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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小平圖窮匕首現

—中南海日記 中共中央書記處見聞 第7集- 鄧小平圖窮匕首現

今天將為大家播報的節目是胡耀邦和趙紫陽擔任中共總書記時中共中央總書記處見聞錄,本節目的主要內容來自於吳稼祥先生的著作-《中南海日記》,本節目記錄了80年代中國大陸的一些事件及中共內部的一些秘聞,為了便於聽眾收聽,我們在有些地方加了小標題。

  1980年,鄧小平、卓琳在中南海瀛台。

上海事態平息

上海的事態基本平息,主要靠封鎖消息,出動軍警,同時也滿足了學生的部分要求。文匯報、解放日報、上海電視台發表了答記者問,透露了學生上街的消息。當然有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手段,比如秘密跟蹤、竊聽電話、限制學生、公民的通信自由,記下為首鬧事的人的證據準備秋後算帳。這招不錯,一是可以讓帶頭鬧事的人得不到好處,以後的帶頭人可三思而行,二是搞掉頭羊,其餘的人就成了烏合之眾,既提不出有感召力的口號,又缺乏組織。

鄧立群、胡喬木、王震的興奮

看來學潮使兩波人都在緊張的工作,一波當然是耀邦、紫陽這些人,另一波是胡喬木、鄧立群、薄一波這些人,前面的人要千方百計的平息學潮,後面的人要千方百計利用學潮大作文章,同時藉機策劃新的事端,有這樣幾件事,胡喬木給朱厚澤(中宣部長) 寫了一封信,要求批駁幾種已成為權威性的觀點,其中之一就是全盤西化,胡喬木說:「有人主張什麼東西,都要拿來嘗嘗,才知道什麼滋味,才決定要不要,難道外國人的糞便也需要嘗過之後,才知道是臭的嗎?這是對中華民族的侮辱。」


鄧立群也活躍起來,召集光明日報等十幾家新聞單位開會,要求反資產階級自由化,承德告訴我中顧委榮高棠上午突然打電話來,責問文匯報在上海市政府學潮問題答記者問的消息,上方登一則大廣告,把收音機的收字寫得那麼大,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暗示要收,這暗指什麼?中國還真有人要從報縫裏讀出味道來呢,從中央黨校又傳來王震的陰話,他在全校大會上又說了一篇話,說社會主義民主不能擴大,只能加強民主集中制。反對封建主義,就是要搞資本主義,我們只能反對資本主義。要認真學習彭真同志關於共產主義理想的講話。今後凡是有關民主自由的討論會,中央黨校的學員和教員不得參加,硬要參加就開除出中央黨校。

紫陽、耀邦被迫表態反自由化

在雪花紛飛中,中國的政治氣候進一步降溫。下午聽了幾位領導同志在省市委書記會上,專門就學生運動講話的錄音,大家情緒都十分激動,異口同聲討伐宣傳、文藝、理論界、新聞界,是它們讓美化資本主義,醜化社會主義和共產黨的言論,通行無阻。

趙紫陽說:「學潮稍有平息,學生們說他們要反思,我們也要反思,反思什麼呢?紫陽反思所得,就是學潮與一個時期以來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泛濫有關,而且有極大關係,他說講出版自由,我看這一段是太自由了,罵共產黨都可以,怎麼辦呢?」


紫陽說:「首先是思想領域領導部門,各級黨委宣傳部要與中央保持一致,一要擁護改革開放,二要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反對自由化,這就很自然的提出了要對思想界領導部門和輿論單位進行整頓、充實、提高的任務,一句話,要從組織上向這些部門動刀。」

在紫陽發言過程中,薄一波、余秋理大喊大叫,點人民日報和于光遠的名進行批評,耀邦的講話聲音蒼老,語句不連貫,沒有了以前談笑風生的風采。他講了兩點,一是下決心把思想戰線整頓一下,還點了芙蓉鎮的名,說那是借罵文革來醜化黨,撒向人間都是怨,看來謝晉可能要出國了。二是明年一年中央各部委和省市一級要抓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教育。耀邦沒有講得這麼明確,而是含含糊糊、吞吞吐吐,但歸納起來,就是這個意思,這是明顯的被迫表態。

胡和趙做上述表示,首要的當然是抓旗幟,與其你們發動一場反自由化運動,不如我們自己來,免得失去控制,還讓別人抓了反對自己的藉口。

反右三十周年會議

方勵之、劉賓雁、許良英發起召開反右三十周年會議,讓被劃成右派的個人準備文章參加會議,中央擔心這個會開成對黨的控訴會,堅決反對,並要黨員右派進行抵制,並向方、劉等人施加壓力。中央姻定開除王若望黨籍,方劉等人這一次恐怕也難過關,這一次可能要使許多知名知識份子徹底心寒了。

小平批耀邦

一早鄭必堅讓我幫助去找幾份材料,主要近幾年來要耀邦關於反右的講話或文章,以及小平的評價,耀邦近期要找小平談一次。進育告訴我小平把耀邦、紫陽、李鵬、萬里和東昌找去,詢問學潮情況,小平對耀邦近幾年來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不力不滿,聽說北京學生元旦要到天安門廣場遊行,小平說:「去一個抓一個,去一千抓一千,不要怕我們形象不好。」。

紫陽為了洗刷自己,便順着小平的話頭說:「有人反對清除精神污染是不對的,提出創作自由也是不對的。」這明顯是在批評耀邦、萬里,小平還說:「清除精神污染是對的,學生鬧事是近幾年軟弱渙散的結果。」

學生繼續到天安門遊行

真有不怕死的,今天中午一點左右,有數百學生到天安門東側遊行,數千軍警在廣場四周警戒,抓了53名學生,其中37名是北大的,據劉家波說:「警方比較克制,沒有做到去一個抓一個。」

電視播放了新華社的報導,報導最後說:「下午三點左右,北京瑞雪紛飛,天安門廣場景色迷人,遊人流連忘返,沉浸 在節日的歡樂氣氛之中。」這是真正的粉飾太平,電視在播人民日報元旦獻詞,號召全國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並且重新祭起階級鬥爭在一定范 圍內存在的法寶,為鎮壓學生運動製造輿論。請方兆祥、王承德夫婦到沙灘我的寓所喝幾制,大家的心情非常沉重。

承德說:「他的心在流淚,在流血。」電視在演雜技,老方說:「雜技演員非常辛苦,他認識安徽省雜技團的演空中飛人的姑娘,摔成了腦震盪。」承德苦笑了一聲,搞政治的人有時也像空中飛人,原先說好那邊有人接的,不知為什麼,突然燈光一變,沒有人接了,承德指的是朱厚澤。

老人開始瘋狂

昨天讀了上午書記處會議紀要,讓我仰天嘆息,完全是瘋狂了的老人們的一派昏話,學生的溫度降了下來,勤政殿的 溫度越來越高了。

趙紫陽準備讓中國科技大停課一年下鄉勞動。還有人提出要停辦所有小報,要逮捕幾位記者,因為他們元月一日在天安門廣場拍到了對我們不利的照片。要對劉賓雁進行刑事訴訟,因為他攻擊我們的好同志,即那些貪官污吏,作威作福的人,如此等等。

後代子孫們研究我們這一段歷史,將以何等鄙夷的心情來看這些令我們羞辱的紀錄,由此我想到一個問題,中國的官場雖然是一盤散沙,堡壘林立,要辦好一件好事,要破除無數關卡,但是一旦他們遇到共同的威脅,就會立即行動起來,辦起壓制民主、人權的事來,可以通行無阻,這就是中國官場的特點,好事多磨,作惡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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