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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昏迷 他整個意識都被困在夢境裏做了3周的夢 這是什麼感覺!

人們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但夢境因為缺乏邏輯性而與現實截然不同,這也是它的神奇之處。

如果真的一直做夢做下去,會不會出現《盜夢空間》裏那樣在短時間內感受各種離奇古怪、悲歡離合、大夢三生的感覺?

最近,還真的有一個「連續做了三周夢」的男人,醒來後詳細回憶記錄了他那個綿長的夢:

2018年美國男子Michael Fahey身體突發狀況,被送往醫院搶救。由於手術的併發症,從入院開始一直到第二個月中旬,他一直處於昏迷之中,意識被困在夢境裏出不來。

夢裏,他有時候是孤身在無邊荒原等待的雜貨店老闆,有時候是徘徊在日本霓虹街頭尋親的遊客;

有時候化身成漫威英雄,和復聯一起拯救人類;

有時候又進入了DC的世界,成為邪惡的雙面間諜;

更多的時候,是和他的肉體一樣,在生死邊緣掙扎,一次次與死亡作鬥爭…

一個長夢,讓他體會了無數種不同的人生…

(以下描述是Mike用第一人稱視角描述的夢境奇遇記)

2018年3月22日,我被送往醫院進行搶救手術。

從修復主動脈夾層的手術中恢復時,我的妻子本以為我能在術後幾小時內醒過來,然而不幸的是事實並非如此。

醫生們發現一旦取下呼吸機,我就無法自主呼吸。更糟糕的是,當我意識略微有點恢復時,我就會驚慌失措地試圖扯下呼吸機。所以醫生們不得不連續兩周一直給我服用鎮定劑。我接受了麻醉治療,但卻不是完全無意識地陷入昏迷。

我的身體停留在到了肯尼斯通醫院的重症監護室,但意識卻被一層又一層的夢境包裹、佔據。

我夢到了各種各樣的情景,有些輕鬆歡快,有些暗黑淒涼。

在夢裏我一遍又一遍地面臨死亡和世界終結;

有時候我是英雄,有時候我是惡棍。

只有在非常少的情況下,我在夢裏才是我自己:Michael Fahey

【置身荒原的雜貨店老闆:無望的淒涼和絕望】

這些我能回想起來的夢,大部分沒有固定的順序,但是我記得夢境最開始的樣子:

在一個到處都飄着深紅色塵埃、感覺生了鏽的世界裏,空氣非常乾燥,天空是泥土的顏色。

我在一個位於荒原的破舊雜貨店裏,坐在充滿靜電的電視機前,看着電視裏新聞正在播報,整個社會正在黑暗中苦苦掙扎。

我是這家雜貨店的老闆,店裏基本沒有什麼生意,只能賣些垃圾廢品,到處都是空罐頭和用細繩捆起來的紙板,上面還有一堆早就沒有意義的零售品牌商標。

我把這些破爛收集起來,期望有人能來買,但始終沒有任何人出現。

我呆呆地坐着,喃喃自語,似乎是想要回憶起生命里有意義的瞬間。

我漸漸地變得嘮嘮叨叨,開始聽一些很聒噪的音樂。

這個置身荒原的夢是我的第一個夢,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被困在裏面,對那種孤獨絕望的感覺難以忘懷。

那種粗糙、沙啞、悲傷的感覺,仿佛是在垂死的邊緣,讓我感到非常害怕。

最終,我沒有從荒原夢中真正的醒過來,而是去了個更好的地方:

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坑,一個四周是棕色岩壁的完美圓形坑中。

這個坑的牆壁向上延伸,最中心是一個被柔軟的綠草所覆蓋的高原,陽光照耀着草坪,而我就躺在草坪中央。

我看得到四周,卻離不開這個地方。

我在夢裏意識到自己所處的是一個不真實的世界,但這個感覺並不壞,所以我祈禱別把我帶回到那個荒原里去,仿佛真的有人會聽到我的祈禱一樣。

那個荒原就像一個夢魘,無論如何,躺在被陽光灑滿的溫暖草地上比荒原好了太多。

後來我知道,在我住院期間經歷過一系列非常艱難的搶救,直到被輸入鎮定劑後才緩和下來。

荒原夢的痛苦或許就和搶救期間的痛苦有關。

直到現在,每當我感到低沉憂鬱的時候,我都會想像自己躺在夢裏的那個溫暖的草叢中,那種寧靜的感覺總是能讓我舒緩一點。

【去霓虹絢爛的日本,在街頭漫步、尋親、玩寵物小精靈並破案】

我一直很想去日本,想在色彩繽紛的櫥窗前漫步,在瀰漫着煙霧的拱廊里遊走。

或者是穿過秋葉原的街道,躲進一家商店裏,購買各種稀奇古怪的電子設備和玩具。

又或者是在某個舒適的地方喝着日本特有的酸奶飲料,吃各種精緻可愛的草莓蛋糕。

所以在睡夢期間,我多次夢到自己身在日本,或者說身在我想像中的日本。

有一次我在一條繁忙的街道中心,沿着地上凸起的人行橫道走路,手裏拿着一個像是神奇寶貝里的道具。

那不是一個簡單的遊戲機,表面上看是一個老式的皮卡丘外形計步器,上面還有一個小型的液晶屏,會提示我下一部該怎麼走,該去哪裏。

後來天空突然下雨了,我披上了一件透明的塑料雨衣。

第二次夢到日本,夢裏的情節更清晰:

當時的我要去拜訪我的一個失散多年的叔叔,他是一個隱居但高產的日本動漫家、雕塑家。

在找他的過程中,我看到了無數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穿着閃光的機械套裝的女人。

我穿過煙霧繚繞的跳蚤市場,到處打聽這個叔叔的消息,慢慢感覺到他可能不像家人所說的那樣卑鄙,而是一個好人。

最後一次夢到日本,夢裏的情節開始變得暗黑。

我變成了一名高端技術人員,有非常重要的任務:

通過捕捉和重現被謀殺的受害者的記憶,幫助警方破案。

我的重現記憶的工具,是一個神奇寶貝主題的記錄儀。這是一個手持電子設備,能夠記錄玩家在使用期間所有的想法和感受,包括看到、聽到的一切。

這個裝置原本是用來當神奇寶貝的周邊的,但政府發現它好像可以用來追查罪犯,重現被害者生命的最後時刻。

所以,我追蹤了一個使用這個設備最後遇害的少女的記憶,看到她在日本的街頭閒逛,知道她即將受到攻擊而死。我非常緊張,心快要挑出來,呼吸越來越重,因為我被這個女孩當時的恐懼情緒震撼住了。

這可以說是一場噩夢了,結尾如何我記不起來了,可能在我的潛意識中,這樣痛苦的情節就是我想要忘記的。

【正邪之間:成為復聯聯絡人,還是DC的邪惡間諜?】

還有一些有趣的夢,是關於看過的漫畫和電影的。

我的潛意識裏,漫威是非常美好的,DC卻比較黑暗。

所以在我的夢裏,夢到漫威時候總是明亮而歡快,而關於DC的夢總是黑暗驚險。

例如,我夢到自己身處亞特蘭大市中心的一間病房,可能是因為潛意識裏我知道亞特蘭大是漫威很多電影的取景地。遇到了危險後,我在病房裏打出了一個求救電話,呼喚漫威的英雄們快來救我。

當時的我堅信,正在城裏拍攝復聯無限戰爭的英雄們,一定能趕過來救我。

在夢裏,似乎電影裏的人設就是他們真實的人設,最後我得救了,並成為了漫威英雄在70年代時和普通人之間溝通的大使。

不僅和他們一起穿越時空,也陪同他們一起進行着史詩般的朝聖之旅。

不過冒險的途中得知雷神托爾死了,讓我非常難過。

但這種難過,比不上在DC漫畫中的悲傷。

在DC有關的夢境裏,我發現自己和小丑等黑暗人物為伍,一起製造了有毒的致命蛋糕,計劃着一個大陰謀。

雖然後來我發現自己似乎原本是政府秘密組織的特工,是為了滲透進敵方才加入到黑暗隊伍中的。

但最後黑暗同化了我:

我真的變成了一個殺手,一個經營着一家烘焙店,用各種各毒蛋糕殺人的惡魔。

我非常清晰地記得這種反轉帶來的震驚,也記得當時的自己發現「真實身份」後的痛苦:

也許是我的潛意識裏一直在告訴自己,我要當個好人,但在夢裏的我卻抑制不住對邪惡的渴望。

控制不住自己,用非凡的偵探技巧,幫助黑幫掩蓋謀殺的痕跡。

最後,我甚至變成了一個電視節目的製作人,把自己的故事拍沉成了像是《教父》一樣的黑幫片,而我就是黑幫片裡黑幫少年們的領袖。

我之所以會反覆夢到這兩個宇宙中的情節,大概是因為我實在太喜歡他們了吧。

【生與死的戰鬥:戰勝食物,才能吃掉食物】

可能由於住院期間我的身體狀況一直不穩定,每次護士準備給我減少鎮定劑劑量,我的身體就開始出現崩潰的跡象,最終不得不恢復鎮定劑讓我重新穩定下來。

這種現實里的掙扎反應在夢裏,就變成了長夢中那個反覆出現的主題是:生與死的戰鬥。

我夢到過自己作為人類代表,與一個變異的人形雞決鬥,勝利了才能吃掉這隻雞。

在這個奇怪的場景里,有科學家解釋,說他們通過克隆技術創造了雜交動物種類,它們非常適合食用。

為什麼要創造一種有自我感知的食物?

我也不知道。但是在夢裏我得到的重點信息是,除非我在戰鬥中贏了這隻雞,贏得它對我真正的尊重,否則這種奇奇怪怪的雞就不會卸下它的金屬盔甲和爪子,不會讓我吃掉它。

這樣的戰鬥似乎進行了很多次,這些雞的樣子和姿勢也一直在變,非常奇怪。

另一個生死戰鬥,是關於賭博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夢到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海底,

在幾乎是墨黑色的黑暗恐懼里,有一些人形蛇身的人在玩撲克。

我如果能贏了他們,我就能收到一大瓶威士忌;

如果我輸了,我就會被殺死。

我現實生活中並不是酒鬼,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遇到這樣奇怪的情節。

但我能回憶起那種在黑暗的、墨色的水裏打牌,肺里的氣體一點點隨着呼吸冒出來,發出可怕的咕嚕聲。

醒來後,我才知道那個咕嚕聲是有來源的:

我的身體當時有呼吸困難,肺里充滿了液體,所以當我使用呼吸機輔助呼吸時,就會聽到那樣的咕嚕咕嚕的聲音。

或許是呼吸的痛苦在夢裏也無法擺脫,這和在深海里隨時可能窒息死掉的狀態的確很像。

【夢到了很多食物,卻基本吃不到】

對於昏迷中的我,醫生通過插管給我餵食、補充營養,所以長夢期間,我沒有通過口腔進食過,但在夢裏我還是會有饑渴的感覺。

我夢到星球大戰要重新上映,全國各地的餐館都提供了和星戰相關的各種披薩和飲料。

我喜歡吃甜食,於是在夢裏喝了很多甜飲料、融化的奶酪之類。

我還夢到自己走過餐廳,看到別人在吞食披薩和可樂,但自己始終沒吃上一口。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進入到了一個即將面臨末日的世界裏。

在這個世界裏,我變成了一隻會說話的老鼠,教我的鼠小弟們如何製作意大利烤腸。

但是因為夢裏的我肚子疼,烤腸做好了我卻一直吃不到。

之後我又作為人類,參加了一場西班牙語荷里活大片的演員聚會。

聚會上有很多好吃的,但是我的胃不允許我進食。

後來我才了解到,原來在昏迷期間為了補充營養我身體被插入了導食管,這引起了胃酸反流,會產生灼痛。

這種身體的痛苦,最終反應在夢裏,就是各種「想吃吃不到,肚子疼」的情節。

【夢到了與家人重聚,在末日之前變成精靈】

當然,在昏迷期間「家庭」也是我經常夢到的主題。

不僅是夢到我自己的家人,而是看到各種以家庭為單位的人群在遊走。

我夢到自己和媽媽、哥哥、姐姐相遇了。

我們在一個閃閃發光的銀色城市高層建築中漫步,互相追趕。

當我跑累了停下來時,我變成了秋天這個季節的擬人:我成了秋天的精靈,就像是漫畫中的情節一樣。

即使變成了精靈,我也要趕在世界末日到來之前,和我的兄弟姐妹們道別。

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是對此似乎並不恐懼。

我還夢到在日本遇到了我的哥哥和姐姐,就在那個我想要找失散多年的叔叔的夢之後。

當時我好像真的找到了那個叔叔,但被他敦促簽了一份協議,告訴我,我必須要在這個虛擬的世界中儘快死去。

我答應了,心態非常平和,覺得這是一種不錯的死亡方式。

但是奇怪的是,我沒有夢見我的妻子和我7歲的雙胞胎孩子。

他們根本沒有出現在我的夢裏,甚至沒有照片,沒有任何信號顯示他們存在。

在現實中,我愛他們三個,把他們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但是在夢裏我卻剔除了他們。

或許在我的潛意識裏,我並不想把他們帶到夢裏那個破碎的、離奇的、即將面臨末日的世界吧。

【緩慢的甦醒:夢與現實的交疊,餘韻至今未消】

4月中旬我慢慢醒過來時,我第一個關於現實世界的印象,是看到守在我身邊的妻子艾米麗。

根據家人們的說法,我恢復有意識狀態已經好幾天,嘴裏時不時地會說些夢話,有時候眼睛會睜開一下看看四周,但注意力卻沒辦法集中,視線無法聚焦。

我猜,視線不能聚焦可能的因為他們沒給我戴眼鏡吧。

在這所謂的恢復意識期間,其實我還在做夢,但是夢開始和現實混合在一起。

夢裏我好像看到了Windows的屏保,但它成了一個可以用來電視購物買零食的設備;

我看到了醫院窗外的工業風扇,夢裏它成了一個雪糕冷凍車的裝備;

我還看到了一個值夜班的護士,他也出現在了我的夢裏;

據說我的姐姐也在我開始恢復意識期間來看過我,所以,我可能才會在夢裏和她進行了長時間的對話吧。

後來我終於慢慢醒了過來,一直到五月底我才摘下呼吸機,才開始能夠自己吃飯,吞咽;

四肢也才慢慢恢復活動能力,但下半身依然無法動彈…

誰知道我到底哪天能完全好起來能呢?

甦醒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夢裏經歷過的一切,留下的情緒非常強烈,到現在我都還會為自己成了一個與蝙蝠俠對抗的邪惡壞蛋而愧疚,到現在我回憶起夢裏的荒原都會感到恐懼和壓抑。

我之所以要和家人談論這些夢,甚至記下來這些夢,是為了向外界求證,這些夢都不是真的。

不過,還有很多情節到現在我都不確定,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

現在,離當時的那個長夢結束已經快一年了。

我對那些夢境有了新的看法:

在夢裏我超越了生死,在身體搖搖欲墜危在旦夕之間,這些夢分散了我對痛苦的注意力。

現在,我仍然在做夢,甚至比從前更容易做夢。

有時候,我甚至會回到住院期間的那些噩夢裏去。

只是現在,那些夢都不會太長。

白天降臨後,我隨時可以醒來,而不是被迫一直困在夢境裏…

(自述部分完)

中國有個成語叫做「黃粱一夢」,講的就是現實的片刻之間,夢裏已經過了波瀾壯闊的一生。

連續做夢三周的Michael在夢裏到底過了多少「年」,體會了多漫長的人生,估計常人難以想像。

從這樣的長夢中醒來,對Michael來說,又何嘗不像是回到了另一個夢境裏。

這樣一想,「夜夜好夢」真的是一件無比美好的事情:

就算美夢醒來後一切都是虛幻,但美夢帶來的安寧、歡欣,卻是真實的情緒,同樣能讓我們獲得滿足。

在艱難的現實人生里,這份滿足也很珍貴了...

Ref:

https://kotaku.com/the-dreams-of-a-man-asleep-for-three-weeks-1833572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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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比是錦鯉:關於夢境我也是有很多話說的。事實上醒來都會知道夢是假的,但夢境裏賦予的感官刺激卻遠遠大過現實實物的魅力,這是我一直匪夷所思的。或許是因為既與外界暫時切斷訊號,又不停收到外界訊息刺激?夢總是跳躍着,但它並非毫無邏輯。它總是與現實息息相關的,不管是在做總結還是在預估未來。

平蘇CuZn:每次睡覺都很期待做夢,不管美夢還是噩夢,因為都是現實里體驗不到的,然餓……醒了就忘……

KOIKOIKING:我們的現實是不是也是另一個世界我們的夢境呢

莎士比亞的英語老師:突然想到一句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夢很精彩,如果是我,肯定會醒着流淚

藏獒菌:說明這個人跳了不少坑…寶可夢啊漫威啊dc啊…

卡瓦哇卡哇卡:emmm昨天才看的夢的解析,今天就。。。上次也是才了解到maoa基因,博主就發了那篇天生犯罪人。也太神奇了叭

尋找世界的齒輪:有沒有人看過伊藤潤二的《長夢》?很精彩,在夢裏走向永恆

Akira_saig:感覺有很多賽博朋克元素。。。閃閃發光的城市建築、光怪陸離的霓虹,人就像數據流一樣在虛擬和現實中穿行,還有那個重現受害者記憶來破案的夢,和賽博朋克恐怖遊戲《觀察者》(Observer)的設定完全一致。。。

責任編輯: 趙麗  來源:英國那些事兒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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