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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特色:武林風波惡 放開老大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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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媽一輩子都生活在謊言、奴役和背叛中的「楚門」,她們熬過了饑荒,熬過了文革,熬過了下崗,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歇歇了,組織卻還要燃盡她們最後的餘熱,這到底是誰的錯,誰之惡?

過去,提起「陪都」,人們首先想到的一定是「重慶」,但現在,「事情正在起變化」。由於最高領導人的提攜加持,互聯網+的經濟一枝獨秀,「政壇浙軍」這兩年可以說是異軍突起,而其省會杭州市更是被不少當地人稱為「新陪都」。做陪都當然要有陪都的樣,所以,G20峰會來了,亞運會也申辦下來了。但北京的經驗告訴我們,光有硬實力是不夠的,牛逼的城市必須還要有一群牛逼的群眾,像北京就有「朝陽群眾」,於是杭州最近也捧出了自己的版本——「武林好大媽」。

《錢江晚報》關於此事的報道,也充分顯露出「陪都」向首都的這種「看齊意識」:「無論是引起社會關注的明星涉毒案,還是小到路邊猜瓜子詐騙的治安警情,因『朝陽群眾』舉報被警方打擊懲治的案件已不勝枚舉」「如此威武的朝陽群眾,堪稱最神秘的『網紅』。不過,馬上咱們杭州也將有一支這樣的隊伍咯」……明明是人見人厭的老鼠組織,卻被當作榜樣拿來複製,不僅不以為恥,反而充滿了比肩帝都的自豪感,甚至一上來就是數千人。我查了下資料,目前武林街道戶籍人口總共才4.38萬人,也就是說,今後當地每十個居民中就有一位從事秘密工作的「大媽」,這比例、這規模,想來「朝陽群眾」都要自愧弗如了。

就像武俠小說里,真正的高手往往隱沒市井,以九流百工的面目示眾。同為武林中人,「武林好大媽」也是不遑多讓,「她們可能是晨練時的路人,可能是打毛衣的阿姨,但社區裏的風吹草動都盯着」,加之「大媽們熱心,八卦,還更有情感渲染力,這三點可是群眾工作必不可少的」(街道工作人員語),被組織選中,委以重任,本來也沒什麼好稀奇的。不過在我看來,有司之所以青睞「小腳偵緝隊」,與其說因為大媽們古道熱腸,不如說是看中了她們毫無法治、私權與私隱觀念,拉得出、沖得上、打得贏,是干髒活背黑鍋的一把好手。

作為生在紅旗下、長在文革中的一代人,大媽們無疑是受黨化洗腦最徹底的群體。這種洗腦的危害性不僅反應在政治立場與價值取向上,更表現在日常的生活方式中。以紅袖章、黃馬甲為代表,面對日益崛起的中產階層,以及由此帶來變革呼聲,大媽們正愈發成為黨最可信賴的群眾基礎。儘管二十年前,就是這個黨,曾經無情地拋棄了她們,以史無前例的3000萬人的集體失業,換取國企的起死回生與權貴資本主義的狂飆突進。但紅衞兵的基因,決定了這個群體的人生態度只會是,「黨國虐我千百遍,我待黨國如初戀」。

可悲歸可悲,但如果我們僅僅把這一切歸罪於大媽們的愚昧無知,甚至訕笑她們集體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恐怕同樣有失偏頗。你瞧,飛機上沒有大媽,相反還都是些艷麗照人的空姐,但該失聯的人還是失聯了;閬中法院裏也沒有大媽,一句「我在閬中等你」更是叫得人骨酥肉麻,但說公判就把人給公判了,絕不帶一點含糊的。按照上面的邏輯,這些又該怪誰呢?難道去怪張飛同志當初隨意打罵下屬留下的壞傳統嗎?人家都已經付出生命的代價了,你們還想怎樣!

其實,武林大媽也好,閬中公判也罷,本質上都是極權體制的具體幻化——借大媽來深挖潛在勢力,用公審來威懾不滿情緒,以失聯來消滅出頭鳥,看似面面俱到、無所不能,但終究力有不逮。無論是民間輿論對於閬中公判的嚴厲批評,還是國際社會對於賈葭失聯的嚴正關切,都說明了極權的有限性。

這種情況下,出路只有兩條,要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要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進一步想方設法擴大極權的範圍。而極權擴張的方式也有兩種:能花錢買的就花錢買,比如兩會上的那些「假洋媒」,又比如那位「不辜負這個時代」的年輕人;不能買的就竭力拉攏,所以我們看到扎克伯格來了。雖然不清楚未來GFW會否向臉譜(facebook)打開關門,也不知道小札是否有谷歌人那種「不作惡」的底線堅守,但從前谷歌的經驗告訴我們,只要進入中國,只要按照中國的遊戲規則來,臉譜就不再是那個臉譜了。更重要的是,它表明極權已經成為一門生意,就看你給出的價格是否合適,所謂「重賞之下必有懦夫」,誠哉斯言。

和這些人比起來,武林大媽實在算不得什麼惡。作為一輩子都生活在謊言、奴役和背叛中的「楚門」,她們熬過了饑荒,熬過了文革,熬過了下崗,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歇歇了,卻還這樣被組織惦記着,還要燃盡她們最後的餘熱,這到底是誰的錯,誰之惡?放開大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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