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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洗地,科普黨有一百萬種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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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互聯網上,有這樣一群高高在上、充滿優越感的存在,這些人把冷血當作冷靜,把偏激乖戾當作特立獨行,以嘲笑網友的素質為樂。他們最出色的本領就是將議題歪曲到風馬牛不相及的領域,然後用所謂的‌‌「專業知識‌‌」對受害者進行智商碾壓。他們津津樂道的是‌‌「打臉‌‌」和反‌‌「打臉‌‌」,嘴上最常見的兩個詞是‌‌「無良媒體‌‌」和‌‌「公知SB‌‌」。

‌‌「‌「科學理性‌‌」這件華麗的袍子,上面已經爬滿了孔乙己一類的虱子。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網上流行這個邏輯:你被盜是你沒防範意識;你被強姦因為你穿着太暴露;你求醫被騙是因為你沒有科學素養。

在互聯網上,有這樣一群高高在上、充滿優越感的存在,這些人把冷血當作冷靜,把偏激乖戾當作特立獨行,以嘲笑網友的素質為樂。他們最出色的本領就是將議題歪曲到風馬牛不相及的領域,然後用所謂的‌‌「專業知識‌‌」對受害者進行智商碾壓。他們津津樂道的是‌‌「打臉‌‌」和反‌‌「打臉‌‌」,嘴上最常見的兩個詞是‌‌「無良媒體‌‌」和‌‌「公知SB‌‌」。

科普黨靠這手乾坤大挪移的功夫,在歷次公共事件中成功地轉移焦點。在‌‌「洗地‌‌」這件事上,他們有一百萬種姿勢。

出行防身,防不勝防

深圳90後女教師搭車遇害、頤和酒店女生遇襲後,網上湧出了一大堆安全須知,告誡女性要結伴而行、避免深夜活動,甚至建議學武術。看來,現代女性不僅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得‌‌「常去健身房,能進劍道場‌‌」。

仿佛我們去的不是賓館而是殯儀館,坐的不是汽車而是過山車,本來稀鬆尋常的小事,也變成極危險的探險項目。

在滴滴乘客遇害事件中,深圳女教師已經把車牌拍下來發給親人,萬萬沒想到的是……

車牌號其實是假冒的,滴滴公司表示,嫌疑人潘某是用其真實的身份證、駕駛證和行駛證(車牌號為粵B6S8N3)在平台註冊並通過審核,但案發車輛的牌照(粵C2S8N3)卻是臨時偽造!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犯罪分子永遠比平常人多一份心機,你用手機拍下車牌信息,他用假車牌;家屬查到了司機的住址,他用的是假地址。

在和頤酒店遇襲的情景里,女性面對各種惡意:賓館出賣個人信息(開房記錄)、房間內可能被裝攝像頭、外來人員隨意出入、陌生男子尾隨襲擊女生,保安卻嗑瓜子看熱鬧。

為什么女性遭受侵害,卻要求女性掌握更多自衛能力?與其兜售防身秘籍,不如營造安全環境。

雷洋是國資委主任,但這重要麼?

也許你的朋友圈已被下面這句話‌‌「病毒傳播‌‌」:

雷某中國人民大學畢業,現在是國資委下轄的中國循環經濟協會某中心主任。如果不說是‌‌「人大碩士‌‌」雷洋,而說是國資委某官員嫖娼逃跑自己把自己磕死,網民就一片叫好了。這樣的叫好和憤怒其實都很廉價。都是死於非命,把身份標籤換了效果完全相反,傳播學的技巧便是如此。

博雅傳媒的編輯在採訪中國循環經濟協會之後,搞清楚了幾點事實:1.雷洋不是公務員也不是事業編制。2雷洋所在協會與國資委屬於弱關係,主要以接行業調研項目維持運作。3.該協會主任數目不少,雷洋不算‌‌「幹部‌‌」。4.雷洋收入在同齡人中不算高。由於雷洋不是公務員和事業編,理論上屬於企業僱員,因此即便嫖娼也不會丟掉工作。所謂國資委官員嫖娼遇警察猝死的描述不符合事實。

如果不是雷洋的實際身份被查出,恐怕很多人相信這種馬基雅維利式論調,認為新聞界只會操縱議題,玩弄傳播學的技巧。退一萬步,即便雷洋高官厚祿、年收百萬,也罪不至死。這起案件的關鍵不是雷洋的身份,而是警察執法權、政務信息公開。

在雷洋案中,對於某些‌‌「聰明人‌‌」來說,一件人命關天的大事,他們首先想到的卻是死者的薪水、行政級別。

害死魏則西是誰?

20歲的魏則西患癌症死後,正常人追問元兇,是百度的競價排名還是莆田系。科普黨則大言不慚地質問,為什麼患者不相信正規醫院醫生,一個大學生為什麼還相信百度?

科普黨似乎忘了,在正常的國家,我們是可以相信搜尋引擎的,在正常的國家,我們是可以接受可靠的治療。

《美國‌‌「先進‌‌」癌症治療法,是怎麼‌‌「害死‌‌」魏則西的?》一文指出,癌症免疫細胞療法在全世界都僅是臨床研究,從未得到任何官方認可,卻意外地在中國遍地開花。

由於魏則西事件影響,國家衛計委臨時叫停細胞療法,不能進入醫療臨床應用。科普黨不質疑國家衛計委一刀切的做法,反而把責任歸咎於輿論,痛心疾首道:世界先進的醫學療法,極可能攻克癌症的重大發現,結果被愚昧無知的公眾這麼一鬧,就被叫停了。

更有甚者提出病到癌症晚期,魏則西為什麼不坦然面對死亡。

大自然有春夏秋冬,人有生老病死。醫生無法阻止生老病死,就像無法阻止春夏秋冬一樣。醫生是生命花園裏的園丁,只能讓花朵開得更好看一點,僅此而已。事實上,人體是一個極其複雜的‌‌「黑箱‌‌」,恰如神秘而浩瀚的宇宙……尊重自然規律,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坦然地面對生與死,是最理性的選擇。

舒緩的筆調、抒情的文字,如果不是看出處,還以為這篇文章出自《知音》。

有毒的如果不是疫苗,那是什麼?

當《疫苗之殤》在朋友圈傳開後,《每一個文盲都喜歡用‌‌「殤‌‌」字》針鋒相對,緊隨其後。

和菜頭興致勃勃地介紹一類疫苗與二類疫苗的區別,不良反應的發生概率,就像證明數學題那樣,得出雄辯的結論:非法疫苗≠失效疫苗≠有毒疫苗。

那麼問題來了,難道‌‌「沒有毒‌‌」就是最低要求了嗎?疫苗最基本的作用難道不是預防疾病嗎?無效疫苗起不到預防作用,注射者不能免疫,這是不是害人?有這麼多非法疫苗流出,難道不算嚴重的公共衛生漏洞?套用《流星花園》那句名言,非法疫苗要是有用的話,還要法律幹嘛?

科普黨咬牙切齒地說,媒體在渲染話題,實際上《南方都市報》和澎湃新聞迫於壓力,把《疫苗之殤》這篇文章下架。科普黨還指出60%網民的學歷在高中以下,強調自己是掌握真理的少數人,等看到流量後就說‌‌「我又漲了2萬多粉呢‌‌」,‌‌「你看微信文章有10萬+誒‌‌」。

和菜頭們揮斥方遒,戲謔公眾(那些擔心孩子健康、心焚如火的父母們),還不忘咬文嚼字,談起‌‌「殤‌‌」字在辭典的語義,這個時刻科普黨的真實性情暴露無遺。揭開‌‌「科學理性‌‌」這件華麗的袍子,上面爬滿了孔乙己一類的虱子。

責任編輯: 王篤若  來源:新周刊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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