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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政府的「網絡反右」適得其反?大陸人的恐懼正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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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近的聚會中,我和朋友們常常談到一個話題:下一個被捕的會是誰?

朋友們在吃飯時甚至列了一份抓捕名單,名單上大多是談論民主、批評政府及為弱勢群體發聲的人士,包括學者、作家和律師。

許多人都認為自己可能被抓,但最危險的還是媒體人笑蜀(陳敏)和成功營救陳光誠的郭玉閃,而我緊隨其後。

我們這些人大多都是近年來微博上的活躍人士,有些人被稱為大V,就是微博上擁有大量讀者、有巨大影響力的用戶。大V們正是因為在網上活躍發言,而成了政府的打擊目標。

從今年8月份以來,中共警方開始了新一輪「淨網行動」,這次以打擊網絡謠言為名,在各地都抓了不少活躍人士。從官方報道和警方統計來看,遭逮捕者不下數百,許多人認為甚至上千。

最早遭逮捕的名人包括擁有超過1200萬粉絲的大V薛蠻子。他於今年8月因涉嫌嫖娼而被拘留,而官方媒體新華社對此則更直接地指出:「這是向所有網絡大V們敲響了法律的警鐘。」

最著名的是對甘肅省一位16歲的少年的逮捕。這位少年於9月初在網上發表了兩條評論,不滿警察對當地一起離奇死亡案件的處理,評論有「官官相護」的字樣。幾天之後,他被警察帶走。

與此同時,官方媒體發表了一系列文章,要求微博用戶降低評論分貝。8月24日的新華社的評論文章指出:對於「毒化網絡環境」的網絡名人,必須「予以堅決懲治,使之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政府感到威脅並不奇怪。到目前為止,微博有着超過5億註冊用戶,每天使用微博的人數約五千四百萬,微博已經成了人們參與公共生活的重要平台。有些人甚至在質疑這個政權的合法性。因他們的共同的言說,謊言得以大白於天下,腐敗罪惡得以大白天下。

大V們不僅發表意見,而且也是重要的信息傳播節點,許多事件經過大V們的轉發和評論,成為熱點。2010年,在宜黃拆遷自焚事件中,我就是這樣的傳播節點,相關信息經多次轉發,成為當年的新聞熱點。

儘管官方的信息審查力量竭力地控制信息的傳播,但由於微博驚人的傳播速度,這種控制已難以通過技術來完成,於是,政府便使出了最後的絕招:抓人。

這些抓捕手段的效果立竿見影。從8月開始,本來熱鬧非凡的微博一下冷清了起來,學者章立凡等人把這場運動稱為「網絡反右」,「反右」是1957年由毛澤東發動的旨在打擊異議人士的運動,在兩年多的時間裏,大約有55萬人被整肅、逮捕或流放,那是一代人的慘痛記憶。半個多世紀之後,這個詞依然能喚起人們深藏心底的恐懼。而這就是政府的目的之一:製造恐懼。

然而,2013年畢竟不同於1957年。在1957年,知識分子各自為戰,每個人都根本無從抗爭,無從反駁,無法得到公眾支持,而在2013年,微博像一個巨大的人民廣場,言論者可以彼此呼應、相互支援。在這樣的一個廣場上,弱者可以聯合起來,並且看到了自己的力量。勇敢發言的人往往有着非凡的示範效應,只要有一個還敢說話,其他人就會緊緊跟上。

曾經有人問我:在這風聲鶴唳的時候,你害怕嗎?我要說,我確實怕過,但現在已經不那麼怕了。我想,我的這種轉變這想法也許可以代表許多人,正是網絡的所帶來的自由使我們勇氣倍增。

慢慢地,我和朋友們把對抓捕揮之不去的焦慮變成拿在在抓捕名單上掛名開玩笑。當然,抓捕並不是鬧着玩兒的事,而我們能做的,無非是為不可避免的事做些準備。

例如,學者蕭瀚早就寫好了他的被捕聲明,交給國外的朋友備份。他甚至想好了庭審策略:如果他被以「尋釁滋事」或「造謠」等名義起訴,他要在審判他的法庭上反訴這個政府所犯下的罪行,聲明「這也是我的法庭」。

到目前為止,我自己所做的準備不外是把所有的作品備份,交給國外的朋友保存。

大家還估摸着誰是政府的下一個抓捕目標,而我的恐懼正隨之慢慢消失,因為我明白:中國要變好,總要有人付出代價。正像我的朋友出版人王小山先生說的:如果一定要有人坐牢,請從我開始。

慕容雪村

為《紐約時報》的評論版作者,出版有小說《成都,今夜請將我遺忘》、《原諒我紅塵顛倒》及非虛構作品《中國,少了一味藥》等。本文英譯稿由Jane Weizhen Pan及Martin Merz提供,中文稿經慕容雪村本人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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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羅網責任編輯:劉詩雨

來源:新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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