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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的善良 是別人並不需要的憐憫

前幾天,在微博上看到這樣一條消息,內容是一個點餐的人和送外賣的工作人員的對話:

「像今天這樣的下雨天,你們會不會討厭那些點單的人?」

「怎麼可能啊!最喜歡下雨天了,下雨天單子最多。有時候,業績做不上去,就盼着下雨。我們送外賣的,掙得就是辛苦錢,不需要別人同情,把我們當成一個正常職業就好」。

圖片來自於網絡

看到這組對話的時候,讓我想起了一部法國電影——《觸不可及》。有時候你給的憐憫,可能別人並不需要。

你給的憐憫,可能別人並不需要

《觸不可及》講述了一個白人富翁和一個底層黑人之間的故事。

白人富翁菲利普在一次高空跳傘中發生意外,致使脖子以下全身癱瘓,餘生只能在輪椅中度過。為了找到一個好的陪護,菲利普發佈高薪招聘廣告,來者眾多。

當菲利普的助理問及「你為什麼要應聘這個職位」的時候,大部分人都表達說自己很有同情心和憐憫心,願意把自己的這份愛能夠傳遞給殘疾人菲利普;當然,還有個別人,直言不諱地說是因為錢。

在應聘的過程中,一個黑人突然闖了進來,並且對面試官直言:「我不是來面試的,我希望你們給我開一份面試證明,這樣我才能去領社會救濟基金」,他沒有覬覦眼前的高薪,也沒有表現出對坐在面試官旁邊的殘疾人菲利普有任何憐憫。

讓黑人德瑞斯意外的是,他這個剛從監獄裏出來、有吸毒嫌疑、沒有過什么正經職業的人,居然在第二天接到了被僱傭的通知。

很多人不明白菲利普為什麼會選擇德瑞斯,菲利普說:因為他對我沒有憐憫和同情,這樣不會時時刻刻提醒我,我是一個殘疾人。

事實上,德瑞斯也沒有讓菲利普失望,他帶着他去飆車、戲弄警察、約會、跳舞,……他像對待一個正常人一樣對待他,而也是在這份正常而平等的對待里,菲利普再次找到了生命的活力,他帶着德瑞斯去體驗跳傘,還在德瑞斯的鼓勵幫助下,重新走進了婚姻。

我們每個人大概都有對別人表達憐憫的時候,比方說看見下雨天裏送外賣的工作人員、日曬酷暑的天氣里看見送快遞人員、過馬路的時候看到啃着饅頭就着鹹菜的外來務工人員……等等,我們大概都會忍不住把自己憐憫的目光投遞出去。

但是,很多時候,我們都忘了換了角度想想,那些被憐憫的人,真的需要我們憐憫的目光嗎?

憐憫,作為一種情感表達,同時伴隨了一種評價。當我們在表達憐憫的時候,我們同時輸出了對對方的評價:你是一個弱者。

可是,這些人在面對生活的倉惶和困頓的時候,他們沒有選擇投機取巧或者繳械投降,而是選擇靠自己辛勤的勞動和努力,來改變這看上去慘澹的人生,這種態度本身,不就是一個強者的選擇嗎?

那我們又哪裏來得底氣,去評價他們是一個弱者?

每一個人的內心裏都有一片芳草地,然後用自己的努力去維護這片芳草地不被侵襲和踐踏。可是,當我們對別人表達憐憫的時候,很可能就是我們伸出了剪刀,去剪掉別人內心裏那片叫作「尊嚴」的枝椏。

憐憫,是對他人的限制和剝奪

今年6月,在華東理工大學的畢業典禮上,一個名叫高羽燁的女生,代表全校本科畢業生作畢業發言演講。

四分多鐘,完成900多字的畢業致辭,這對於任何一個大學畢業生來說,可能都不是什麼難事兒,但是對於先天失聰的高羽燁來說,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安徽女孩兒高羽燁的父母都是天生的聾啞人,當她出生的時候,全家都盼望着這是一個健康的孩子。可是天不遂人願,很快,奶奶就發現高羽燁對聲音沒有任何反應。

先天失聰,面對這樣一個診斷,我想很多父母都會絕望地癱倒在地,並且對這個孩子會心生憐憫,然後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給予這個孩子特殊的關愛和照顧。

可是,高羽燁的奶奶從小就像對待正常孩子一樣去對待她:拿着認字卡,訓練她開口說話;3歲的時候,把她送往普通幼兒園;然後讓她以藝術生的身份念完小學、初中、高中……最後,高羽燁以文化課第一名的成績,成功考入華中理工大學的藝術與傳媒學院。

我們每個人的一生,本質上都是在尋找認同的過程。

年幼的時候,通過父母和外界對我們的認同,我們知道了自己是誰,自己是健康的、活潑的、可愛的,還是生病的、調皮的、搗蛋的。

如果高羽燁的奶奶,像大多數家長一樣,把高羽燁看作一個特殊的聾啞兒童,然後對她施與憐憫和特殊照顧,那麼高羽燁就會從奶奶對她的態度和認同里,認識到這樣一個自己:我是一個殘疾人、我和別人不一樣、我需要別人的幫助和同情。

而伴隨着對自己這樣的認知,高羽燁自然也會長成一個自卑的、膽小的、害羞的、恐懼挑戰的聾啞女孩。

值得慶幸的是,高羽燁的奶奶並沒有對她表現出憐憫,而是通過無差別對待的方式,對她表達了尊重。在奶奶的尊重里,高羽燁獲得了對自己這樣的認同:我和別人一樣,我也可以講話,上大學,我可以成長為一個更加堅強和樂觀的人。這樣的認同,造就了一個自信的、積極向上的女孩兒。

當我們對別人表達憐憫的時候,本質上是幫助對方在心智上建造一座監獄,讓對方在這監獄裏,看見自己的灰頭土臉和弱不禁風,而這,就是對別人的限制和剝奪。

憐憫,不等於同理心

早些年的時候,我帶過一個剛畢業的實習生,那是一個很有禮貌、也很替別人着想的女孩子,由於經常帶着她出採訪任務,所以也就常常一起吃飯。

一起吃飯的次數變多了,我發現一個現象,如果是在食堂吃,她常常就是選擇一個米飯加一個青菜;如果是在外面吃,她也總是點最便宜的快餐。後來通過聊天瞭解到,她來自一個貧困村,父母都是農民,全家的年收入加在一起,大概就一萬塊錢出頭,為了減輕父母的負擔,她總是省吃儉用,而且幾乎不買新衣服。

聽了她的故事之後,我的同情心開始泛濫起來。我先是把她拉到了我的家,找了一堆我不穿的衣服送給了她;然後跑去單位的食堂充值了一張500塊錢的飯卡拿給她,並且面對她的拒絕還說了類似這樣的話:「你拿着吧,反正我也不差這500塊錢」。

沒過多久,那個實習生找主編申請調去了其他部門。

心理學上有一個詞,叫做「同理心」,但是我們常常把「憐憫」和「同理心」混淆。

身處憐憫關係中間的兩個人,本質上是不平等的。

表達憐憫的那個人,彷佛身在高處,通過憐憫能夠體驗到自己的優越感,就好像我對那個實習生說的「反正我也不差這500塊錢」,就是潛意識裏對優越感的滿足;

而被憐憫的那個人,則在這樣關係中,體會到羞恥感,而這種羞恥感又會正向強化TA的自卑,從而讓自己感受到愈加匱乏。

而「同理心」則不同,同理心是在彼此關係平等的前提下,我能夠感受你的感受,並且給予你一些支持性的反饋。

再以我和那個實習生為例,如果我要表達同理心,我的正確的做法應該是這樣的:

在聽到她和我講述她的背景和家境之後,我應該這樣告訴她:「你的父母真的很愛你,在那麼艱難的條件下,還堅持讓你讀書;你也真的很優秀,從那麼貧困的環境中,靠自己的努力能夠改變命運。我相信你只要繼續努力,你一定會越來越優秀,並且能夠讓你的爸爸媽媽過上更好的生活的。」

這段陳述里,包含了兩層含義:

其一是我能夠理解她的艱難;其二是我表達了對她的正向認同,而她會在這樣的認同里找到更多的自信。

我們每一個人,大概都希望自己能夠溫情地過完這一生,少經歷一點堅硬、殘忍和鄙夷。

那就先讓我們學會一件事吧,收回自己的優越感,慎用你手中的憐憫。讓我們把驕傲留給自己,把柔軟送給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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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楊思遠,專欄作者,心理諮詢師。追求有用的反雞湯主義者,擁有積極態度的悲觀主義者。個人微信公眾號:拉姐(ID:byjzlajie)。

主播|熙龍,我用聲音,擁抱你。微信公眾號:聲優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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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宋雲  來源:張德芬空間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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