆多數被拘的穆斯林已經「回歸社會」,但是研究人員指出,儘管「墨玉文件」上的大多數人確已從再教育營「結業」,但是他們依然受到不同程度的監督、管控,強迫勞動,並且隨時可能被重新投入拘禁營。

「人們從拘禁營中獲釋,卻回到了一個不自由的世界,」安德森說。

和國際調查記者聯盟去年11月公佈的「中國電文」一樣,「墨玉文件」也是由中國境內的一位維吾爾人送出,輾轉了幾位海外維吾爾人之手流入海外的。

在新疆喀什出生,現旅居挪威的維吾爾語言學家阿不都外力·阿尤普(AbduweliAyup)參與了這兩次行動。

他對美國之音說,「中國電文」公佈後,他妻子的家庭成員中所有的成年人都被中共當局逮捕了。這件事給他們帶了很大的傷痛,但是他們別無選擇。

「因為我們收到了這個文件,發那個文件的人說,我們希望國際社會關注這個事情,我們希望這種殘酷的日子能儘早結束,」他說,「我們作為在自由世界生活的人,應該擔負這個責任。」

責任編輯: 唐冬柏  來源:美國之音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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