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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解析中國模式(上)

—中國「十一」國殤節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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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聽到中共自誇:中國國情很複雜,只有中共才能領導中國,沒有其它政治團體可以替代中共的;不少中國民眾也對這種觀點表示贊同,由衷的、不由衷的都有。其實,任何可能真正具有為中國人民造福能力的團體在形成之前就被中共消滅的一乾二淨了,當然也就不可能有其他政治團體可以替代中共。這不僅是中共統治下的中國的可悲之處,也是中共對中國人民犯下的更大的罪惡,因為中共不但奴役着當下的中國,而且也扼殺着中國的未來。

中共的政治體制改革僅僅是為達到維護鞏固和強化中共統治為目的一個策略工具,和中國民眾所要求的普世價值的政改完全不同。圖為天安門廣場一角。

在過去四十來年間,由於文革造成的經濟崩潰,中國經濟被迫轉型,開放國門,伴隨着全球化的進程,經濟得到迅猛發展,使中國一躍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專家學者們紛紛試圖定義並解讀中國經濟轉型這一現象。

眾說紛紜的解讀

因為中國具有世界上幾乎獨一無二的專制體制,而且中國經濟體制表面現象繁雜,使得對於中國經濟現象的解讀出現了五花八門的局面。中國國內的學者多年前就稱現行體制為「權貴資本主義」;西方國家常稱之為「國家資本主義」;學者程曉農博士直接了當的稱之為「共產黨資本主義」,並有相當精闢獨到的見解。也有乾脆稱作中國模式的。

世上的事往往是有來龍去脈的。評判和分析一件事情,要看具體做的事情和實際的效果,還要從歷史的角度出發,整體的來看。光是嘴上喊的好聽,其騙人的可能性很大,往往是為了混淆是非的花言巧語。只有把來龍去脈理順了,真相也就自然顯現出來了。

實際上,對中國模式無法合適解讀的原因往往是對中國體制的本質缺乏正確的理解。從中國近七十年的歷史來看,如果不得不用一句話來概括中國的現行體制,套用中共以前的話語,那就是,最近這四十年搞的是「修正主義」,是共產黨在走資本主義道路。程曉農博士的「共產黨資本主義」可能是最貼切的論斷。

「人民公僕」當家作主體制

我們知道,公有制必然造成產權關係的扭曲顛倒。這使得社會責任虛無化,多勞多得的原理被「拉關係走後門」這個特色所代替,社會整體的勞動積極性受損,經濟效益下降。而且,政府權力巨大,沒有任何監督制衡,加上「蒼蠅叮臭肉」的逆淘汰現象,權力尋租也就勢成必然,根深蒂固,成為制度性腐敗的根源。因此,社會責任虛無化這個共產主義公有制天生的、反道德的原罪勢必帶來社會功能退化,弊病叢生,社會經濟運作難以為繼;也勢必註定共產主義實踐的最終失敗。

與此同時,公有制對產權關係的扭曲顛倒,又被利用來偷梁換柱,欺世盜名的架空了公有制名義上的主人——人民。反而,因為實質上擁有了對產權的使用權,又不許人民監督或選舉,共產黨,所謂的「人民公僕」,卻當家作主,非法的成為了國家的真正主子;而名義上的主人卻淪為了被奴役的對象。所以,我們就恰如其分的把這種體制稱為共產黨非法所有制,或共產黨非法私有制;或諷刺為「人民公僕」體制,因為反仆為主,還恬不知恥,實在太荒謬了。而遮掩「人民公僕」體制這個原生的非法性,卻又是共產黨體制內盛行的暴力與欺騙的原動力。

近七十年來,在根本上,中國是「人民公僕」當家作主的公有制國度。然而,與其他施行共產主義實踐的國家不同的是:當蘇聯與東歐國家在共產主義實踐明顯失敗之後,人民拋棄了共產主義。中國現任領導人曾認為東歐及蘇聯沒有好男兒,才沒能堅持住共產主義。其實,蘇聯和東歐對共產主義的解體恰恰說明了那裏有好男兒,有足夠的道德勇氣拋棄這個醜陋的「人民公僕當家做主」的非法體制。而中國共產黨才是死抱着「人民公僕」體制不放,不以國計民生為重,完全無道德勇氣,無道德底線的無恥之徒。

近四十年前,文化大革命之後的中國,民不聊生,經濟處於崩潰的狀態;顯然,原教旨的公有制那一套實在是行不通、無以為繼;中共開始了經濟體制改革,走資本主義道路,以期維持紅色政權不變,繼續保有「人民公僕」體制。那時,不少有識之士,包括大部分西方國家,對中國市場化改革都持有樂觀歡迎的態度,因為市場化改革的背後是私有產權,而私有產權是自由社會的基礎,都覺得經濟轉型應該會帶來政治體制的民主化與自由化。然而事與願違,政治體制改革不但沒有啟動,反而漸行漸遠,越來越遙不可及了。

顯然,雖然在究竟如何走資本主義道路這個問題上缺乏清晰的頂層設計,有着「摸着石頭過河」的說法;但中共改革在捍衛「人民公僕」體制上卻從來是非常明確的,在中共改革一開始,黨就提出了「堅持四項基本原則」,也就是說,「人民公僕」體制決不變。

實際上,中共的經濟轉型從來就不是對失敗了的共產主義實踐的唾棄,也不是一個真正影響深遠的社會實踐,至少是從來就沒有過一個深思熟慮的願景。中共走資本主義道路本身只是以維持「人民公僕」體制不變為根本目的,而不是為人民謀利益,所以,其它方面,只要有「摸着石頭過河」這樣的權宜之計就足矣了。「該改的、能改的我們堅決改,不該改的、不能改的堅決不改。」,2018年底,中共以這個繞口令的方式證實了政治體制改革從來就沒有在中共的議事日程上。

世人常常驚㤞:中共在捍衛「人民公僕」體制時總會有衝破道德底線的舉動。可是要知道,「人民公僕」體制本身就是建立在責任虛無化的基礎上的,而責任虛無化就意味着道德底線的虛無化。如果能明白「人民公僕」體制的這個特徵,再加上「人民公僕」體制不得不遮遮掩掩的非法性,那麼就能夠完全理解為何中共總是那麼的自私與野蠻,因為實際上他們從來就沒有什麼道德底線。任何被認為是對現行體制的威脅或潛在的威脅都會受到中共毫不猶豫的無情打擊。

1989年4月15日胡耀邦去世,很快就在中囯引發了震驚世界的大學潮,全國各地的高校學生和知識分子以及普通市民相繼遊行示威,反官倒、反腐敗、要民主。六四學運規模巨大,但是形式極端平和,沒有發生任何暴力和社會犯罪現象,就連在當局有意停止公交和交警的那幾天,北京市依然秩序井然,就連小偷都休業了。可是,中共卻調動了幾十萬的野戰軍入京,用坦克、達姆彈把手無寸鐵的學生、平民殘暴的鎮壓下去了。當時的中共最高層有這樣的思維邏輯:殺二十萬人,換二十年穩定。死一些被奴役的草民,殺一儆百,能換得現行政權的幾十年穩定,在「人民公僕」的眼裏,這顯然是非常划算的買賣,何樂而不為呢。

當然,中共也知道此事實在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韙了,遮遮掩掩的,以至於六四之後出生的年輕一代,現在出國留學,看到了六四史實資料,居然指責他人捏造撒謊,理由竟是:這麼大的事,他們在中國長大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其實在一個專制集權的國家裏,共產黨掌握了全部的生產生活宣傳資源,他們想要掩蓋什麼,或是想要否定什麼是輕而易舉地事情。生活在那個環境裏的人只能看到和聽到共產黨想要讓他們看到和聽到的東西,他們不知道,沒聽說過的真相為數巨大。而且中共還是一個流氓體制,耍無賴是家常便飯。

以中國著名的記者、作家高瑜為例,她因為參與了勸說在天安門廣場示威的學生撤離以免被殺,在中共六月四日公然開槍前就被捕入獄,在監獄裏呆了幾年。在被從獄中放出後,卻被中共當局以找不到她的檔案為由,不發退休金,不給醫療保險,與其他社會保險。諷刺的是,抓她的時候,言詞鑿鑿,當然知道她是誰;關在牢裏,當然也知道她是誰,否則,怎能把一個不知是誰的人作為一個政治犯留在大牢裏呢?可是一出牢門就不知她是誰了。退一步講,即使檔案丟了也可以補回來的,難道監獄裏也沒有高瑜的文檔嗎?怎麼可能呢?可共產黨就是瞪着眼睛說沒有。

六四事件使人們終於明白「人民公僕」體制的不合法性,對人民的奴役性,對人民的欺騙性。這是一個「人民公僕」當家作主的體制,因為名不正言不順,還得依靠暴力和欺騙來維持;暴力與欺騙,兩者相互依賴,缺一不可。

六四事件之後又過了十年,中共又找到了一個折騰的對象,信仰真、善、忍,赤手空拳的善男信女們被無端的鎮壓。污衊造謠,各類酷刑,各種折磨,甚至活摘器官,無所不用其極,駭人聽聞。

被譽為中國良心的著名維權律師高智晟先生,僅僅因為在中共憲法與法律的框架下,為非法被捕的法輪功修煉者辯護,並自2004年底開始多次上書中共高層,要求改變對法輪功群體的非法處理手段,而被中共視為眼中釘。高智晟先生因此而被吊銷律師執照、被多次秘密綁架、遭受難以言表的酷刑;北京法院2006年12月22日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處高智晟律師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五年。直到現在,高先生一直還在中共的監獄反覆的被進進出出,2017年8月失蹤,至今下落不明;BBC曾引述人權組織說法「高在監獄被完全摧毀」,精神、肉體都受嚴重酷刑,且被剝奪與人交流的權利,記憶、語言功能嚴重衰退。

僅僅一個為法輪功說句公道話的律師就遭遇如此殘酷的迫害和折磨,而且高智晟先生的被迫害在國際上是受到關注的。中共在國際壓力下,在高智晟沒有違反任何法律的前提下對一個律師可以這樣折磨迫害,那麼那些千千萬萬的真正的法輪功修煉者所面對的迫害不言自明,那是歷史上從未有過的,突破人類道德底線的,令人髮指的殘酷迫害。

因為「人民公僕」體制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只能靠暴力與欺騙來維持,並且兩者缺一不可、相互支撐。人們說中共約每十年就要來一次大折騰,其實就是暴力手段的具體體現。不用暴力就不能把民眾嚇唬的規規矩矩的;不用暴力就不能打斷民族的脊樑以期持續的愚化社會,維持欺世盜名的「偉光正」形象。以前的反右如此,現在的鎮壓法輪功也是如此。中共總是在尋找或製造下一個犧牲品,用以供在「人民公僕」體制的祭台上。

那麼,那些沒有在表面上被折騰、被犧牲的又是怎樣的生活狀態呢?實際上,他們只能用被奴役這三個字來恰當的描述。1983年,中共黨內歷史學家李新在中國人民大學有過一番痛徹心肺的說話:「都說中國知識分子沒有骨氣,這沒有骨氣的原因在哪裏?就是因為沒有私有財產。就算在生活在國民黨統治之下,你對當局不滿,可以回家種田養活自己。在共產黨領導之下,一個人的生存都得依靠這個黨,工作得靠黨安排,房子得靠黨分配,從孩子進幼兒園、上小學中學,哪個環節離開黨都不行。這種情況下,知識分子敢批評黨,就斷了生路。這種情況下哪有什麼脊樑可言?」

常常聽到中共自誇:中國國情很複雜,只有中共才能領導中國,沒有其它政治團體可以替代中共的;不少中國民眾也對這種觀點表示贊同,由衷的、不由衷的都有。其實,任何可能真正具有為中國人民造福能力的團體在形成之前就被中共消滅的一乾二淨了,當然也就不可能有其他政治團體可以替代中共。這不僅是中共統治下的中國的可悲之處,也是中共對中國人民犯下的更大的罪惡,因為中共不但奴役着當下的中國,而且也扼殺着中國的未來。

可是物極必反,中共這個外強中乾的腐敗之物,也許在某一天,由於某一個小事件即可作為着力點而推倒這看似龐大的政權。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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