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點擊量到話題熱度雙飛的《琅琊榜》算是代表國產劇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不少許久不看國產劇觀眾驚呼原來國產劇也可以這麼好看!
10月15日大結局夜,高潮過後,當點上一根事後煙,回味這部年度最佳劇時,忍不住又替皇上起急:都是干國產劇的,為什麼人家《琅琊榜》怎麼就被捧成神,其他的會被吐槽成篩子呢。
那麼,拍成一部《琅琊榜》這樣的成功的良心劇,真的很難嗎?
砸錢搶到好IP卻砸不出妙筆生花的好劇本,難嗎?
關於選材,首先得「搶」到一個好故事。這兩年IP熱爆棚,沒本事寫好劇本,捨得花銀子也能買到好故事。不過,市面上花花綠綠閃閃發光的IP是有一大堆,價格卻是連年走高,質量更是參差不齊,加上好些精明的影視公司提前囤貨,這就不僅要靠銀子砸的響,還要有眼光有遠見。
將好故事搶入囊中並沒完,改編這關更不好過,因為改編出差淪為炮灰的的好IP不在少數。
隔行如隔山,許多網絡小說家寫得好故事卻未必能幹好編劇的事兒,劇評人李星文就說,「小說作者對影像敘事沒那麼熟練,他不想損耗信息,這就會讓劇本變得笨拙」所以改編經常由職業編劇操刀改編。
早前由唐七公子《歲月是朵兩生花》改編的《兩生花》,除了主角身份及失憶元素被保留,別的與原著沒啥關係,失憶的主人公掉了包,未婚生子的主線也沒了;由雪靈之《殤璃》改編的《清宮絕戀》,明明講述錯的時間的愛戀,結果男女主角一開始就看對眼,分分鐘就把戲唱完了。影視策劃人透露,網絡作家寫東西很飛,製片人做電視劇要降低作品風險,經常一部小說被改編後能保留三成內容就不錯了。
不難!用傳統、質樸、甚至冒着傻氣的認真態度來面對
正如「得麒麟才子者得天下」,《琅琊榜》在IP市場同樣是奇貨可居的,原著小說曾在起點中文網連續高居榜首,被封為架空歷史類年度網絡最佳。劇評人李星文直言,「它在架空的地基上上演的是大歷史劇的權力遊戲和國家情懷」。
《琅琊榜》的製片人侯鴻亮過去從沒做過古裝題材,但他說,看過原著小說後,立馬被新鮮感吸引,「一是模式的新鮮感,二是創作的新鮮感,這些新鮮感給創作帶來刺激。」北京大學教授、文化評論人張頤武認為故事特別符合年輕人的口味,「故事本身很複雜,有宮鬥、戰爭還有一個架空的元素,屬於遊戲式的文化,年輕人打遊戲對這個就很熟悉了。」
劇版《琅琊榜》由原著作者海宴親自操刀改編,劇本一反「第一集就扔原子彈」的影視規律,堅持以慢三的節奏下一盤很大的棋,梅長蘇的真實目的、劇情的終極走向都藏得很深。
賀盈時代總經理張珺涵說,「只有作者知道故事點或者優勢在哪裏,更能抓住原著精髓。」談及啟用海宴當編劇,該劇導演李雪表示是集體決定,「她對原作熟悉,架構故事的能力也很強。改編幅度我說不好,其間當然也有過爭議。比如在哪裏加強戲劇性強的情節,在哪裏加一些情感段落和線索。」
某知名媒體曾刊文表示,網絡文學改編作品,如何讓原著粉絲滿意,讓傳統觀眾接受,並不是在劇情中增加或者刪除所謂「基情」,不是讓結尾刻意回歸團圓,更不是捆綁一批有人氣有話題的鮮肉小花,給個客串就猛刷話題。恰恰相反,《琅琊榜》的製作團隊,用一種非常傳統、質樸,甚至冒着傻氣的認真態度,來面對這樣一個年輕人追捧的網絡文學題材,最終完成了一個形式上擁有傳統美學與古典韻味,內核中卻溝通了當代情懷與青年熱血的作品。
對此,業內人士小A直呼:「很少有製片方和編劇能承擔得起,有魄力做這樣的事情。它完整保留了原來的味道和整體氣質。」
星光璀璨卻擋不住收視慘澹,難嗎?
按照常理,電視台購片只看陣容,製片方們便卯足了勁兒拼星星。前車之鑑,多少劇集陣容都是豪華級,攬盡一眾炙手可熱的演員,一朝風流卻一敗塗地,要麼收視慘澹,要麼被噴一臉唾沫星子。
早年匯聚劉松仁、林峯、黃宗澤、葉童、馮紹峰等明星的《摘星之旅》,曾被吐槽的體無完膚,角色不適合,曾經的金像獎影后葉童也要被批評演技做作;匯聚陳道明、段奕宏等實力派和何潤東等偶像演員的《楚漢傳奇》不僅收視慘澹,也是吐槽不止。
不難!這些演員有為角色增光添彩的能力
《琅琊榜》沒有浩浩蕩蕩的明星陣容,星光着實算不上璀璨,主演胡歌、靳東、王凱年齡都是三字頭,其他老戲骨居多。此劇播出前,名字叫得響的唯有男主角胡歌一人,就連女一號劉濤這兩年也是十分低調的;播出後,劇中演員集體成了粉絲收割機,個個聲勢都銳不可當。
過去因演《醜女無敵》的娘娘腔、自信毀一地的「靖王殿下」王凱,現在成了萬人迷,一個類似碰瓷摔地的動作都引得一眾女觀眾瘋狂,成為眾粉絲想要推倒的頭號對象;看上去凜然一身正氣的「老幹部」靳東,演了十幾年戲,今朝也被粉絲們用長槍短炮包圍了;黃維德明明演個大反派,因為將梅長蘇腦殘粉的形象刻畫的活靈活現,被誇又帥演技又好;就連一肚子壞水的謝侯爺,45歲的劉奕君都成了女性觀眾新寵,不少粉絲直呼這臉一看就有陰謀有實力,很想被他虐。
胡歌扮演的梅長蘇十分成功,揮斥方遒,帶着淡淡哀傷。這個角色與胡歌的真實經歷剛好吻合,都是毀容後堅韌地繼續生存下去。但如何敢放手讓一個偶像小生挑大樑,就得看選角人的眼力、導演執導的能力了。製片人侯鴻亮說,「我們這劇任何人單拎出來,都演得不差,可以獨立生存。這是我們選演員的標準。」
李雪和胡歌相識於《琅琊榜》的拍攝,在此之前他都沒怎麼看過胡歌的戲,一直到試裝的時候,也只覺得「這傢伙的古裝真是好看,是我拍過最好看的男演員。」
「之前,我就和他見了一面,他見我的時候很拘謹,這個拘謹並不是完全的、真實的他,但那個狀態我覺得和梅長蘇是對的。而他最終呈現的結果,大家也已經都看到了,可以用驚艷來形容。」李雪說。
再以本劇闖出的最大一匹黑馬王凱為例,他早與侯鴻亮在合作《知青》時相識,「我覺得特別好,就把他簽過來」。此後,侯鴻亮不急於曝光王凱,而是採取「小火慢燉」策略,一步步鋪路,「就找他最適合的角色,他每一筆都會留下,對他的演技來講都有一個提高。從《北平無戰事》、《琅琊榜》再到《偽裝者》,感覺他特別成熟了。」
袖手2000說,「劇中的許多演員不僅有完成角色的能力,還為角色增加了個性魅力,有為角色增光添彩的能力。一句話,還是要靠演技說話,導演選角專業認真。而演員的演技與有經驗的表演態度,這些都高於所謂的『小鮮肉』和『顏值』的,優質內容即使有各種各樣的瑕疵,但是它有誠意,觀眾就感受得到。」
十幾年合作方才磨出金牌團隊,真難!
圈內公認的金牌製片人有不少,但公認的金牌團隊,確實不多,侯鴻亮的團隊絕對算一個。《偽裝者》和《琅琊榜》的大火更是讓不少人看到了這個團隊的專業之處。
小到劇本、演員、道具,大到一部劇的整體調性,其實都和團隊的風格息息相關。無論是螢屏上流行什麼,他們絕對都不盲目跟風。其實早在業內人眼中,這個由侯鴻亮、孔笙、李雪組成的團隊,已經是公認的「業界良心」,團隊中,有超會用人、超有商業頭腦,還能準確迎合年輕人口味的金牌製片人,也有帶領整個團隊成長,穩如泰山的導演老大哥。用侯鴻亮的話說,只要有這個團隊在,他們就能做出很多想像不到的事情。
能擁有這樣的團隊讓人羨慕,而他們的成功也讓不少業內人「眼紅」,因為這樣的團隊不是想有就能有的。首先,他們要有統一的價值觀,侯鴻亮表示,這個團隊裏從演員到導演再到工作人員,全都沉得住氣,而且有自己堅守的底線。其次,尤其是侯鴻亮、孔笙、李雪三人,他們一起摸爬滾打了十幾年,早就形成了一種默契,侯鴻亮直言,團隊成員間的感情已經融到血液里了,大家就像家人一樣,有時候彼此不用多說話,幾個表情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第三,團隊轉型快,劇評人袖手透露,老牌團隊很少有互聯網精神的,但侯鴻亮的團隊轉型最快,這也是團隊必贏的因素之一。而侯鴻亮自己也直言,為了迎合年輕觀眾,看了整整兩年的網絡小說,而且今後的電視劇也會更多地向互聯網靠攏。不僅如此,在迎合商業的同時,團隊也依然在繼續發揚品質的優勢,而接連播出的《偽裝者》和《琅琊榜》就是商業和品質齊抓的典型。
團隊成員多項全能會拍會導還會演
侯鴻亮的團隊裏都是能人,這句話在《琅琊榜》裏得到全面佐證。近日,關於這部劇的技術貼滿天飛,各類公眾號、各大媒體都自發對該劇進行分析,尤其是該劇的視覺效果,已經完全上升到了美學的高度,三分法則、對角線構圖、黃金分割、斐波那契螺旋線,這些專有名詞,很多人連聽都沒聽過。在拍攝方面,這部劇也經常採用較低的機位拍攝,讓整個畫面看上去美不勝收。
能拍出如此精美的畫面,和導演、攝像的功力息息相關,恰巧,《琅琊榜》的兩位導演李雪和孔笙都是攝像出身,對畫面的掌控力十分專業,李雪解釋稱,孔笙導演要求用精美的畫面帶領觀眾進入劇情,而拍攝上也是精益求精,像透過門拍攝畫面,拍之前導演都會要求美術把門外的環境進行提前修繕,已達到「美」的效果。
更有意思的是,《琅琊榜》劇組「肥水不流外人田」,劇中的很多主要演員都是清一色的工作人員,如飾演夏江、甄平、童路、黎綱等角色的演員,他們的真實身份都是劇組的執行導演、副導演、選角導演等。不僅如此,他們還曾出現在侯鴻亮團隊製作的多部戲中,尤其是飾演黎綱的王宏,他在《戰長沙》、《偽裝者》裏都有出演,而此前《北平無戰事》中那個神秘的「建峰同志」,則是由童路的飾演者出演的。
李雪透露,這幾位副導演都是學表演出身的,相比當地的特約演員,他們更熟悉劇本和角色,而且溝通起來更容易,拍攝出來的效果也更好。如此看來,團隊中不止導演多才多藝,就連副導演們同樣是深藏不漏,就連不少觀眾也驚呼,「《琅琊榜》都快被導演、副導演承包啦,請給群演留條活路啊。」「還沒見過哪個團隊是這麼全能的。」
從《戰長沙》、《北平無戰事》到《偽裝者》、《琅琊榜》,他們的身影無處不在,隨便拉出一個工作人員就能演上幾場,就連演員們的助理有時候都要串上幾場戲。這樣的團隊,不知道還有什麼是他們不能做的。
嚴格控制演員成本凡事親力親為不外包
有足夠強大的團隊,勢必會有同樣強大的作品。而團隊的金字招牌也是在一部部品質大劇的基礎上打造出來的。
不過,品質和演員陣容並不完全成正比,並不是說演員陣容越強大,這部劇的品質就越強大,很多時候往往成反比,因為陣容強大了,片酬勢必也會水漲船高,製作費自然不夠。事實上,大部分電視劇都是「唯大牌輪」,演員片酬基本都佔到了70%以上,留給製作的費用十分有限,有的劇組還以時間、金錢為由減少製作時間,壓縮製作成本,因此,往往是一部劇出來,硬傷、製作粗糙的地方比比皆是,如此一來,想要的效果沒達到,反而招來觀眾的一片質疑聲。
觀眾並不傻,是不是良心之作,看過幾集劇自然就一目了然。侯鴻亮從來不會在大牌演員身上砸錢,他的劇中,除了一兩位知名演員外,其他演員幾乎都是清一色的小咖,這一舉措確實省了不少錢,「現在有的戲都是找到大咖演員以後,其他的部分粗製濫造。我雖然一直並沒有一個很明確的預算,但是基本上我的戲演員費用沒有超過50%的。」剩下的錢,都被他拿來作為製作費了,「需要保障的地方太多了。」這也是為什麼他製作的劇都以精品著稱。
而劇評人袖手2000也透露,現在不少影視公司都會把劇的某部分承包出去,比如特效、道具等等,如此層層轉包之下,不僅多花出不少錢,各方面品質也都無從保證,「現在80%的劇組都在這樣的層層轉包中,所以成本居高不下,質量無法把控,但侯鴻亮的團隊是很少承包的,他們都是自己做,擁有自己完整的團隊。」
結語
精品劇帶來的回報很難用錢衡量。在業內人眼中,侯鴻亮的團隊從未敗過,自《偽裝者》和《琅琊榜》之後,這個團隊作品的銷量也再不是問題。而劇中的每一個演員也都是實實在在的受益者,靳東、王凱因此大紅大紫,邁進職業新台階不說,片酬也跟着水漲船高。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這幾部品質大劇的出現,讓電視台和觀眾對國產劇都更有信心了,讓粗製濫造的雷劇無所遁形,同時也給行業樹立起了新標杆。正如侯鴻亮所說,他們所做的每部劇,都希望能夠給社會、給產業傳遞出一股正能量,從目前的結果看,他們確實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