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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 貶一次 愛一次 次次留下千古愛情絕唱

元稹,落魄貴族,祖上是北魏皇室。元這個姓也是鮮卑漢化而來,是草原放牧文化與中原農耕文化的文化碰撞,是鮮卑民族融入漢族最後的證明。幾百年後的唐朝,鮮卑早已不在,留下來的只剩下漢人元氏一脈。

元稹的父親叫元寬,是當時唐朝舒王府的大管家,舒王在當時是能夠同太子爭搶皇位的唯一一位王子,權勢很大,自然元稹一家的日子也過得不錯。童年的元稹就是生活在這樣一個優渥的家庭,日子也過得十分滋潤,但是德宗上台以後,情況驟變,國家戰亂不斷,社會十分混亂,元稹的父親又在他八歲的時候不幸去世,原本快樂家庭突然一下跌進谷底。

元家在亂世中基本支離破碎,而本來就是元家小兒子的元稹不得不跟隨着母親回到娘家。就這樣,在母親的悉心教導下,元稹還算穩定地長到了成年,也就是十五歲。為了減輕家庭的負擔,元稹便踏上了前往京城科考的道路。

由於迫切渴望成功,再加上自身的落魄貴族身份,使得元稹遇到了第一個婚姻歸屬。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唐貞元十八年(公元803年),元稹在經歷了上一次科考失敗以後,終於在這一年榜上有名,同榜的還有日後好友大詩人白居易,授秘書省校書郎。由於初登科舉,不得不為後來的道路做些準備,而最好的就是找一個岳父大人做靠山。當時的唐朝朝堂也喜到各進士中尋找乘龍快婿,就這樣元稹碰到了第一任妻子。

▲韋叢

當朝太子少保韋夏卿看中了元稹的才華,很快就促成了元稹與自己小女兒的婚事。而這又跟元稹一拍即合,韋夏卿曾經擔任過嶺南行軍司馬,在朝廷上左右逢源,人脈廣,韋氏一脈影響力很大,對於元稹在仕途上有很大幫助。

就在這種情況之下,二十歲的大家閨秀韋叢嫁到了落魄的元家。由於韋夏卿不忍女兒遠嫁,便建議在東都洛陽韋宅旁邊安置下來,元稹便也無話多說,便在韋宅附近安置下來。小兩口剛新婚不久,加上元稹又在西京西安工作,兩地來回跑,家中事務多是韋叢操勞。對於為什么元稹一直對原配念念不忘,最重要的便是韋叢雖然自小在優渥的家庭環境下長大,但是嫁給元稹以後,絲毫沒有大小姐脾氣,一個人擔起了最重的話,七年內更是為元稹生下了五子一女。在成功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女人,而韋叢就是元稹背後的那個女人。

在男人創業初期,最艱難最痛苦的一段時間,家中有個得力的賢內助是難得的,韋叢在元稹心目中的地位不言而喻。這才有了元稹的曾經看到過滄海水,別處的水就不能再被我回顧;除了巫山地方的白雲,別處的雲也不能再稱其為雲。倉促地由花叢中走過,懶得回頭顧盼;緣由一部分是因為修道人需要清心寡欲,另一半是因為曾經擁有過的你。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兩句是名留青史的絕唱,元稹寫的夠決斷,夠情深。《孟子》中曾經說過:「觀於海者難為水,游於聖人之門者難為言」。這便是滄海一句的由來。而巫山一句,則來自宋玉的《高唐賦序》中所載的云為神女所化典故而來,神女上屬於天,下入於淵,茂若松榯,美若嬌姬。別處的水就不叫水了,別處的雲就不叫雲了。滄海的廣闊與巫山之雲的美好世間絕無僅有,就像自己對愛妻韋叢的愛,因此,元稹說,我再也不會動情了。

待月西廂下,近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韋叢雖然在元稹心目中的地位很高,但是韋叢卻不是元稹的初戀。元稹的初戀是崔氏之女,為了得到仕途上的幫助,他毫不留情地放棄愛情去尋找強援。

唐貞元十五年(公元799年),元稹到蒲州(今山西永濟市)擔任一個小的文職官員,在這裏他遇到了遠房表親崔姓少女,由於史書並未記載,這位元稹初戀並未留下姓名,而在元稹的傳奇小說《鶯鶯傳》中,給她取了個鶯鶯名,到底名字是什麼,我們也無從考證。

崔女貌美如花,元稹才高八斗,也可謂之男才女貌。兩人也便迅速在一起了,而崔家也頗有財勢,但並無官勢。雖然元稹愛慕崔女,但是在權力面前,他折服了。元稹於是在第二年(也就是貞元十六年)進京參加吏部並中榜之後,就毅然決然地放棄了這份感情。

▲崔鶯鶯和張生私會圖

這份愛情,雖然短暫,但是在元稹一身中還是留下了很重的地位。以致多年以後,元稹寫了一本傳奇小說《鶯鶯傳》,裏面的主人公叫崔鶯鶯,按照故事情節所寫,這顯然也就是他初戀的情人崔氏之女,元稹在裏面描寫她「垂鬟接黛,雙臉銷紅」,還曾經給張生寫了「待月西廂下,近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的詩句,於是男主張生頓生愛慕,在丫環紅娘的幫助下,張生與鶯鶯私會西廂。這個故事,後來又經不斷演化,王實甫將其改編成了戲曲《西廂記》,後又多經改編,成了多劇種的熱門戲。從中看來,我們很容易發現《鶯鶯傳》當是元稹對自己初戀的一份記掛和念想,元稹大概心中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曾經有過那樣一個表妹。

用這樣一篇小說,寫給自己的初戀,元稹這樣也便算得上是情種。

紛紛辭客多停筆,個個公卿欲夢刀。別後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五雲高

公元809年,也就是韋叢去世的這一年。這一年元稹三十歲,做過一段時間很短的監察御史,這是一個重要的職位,相當於現在的最高檢檢察。由於工作需要,元稹前往四川考察一樁案件,這一次元稹便又遇到了他的下一位情人——大唐著名女詩人薛濤。

薛濤,陝西西安人,成都樂妓。元稹的成都之行,也如預料中那般,跟薛濤搭上了關係。而此時的薛濤也從上一任情人韋皋中走出來,剛好又遇上了元稹,兩人便一見鍾情,愛情的火花瞬間在兩人之間打響。

▲薛濤

薛濤已經完全淪陷在了元鎮的世界裏,兩人沉溺於愛河,不願上岸:「雙棲綠池上,朝暮共飛還。更憶將雛日,同心蓮葉間。」雖然薛濤比元稹大了十歲,但這完全不影響兩人之間的愛慕,此刻的元稹似乎已經將曾經滄海的韋叢拋之腦後,說渣男可能過了,但說薄情,那是絕對。

由於薛濤樂妓的身份,兩人也只能止步於此。不久,元稹就被急忙調往長安,兩人的愛情也就無疾而終。雖然短暫,但卻熱烈,元稹也為這位絕世才女寫下了自己的詩句:「錦江滑膩蛾眉秀,幻出文君與薛濤。言語巧偷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紛紛辭客多停筆,個個公卿欲夢刀。別後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五雲高。」來證明我們曾經愛過。

貶一次,愛一個,元稹的風流情史

公元810年,元稹被貶江陵。在江陵遇到了昔日好友李景儉,由於妻子韋叢去世多年,在江陵大寂寞日子難以打發,生活難以料理。好友李景儉便牽線將表妹安仙嬪嫁給元稹作側室,這是元稹的第二次婚姻,但好景不長,三年過後,安仙嬪在育有一子後便去世。

▲安仙嬪

公元815年,元稹被調任長安,沒過多久又被貶通州。這一次元稹「垂死病中」,得了瘧疾,差點要了他的命。在這種情況下,急需一位女人照顧病中的他,當時的山南西道節度使權德輿實在心中不忍,於是做媒讓元稹續娶了大家閨秀裴淑為妻。

裴淑是山南西道涪州(今重慶涪陵)刺史裴鄖的女兒。裴鄖到興元府(今陝西漢中)權德輿處任職報到時,在歡迎宴會上,元稹和裴淑一見鍾情,恰巧遇到了來這裏看病的元稹,兩人一見傾心,第三次婚姻來了。

可能是因為身體確實不行,又或者是對這份愛情的重視。元稹在興元府養病三元,直到兩人的孩子元樊滿月以後,元稹才動身前往通州赴任。

長慶三年,唐敬宗繼位。元稹被調回長安就任要職,但不久就又被調任浙東觀察使兼越州(今浙江紹興)刺史。雖然是被貶,但是由於手握地方大權,這一次元稹在越州的生活過得倒很滋潤。這生活變好,便見異思遷。元稹在一次晚會中遇到了當地著名才女劉采春。元稹說她「言辭雅措風流足,舉止低回秀媚多。」

▲劉采春

就這樣,劉采春被元稹的是俘獲了。她深深地愛上了這位大才子,大官人。不久,元稹就納其為妾,兩人一起共同生活了七年,到也挺久。劉采春的生活過得倒也挺好,但是元稹的工作又出現了轉機,朝廷將其調回長安,但是卻並未將就采春一同帶回。被丟下的劉采春心灰意冷,元稹的「渣男」本性開始暴露。這貶一次,愛一次的元稹,用自己的才華得到了愛,但元稹在每一段感情進行當中,也足足付出了真心。是多情還是濫情,誰又說得准?

唐大和四年(公元830年),元稹再次被貶武昌,任鄂州刺史,這次老了,身體實在不行了,到第二年的七月元稹就暴病去世了,這一年他年僅53歲。在這次短暫的貶謫之中,生命走到了終點,他終於沒有開始新的戀情。

藤樹先生說:

你說元稹「渣」,倒也不渣,他的每一次愛情都是專一的,他付出了多少心血,就得到了多少回報。雖然濫情,但卻真心,他是情聖,他也可以稱之為「渣男」。

責任編輯: 唐冬柏  來源:藤樹先生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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