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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王玲被拆光搶淨凍餓街頭 韓榮利家人跳樓慘死

聽眾朋友:最近本台收到北京聽友王玲女士的一封長信,訴說她家被強拆8年來的悲慘經歷。由於時間關係,不能播出這封信的全部內容,但相信王玲女士的遭遇一定會引發您的同情。韓榮利先生本人住在法國巴黎,他最近得知:自己的家人因躲避警方抄家而從高樓上設法逃出,使一人不幸墜落喪生。

首先請聽王玲女士的來信內容:

我叫王玲,54年生人,69年插隊,74年回北京修馬路。家在豐臺的洋橋,後窗不遠是車站。房本兒上是21米,北房,另有10米自建房,3米煤棚子,廁所公用。是我修了30年馬路得到的,單位在拆遷前已把產權過戶到我的名下,所以,這是我的產權房,是私產房。是我和孩子生存的地方。

在2003年的非典時期,我的這個房子被強拆,拆遷公司叫:鑫鴻運。當時拆遷款的全部是:9萬9.。這在當時也是買不了房的,多年來執行的一直是低工資、高福利制度。房子,是福利之一,有路子的找路子,有官稱的按級別,沒能耐的熬年頭兒,叫分配。2000年我退休時的工資是595 元,供孩子上學,母子生存,及一切生活開銷,沒有任何外援,生活已是十分艱難。

沒有任何人和我談安置,只是法院貼了一紙佈告,全院兒大家都不同意。曾有過一次集體調解,拆遷辦的和政府的各個部門兒的官員坐在一起互相交換着意見,材料,互相補充着,大呼小叫,那些專用名詞術語,法律依據,計算方法,我根本聽不懂,記不住,最後還是讓我們在9萬9的紙上簽字,不簽,就把我們都轟出來了。

很快,和所有的被強拆戶一樣,我外出歸來,我的家被夷為平地。我在我的戶口所在地北京新街口,高價租到房子住下來,想理智的找政府反應情況。以我母親的家具為主,親友們傾力相助,從鍋碗兒瓢盆兒,衣櫃衣物,桌椅板凳,到床鋪被褥,必備家電。他們叫我冷靜,教孩子準備迎接高考。

很快,新街口派出所警察找上門來,叫我搬走,我剛安置下來,往哪兒搬那?我向警察說明了我的情況。

天漸漸冷下來,到了12月初,先是房東來了叫我走,說警察在逼迫他們,把房子租給上訪的人住不行,要沒收他們的房子,抓他們坐牢。我剛安上電話,電視天線,安上爐子煙筒,還沒歇過乏喘過氣來,孩子正上初三,馬上要過年了,折騰不起呀。

沒過幾天,一個天黑後我剛進家就有人敲門,外面站了一片,有八九個,我問是誰,一個男的說;派出所的,我沒敢開。又說;不開就砸了啊。果然,就真開砸了。窗戶玻璃門玻璃,全碎了,多嚇人那!門砸開了,站在外面的,還真是警察,房東站在較遠處。警察叫我搬走說:「這不是你的房子,你不能住,戶口在這兒也不行。人家砸自己的窗戶,自己的門,你管不着。誰強拆你的房子,你找誰去」。說完就都走了。這一天,爐子還有火,可沒有門窗了,屋子裏 比大街上好點兒,但已經沒有多少區別了。

從這一天起,我們就和寒冷為伴兒了,我和孩子緊緊摟在一起,面對着這一群新街口派出所的,穿衣服沒穿衣服的警察,承受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人為的破壞,作惡,沒完沒了的災難。我煮了一鍋粥,在雜亂的床上睡下了。這樣過了兩天。第三天孩子上學去了,我花錢請人把門窗釘上塑料布,又出門了,去找黨,去找人民政府,希望讓我母子活下來。
 由於沒人管,我就去了中南海。又過兩天,回家發現新釘在門窗上的塑料布被撕掉,並跳進人來,踩碎了窗台兒上的鏡子,把東西搞亂,把電線扯斷,把煙筒摔了一地,滿處是灰,把爐子裏燃燒的蜂窩煤泡在臉盆里。我報了警,警察來了就罵:「你搬走不就完了嗎?愛搬哪兒搬哪兒去,窗戶壞了你找房管所呀,找的着我們嗎」?我們只好在沒有門窗的房子裏又過了一夜。

2003年12月12日,晚上快6點天已完全黑了,我和孩子走近家門,發現路兩旁擺滿了家具,擺了那麼長的一片,還以為是誰家修房子擺的呢。我掏出鑰匙去開門,才發現家門已裝上了防盜門,又發現窗戶也安上了鐵欄杆,借着鄰居家的燈亮一看,家裏全空了,才明白這滿街的家具是我們家的呀。我報警了,新街口的警察這次倒是心平氣和的叫我:「去住旅館,去找法院。誰給你搬出去的你找誰去,今天怎辦?你自己看着辦」。

行人漸漸稀少,看熱鬧的人也慢慢散去,在空曠的大街上,路燈的冷光下,我們撿起被堆在路邊的被子,蜷縮在大街的台階上度過了2003年的12月12日的夜晚。

大家知道了我的情況,張純珠,劉煥文,王衛平,張洪斌,錢玉民,關增禮,向南夫,袁德安,常城,倪玉蘭等十來個人,陸續趕來幫我在路邊兒支上床,在床的四角捆上墩布把兒和木棍,圍上塑料布和床單,劉安軍幫我買來國旗,掛起來。那天晚上,狂風大作,塑料布和呼呼作響的國旗,組成了改革開放獨特的交響曲,大國崛起和諧動人的畫面。

學校召開家長會,介紹孩子考試升學情況,介紹參觀學校,選擇學校,選擇專業,等一系列活動,我都沒能參加,孩子由此輟學,再沒能上。拿着初 中畢業的文憑到哪兒找工作呀?唉,我這個獨身的母親,我可憐的孩子!

有了窩棚的第二天晚上,我早早躺下了,那樣暖和,迷迷糊糊中,一個人和我說話,男的,他說他是新街口辦事處的幹部,問我冷嗎?他說讓我再堅持一天,明天一定給我解決 。我非常感動。

第二天,就是12月17日,新街口的警察帶着大小各種車輛,帶着那麼多人來了,威武雄壯,浩浩蕩蕩,拉走了我母親和眾多親友為我重新剛剛安置的全部的東西,家當。

真的,真的把我給解決了。真的一無所有了。那鮮艷的五星紅旗,那用烈士的鮮血染成的國旗,屬於我的國旗,陪伴了我兩天,壯了我兩天的膽兒,最後,還是沒能擋住強盜的魔爪,並且和我的家具一起被搶走,至今不知在哪裏飄揚呢?
 房東受警察的逼迫,找人來砸壞門窗拆電線趕我走,最後低價把房子賣了。而製造災難的新街口派出所警察在事後,卻要我去告房東,真是豈有此理!?新街口派出所讓本來不該發生的事發生了,再把「不該發生的事」變成複雜再複雜的事,讓你不知從何說起,讓別人不容易聽懂事件的來龍去脈。但我明白,誰是真兇!所以從一開始,到任何地方反應情況登記,我都要求寫上:新街口派出所撬鎖抄家搶光財產。

我白天到中南海找,被抓到府右街派出所,關押數個小時,他們給聯繫新街口派出所,但他們乾脆不接,或者接出來就不管了。我和上訪的人們在府右街派出所的大院子裏已經凍了大半天,夜深了被放出來,商店全關門了。我在西直門橋底下就轉了一夜,飢腸轆轆,夜裏很黑,走着累,躺下冷。

我曾經在橋底下或地下通道,和要飯的擠在一起,她們有一點兒鋪蓋。有一次在長安街地下通道後半夜,不知幾點了,迷糊中突然被驚醒,是警察們在踢一個鐵桶,聲音炸響,是把大家叫醒,轟走。原來要升國旗了。警察一走,我們又躺下了,過一會兒,雄壯的國歌響起來了,想必國旗也升起來了,新的一天開始了。地面上在升國旗,地面下,是一無所有,無處棲 身的流浪的人們。

後來,我被拘留,被沒有手續的關押,勞教,酷刑,出獄後,繼續被惡警打罵,監控,狀告無門。那中南海,那天安門,那五星紅旗,那廣場,那紀念碑,那疲勞,那飢餓,那寒冷,那公交車,都刻骨銘心那!這,僅僅是2003年,這,僅僅是開始。

我的親友為我操盡了心,我在外地探親的母親聽說我的家又被搶光,又被趕到大街上流浪去了,急火攻心,暴病身亡。去年,我姥姥96歲,無疾而終。我姥姥不斷的呼喚着我母親的名字,怪我母親不來看她。致死,我姥姥都不知道我母親早已先她而去。

王玲女士的信最後寫道:原來,我和孩子生活的雖然不富裕,但我們心裏平靜。孩子上初三了,我們有盼頭兒了,這是我們的家,我們的天堂。

今天,我和無數底層邊緣的民眾,相互攙扶着,艱難的守侯着,當熱血融化了這冰雪的世界,我知道有那麼多英勇的生命已鑄成不朽的絕句。

以此紀念我孤兒寡母被拆光搶淨凍餓街頭坐牢酷刑8周年!
 北京王玲2011年12月6日
 手機:15201472645
 Details of the user:
civility: 女
 name: wang
 firstname: ling
 city: 北京
 country: China
 phone: 15201472645
 email:
[email protected]

下面請聽韓榮利先生講述他在天津的親屬所遭遇的災難:

最近我和我媽媽同電話,她告訴我一件很不幸的事情。我舅舅叫張長俊,舅母叫肖萍,他們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張凱,二兒子叫張杰,一家人原籍是河北省滄州人。我舅舅由於維權異議或者是和異議人士有來往,曾經被關押迫害流離失所十多年,現在租住在天津市河西區解放南路 351號星海大廈21樓。

在人權日還有兩天的時候,就是2011年12月7日,中共當局密集綁架維權異議人士,我的舅父和舅母聞訊逃往原籍迴避,但是到了原籍同樣遭到綁架。同日晚上,他們的孩子還在天津的家裏,我的母親也在同一房子裏。這天晚上來了20多原籍和天津的警察,有穿制服的也有不穿制服的,反覆砸門要進門。屋裏的人都很恐懼不敢開門,直到午夜1點來鍾,屋裏的人開始想辦法把被單和繩子接在一起,想從21樓往下溜。結果大兒子成功地下去了,第二個下去的是二兒子的未婚妻王萍波,結果繩子突然斷裂,墜樓身亡。因為迫害築成了命案,我的舅父舅母隨即就獲釋了。為了擺平這一因迫害而造成的命案,當局提出的交換條件是:解決二兒子張杰的戶口,減少對全家的騷擾。張杰由於是超生的孩子所以直到成年也一直沒有戶口,未能辦理登記結婚手續。我的母親親眼目睹發生的這一切,受到很大的打擊,一時病危。

迫於各方壓力,家裏人每次和我通電話時,都不願意講事情的經過,只有我母親告訴我以上情況。

聽眾朋友,以上節目中,為您播出了北京的王玲女士寫來的一封信,講述她家被強拆8年後所經歷的苦難,以及韓榮利先生講述最近發生的家人不幸墜落身亡的悲劇。

責任編輯: zhongkang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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