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中國政府一直積極封鎖資金流出中國的官方渠道,但卻更多資金正在通過隱蔽手段外流,因投資者想避開不斷放緩的中國經濟和走軟的人民幣。
去年中共官方外匯儲備減少逾5,000萬美元,而且仍在下滑,10月一個月就下降了近460億美元。國際金融協會(IIF)估計,第三季資金外流翻倍,超過了2,000億美元。
為了阻止資金流出,中國凍結了或限制了允許個人及機構對海外投資的機制,即合格境內有限合伙人(QDLP)和合格境內機構投資者(QDII)。律師注意到,對於大型海外直接投資(ODI)交易的審批速度大幅放慢。
英國高偉紳律師事務所駐上海的金融服務業務顧問及主管Yin Ge表示,新的QDII額度審批基本上停止了,涉及大筆外匯匯款的ODI投資逐筆審核,QDLP計劃正在放緩。
行業高管稱,未來幾個月不大可能放鬆,所以投資者在想其他辦法把現金轉至境外,比方說經由香港的虛假貿易形式。
「通過此類渠道的交易量增長,意味着即使金融機構發現更多可疑交易,但也只是虛開貿易發票的冰山一角,」法國外貿銀行(Natixis)首席分析師Alicia Garcia Herrero稱。
規避規定
官方為限制流出進行了大量努力。
香港兩基金公司兩名高管稱,根據政府官員的簡報,今年3月起叫停的QDLP項目可能一直到2017年中都不會重啟。
對於5,000萬美元以上的跨境交易,政府官員要求投資者親自到國家外匯管理局辦理,或者要求他們分期付款。
他們的努力收到成效。
根據湯森路透數據,中國海外併購交易規模第三季已較第一季減少一半以上,至384億美元,也低於第二季的425億美元。
投資連結保險成為頗有吸引力的替代選擇,其中一些產品能提供6-7%的回報率;友邦保險(AIA)香港一半以上的年化新保險費,是由中國 大陸投資者所貢獻,競爭對手保誠人壽的數字也類似。
但中國也正在取締這類渠道,中國銀聯上個月就收緊 大陸人赴港刷銀聯卡買保險產品的規定。
不過,一位保險業主管表示,大家仍會找辦法繞過監管限制。
「需要做什麼,大家就會去做。」他說。「水會從各個不同的地方流過來。」
貿易渠道
律師事務所Simmons&Simmons合伙人Jolyon Ellwood Russell指出,國際金融反洗錢特別工作小組(FATF)已發現四條將資金轉出中國的主要渠道:用車偷運現金、融資渠道、貿易和影子銀行。
「近期人民幣貶值,意味着這些途徑正在被大量使用,」他說。
隨着融資渠道關閉,虛開貿易發票的情況增多,這從中國 大陸從香港的進口以及香港對 大陸出口數據之間日益增大的差距便可見一斑。兩者本來應該數額相等,方向相反。
根據湯森路透數據,截至9月底的三個月移動均值顯示,兩者之間這一原因不明的差距達到今年最高水平14億美元,占雙方之間總貿易額的70%。
上海Z-Ben Advisors資深分析師Johnny Fang稱,近幾個月官方已經加大了對跨境貿易的交易監控力度。
香港聯合財富情報組今年前三季接到59,732宗可疑交易報告(STR),較2015年同期增長一倍。
這股來自 大陸的資金流入大潮扭曲了香港的資產價格,也讓香港當局極為頭痛。
「這解釋了香港股市及樓市跑贏全球同類資產的原因,而且這種情況可能還會繼續下去,」法國外貿銀行的Herrero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