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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彼得:老虎的太平日子還是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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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所謂反腐敗純屬政治範疇,而非「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的法治實踐。

中央紀委監察部網站9月17日公佈,內蒙古自治區黨委常委、自治區政府副主席潘逸陽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正接受組織調查。雖然又冒出一個副部級落馬,但縱觀中國反腐態勢,現在部級幹部被查日漸趨少,而地市領導班子成員被查趨多,這預示着反腐重點正在發生轉折,打「大老虎」的風頭已經過去。

當然,官方不會直接承認這一點,前不久官媒還在強調周永康被查「不是中紀委的收官之作,更不是反腐敗進程的轉折點」。但反腐不轉折,難道這「大老虎」要一直打下去?就算是以很寬鬆的腐敗標準衡量,現在手中有權的領導幹部哪個敢說自己從未腐敗過?將他們一個個抓起來,黨政兩個系統都會出現「幹部荒」。只要他們腐敗得不是太「過頭」,沒有抱團讓「班子」爛透,中紀委也只好選擇放他們一馬了。

判斷反腐重點發生轉折的依據,除了部級幹部被查趨少,還有就是王岐山的樂觀情緒已經溢於言表。8月25日,王出席全國政協十二屆常委會第七次會議作反腐工作報告,談到中共反腐的「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三步驟時,他告訴全國政協的常委們:「我現在可以負責任地說,『不敢』這條已經初見成效。」既然老虎們已經不敢輕舉妄動,則將他們一個個打死,就沒有必要。

反腐,包括打擊腐敗分子和預防腐敗兩個方面。打擊腐敗分子,中紀委「制度反腐專家」李永忠稱之為「處理腐敗呆壞賬」。王岐山是金融專家,成功處理過金融領域的呆壞賬問題。處理呆壞賬,決不是欠債還錢那麼簡單,其目的是盤活資產。今年早些時候,王岐山已經公開了他的查處重點是三類人:「十八大以後仍不收手、繼續貪污腐敗的人,要嚴查,要從重嚴懲;再一個,群眾反映非常強烈的,必須處理,從重嚴懲;第三個,重要崗位上將要提拔的幹部,決不能讓他們『帶病』上崗,不行就得處理。」這就是暗示,只要官員們現在金盆洗手,即可得到黨紀國法的赦免。

這也充分說明,中共所謂反腐敗純屬政治範疇,而非「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的法治實踐。中國的最大現實不是依法治國,而是政治先行,政治高於法治原則。反腐不是要將所有老虎打死,而僅僅是「遏制腐敗現象易發多發勢頭」。反腐的要求,還要與政治穩定的要求達致平衡,這是中共的政治大局。

事實上,對於腐敗的認識,中國共產黨骨子裏是相當現實主義的,他們時不時表露的內心看法是:腐敗是沒法根治的,世界各國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腐敗,只是表現形式有所不同而已。正如影星成龍說的:美國也腐敗,美國比中國還腐敗。成龍說出了中共黨內很多人想說而不方便說的想法。由此推論,中共一定是認為,誰一腐敗就抓誰是一種理想主義,是一種政治幼稚病。

將反腐重點轉身地方,不僅是因為打「大老虎」已經交出一份成績單,而且這也是的反腐的內在要求。「大老虎」也是從基層、地方成長起來的,不反地方的腐敗,地方班子成員都腐敗了,升上去就成「大老虎」了。而以全中國紀檢監察系統之力,能做的事情畢竟有限,難免也顧此失彼。在打「大老虎」已經造成聲勢之後,將關注方向、人員、精力轉身地方,多查些廳局級幹部,也是勢所必然。

再來看中共的反腐,場面上仍然十分地熱鬧,尤其是每到周末,都要放出一批腐敗分子的名單示眾,但反腐的重點正在或者已經發生深刻的變化。不排除今後還有「大老虎」被零星揪出,但高潮已經過去。驀然回首我們就驚奇地發現,中共大張旗鼓搞的反腐說到底還是玩「殺雞儆猴」的把戲。可見,中共的政治不是要實現什麼政治理想,而是維護一種統治現實。維護一黨專政,成了中共政治的最高價值目標。

但腐敗的危險也內在於其中,現在暫時會好一陣子,但腐敗回潮不過是轉眼間的事。領導幹部不大可能在權錢交易方面真正收手,因為手中的權力是實實在在的,白花花的銀子也是實實在在的,領導幹部一直活在場面上,完全懂得錢對於自己和家人的重要性。拒絕權錢交易,等於柳下惠坐懷不亂,其惟聖人能為。官員不過是一群凡夫俗子,他們在裸體的金錢和美色面前會幹什麼,顯然是不言而喻的。王岐山扳倒了幾個所謂「大老虎」,就誤以為大家「不敢腐」,那將終究是大錯特錯。即便是在當下反腐的最危險時刻,領導幹部也未必真的收手了。

王岐山說,「治本」之策已經開始出台,比如紀委系統垂直管理、巡視制度層層推進。問題是,這真的是「治本」之策嗎?兩千年封建統治,中國從來不缺監察、諫議、巡按制度,歷史已經證明其效力極為有限。權力不受限制,紀檢與巡視,無非是事後諸葛,於事無補。

而人民的不滿,終究會加倍爆發出來。打虎造成了一種社會狂歡的暫時假象,民眾因為從眾心理而進入某種心理麻醉狀態。但他們耳聞目睹、親知親覺的腐敗分子一個也沒有被查,他們依然活躍在各級政治事務中,成了反腐鬥爭的部署者、指導者。這就像1911年的革命,總督、巡撫、道台們換一套馬甲,依然是掌權,依然是魚肉人民。當腐敗的現實越來越成為「皇帝的新衣」,而社會狂歡的氤氳散去,人民的失望將如火山爆發,中共面臨的真正的政治困境就會加速到來。

來源:香港東方日報

責任編輯: 趙亮軒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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