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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的神秘佩劍、特工之王——戴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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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死後,軍統帝國大受打擊,繼任者毛人鳳等人沒有戴笠的能力,中國共產黨的特工組織開始蓬勃發展。隨後蔣介石發現國防部的郭汝瑰和劉斐兩人都是中共間諜,國防部制定的秘密作戰計劃還沒送到蔣手中時候,毛澤東已經看到了,這樣打仗怎麼可能不勝利呢?蔣介石去台後曾講過一句話:戴雨農同志不死,我們今天不會撤退到台灣!周恩來在中共的會議上說:戴笠之死,共產黨的革命,可以提前十年成功。

戴笠和他的母親,戴笠是很孝順的。右圖是衣冠楚楚的戴笠,他非常注意衣服的整潔

戴笠原名戴春風,字雨農,1897年5月28日出生於浙江江山縣保安鄉保安村。戴笠一生可以分為截然不同的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30歲前,基本都是頹廢和混日子中度過,甚至有人說他是混混。第二階段,則是30歲之後,戴笠一舉成為中國僅次於蔣介石的二號人物。

昏昏庸庸30年

戴笠的先祖來自於安徽,他們在明末逃避戰亂來到江山縣。戴笠的家族在當地頗有點勢力,他的曾祖父戴啟明因鎮壓太平天國運動有功,被封為武德左射騎職位,名利雙收,賺了一份不小的家業。

戴笠的祖父名叫戴順旺,更善於理財。他早年同他父親一同從軍,也被授予晉升五級的榮譽。

戴順旺復員以後,用多年積攢的收入搞投資。他在老家買了200畝良田,同時在保安開辦了一系列的產業,並獲得了種茶、收木材和在附近山坡上採礦的權利。

這樣,戴家成為江山相當富裕的家族。

可惜,自古富不過三代,傳到了戴笠父親這一代,家中出了不孝子。

戴笠的父親戴士富作為長子繼承了家業,戴家的禍事就來了。

戴士富是衢州府衙的一個巡警,本人非常聰明伶俐,最大的缺點就是好賭。

戴家二代存下來的家產,被他像流水一樣輸了出去。

戴士富生下兩個兒子戴春風(也就是戴笠)和戴春榜時,大部分家產已經被他輸掉了。在他1920年去世時,原來的200畝地只剩下了20畝。

戴士富死後,家裏情況不太好,因為土地不足只能勉強餬口,戴士富的夫人,也就是戴笠的母親藍月喜成為家中的頂樑柱。

藍月喜本來是江山縣貴族藍氏家族的後代,從生下來就沒吃過什麼苦。可惜家被丈夫搞到這種地步,想不吃苦也不行了。

為養活孩子,她開始替人縫縫補補,貼補家用。

一個貴族小姐做這種活,自然是非常艱苦的。戴笠回憶童年的時候,就記得母親經常熬夜做工,非常辛苦。

所以戴笠對母親非常孝順,在成為軍統當家人以後,無論戴笠如何痛罵下屬或者發脾氣,只要母親一出來,他立即不敢說話。

藍月喜心腸很軟,經常勸戴笠不要嚴厲處罰下屬,這也救了不少人。

所以,藍月喜在軍統中頗有人緣,很多人尊稱她為老太太。

後來1946年戴笠墜機以後,軍統沒有一個人忍心告訴戴母真相,對她說戴笠去美國受訓了。

藍月喜幾年後就猜到了兒子已死,但她也沒有揭穿。

甚至1948年戴笠的同鄉和小學同學,現任保密局局長毛人鳳親自給她舉辦80大壽的時候,藍也裝作高興的接受。

她心中可能這麼想,這些孩子都是一片好心,何必讓他們難做。

但藍的內心還是極為悲痛的,她在1949年去世,享年81歲。

當時的中國婦女基本上百分之百不識字,而藍月喜是貴族後代,所以受過一定教育,頗有一些文化。

戴笠和弟弟戴春榜最初,都是藍月喜本人教育出來的!

戴笠的童年時代非常頑皮,也很有領導才華,他是他們保安村一群小朋友的頭頭。

戴笠7歲時,望子成龍的戴母就替他在當地的私塾里報了名,送他去就學。

完成幾年私塾教育以後,1909年,12歲的戴笠離家進入了縣立文溪高小。

在小學的這幾年,戴笠還是很上進,成績非常優秀。

他的能力驚人,尤其以強聞博記聞名,有人說他是過目不忘。

在16歲時,他成了學校宣傳衛生、提倡進步、反對鴉片和裹小腳的青年會的主席。

1913年他從文溪高小畢業時,是班上第一名

1914年戴笠考取了浙江省一中,開始了中學的學習生活。

他當時已經17歲了,這個年紀在浙江農村是該成家的年紀了。

由母親做主,戴笠在1915年同老家一個小地主女兒毛秀叢結婚。

毛秀叢是個一字不識的農村女孩,但勤勞節儉,固執又安逸平庸。

戴笠對這個妻子並不滿意,但當時浙江鄉下根本沒有什麼自由戀愛一說,婚姻都是父母決定的。

戴笠礙於父母之命,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成親了。

進入中學以後,戴笠身上一些缺點開始爆發出來,有可能是他年齡正處於叛逆期,也有可能是好賭的父親戴士富的遺傳。

當時的戴笠也很喜歡賭博,他的賭術非常高明。據說戴笠可以在洗牌的時候做手腳,出老千,但一般人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所以戴笠十賭九贏,一度被稱為賭神。

戴笠經常召集一群同學聚賭,雖然輸贏並不大,在當時也是不可接受的。

於是在上了2年中學後的1916年,戴笠終於因為聚眾打牌賭博,被學校開除,次年他的長子藏宜出生。

被中學趕出校門以後,戴笠相當落魄。由於害怕對他管教嚴格的母親的訓斥,他只得去江山縣城和杭州討生活。

戴笠在豆腐店幹過店員,最終也沒混好,被迫以賭博為生。他高明的賭術讓他賺了一些錢,可惜好景不長。在一次聚賭中,戴笠洗牌出老千被一個更厲害的賭徒發現,其它幾個輸錢的人上去就對戴一頓痛打。

戴笠被打的全身清腫,其中鼻子不知道被誰打中一拳,鮮血直流。這一拳也讓戴笠的鼻子留下了終生的嚴重後遺症,也就是可怕的鼻炎。

後來戴笠每周都要洗鼻多次,不然就會呼吸艱難。他經常隨身帶着一個小皮箱,裏面就是洗鼻的工具。

不知道這個賭徒後來知不知道,他打的是號稱中國頭號魔鬼的戴笠。

戴笠後來去浙軍第1師當兵,又因為聚賭被軍官懲罰以後,被迫離開軍隊,去寧波幫人打小工。

這樣折騰了3年後,實在混不下去的戴笠回到老家,被母親和妻子一頓好說。

母親讓他老老實實做人,不要走歪路。在母親的勸告下,戴笠在1919年參加了衢州師範學校的入學考試,以榜上第二名的成績錄取。

3年後他從師範學校畢業,當時他24歲。

師範學校畢業自然是去當老師了,戴笠的母親也希望戴笠回老家當個小學老師,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度完一生。

不過,戴笠卻並沒有這麼做。這幾年混跡江湖的日子,讓他的見識已經不同了。

他認為自己其實有卓越的才能,又有膽量,不願意荒廢這份天賦。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因為當時軍閥割據,到處都是混戰,一個小學老師自身難保,根本不會有出頭之日。

所以,戴笠毅然放棄了老師的職業,繼續在江湖上闖蕩。

戴笠在畢業以後去上海、杭州、寧波討生活,混了幾年,認識了黑道上的斧頭幫幫主王亞樵、青幫頭子杜月笙、黃金榮、張嘯林等人,又認識了當時在上海灘混的後來國民黨大佬戴季陶、陳果夫和蔣介石本人。

期間,他還認識了一個畢生的好朋友,小個子胡宗南

不過當時年輕的戴笠還是一個小角色,他幹過各種職業,甚至幫着人在賭場裏面出老千行騙,生活相當落魄。

在上海期間,戴笠長期寄宿在做編輯的表妹夫張冠夫家中。張自己也是在上海打工,非常清貧,家中只有一個臥室,一個客廳。臥室自然是張冠夫夫妻帶着孩子睡的,戴笠就只好睡在客廳的地板上。

張冠夫對這個表姐夫還是非常照顧的,從來沒有說過半句閒話。但戴笠的表妹王秋蓮卻覺得戴笠一住幾個月,有時候還跟着吃喝,簡直是來打秋風的,經常冷嘲熱諷幾句。

戴笠當時頻繁失業,真的沒有地方可去,只好裝作看不見。

後來戴笠發跡以後,提拔表妹夫張冠夫進入軍統,升到軍統局五處(管經濟)少將處長。

因為對表妹王秋蓮不滿,後來在表妹夫張冠夫多次向他訴苦,說媳婦王秋蓮霸道以後,戴笠強烈建議張納妾。一般認為,這是戴笠對表妹當年刻薄言行的小報復。

戴笠流浪到杭州的時候,由於無親人又沒錢,又要面子不願意去靠朋友,他一度只能睡在馬路上。

搞笑的是,戴笠這個人極重面子,就算到了這種地步,仍然每天保持整齊的外表,在朋友面前裝作生活不錯的樣子。

當時戴笠窮到只剩身上所穿的一件西服,沒有其他衣服可以替換。

據說他就晚上偷偷跑到西湖邊,將西服脫下,只穿着內衣內褲把衣服洗乾淨,晾在湖邊的大石頭上,然後在石頭邊睡一晚。

第二天穿上曬好的西服,精神抖擻地去找工作、見朋友。

戴笠後來回憶這段時間,卻並不認為是荒廢了。

就像希特拉把他在慕尼黑流浪的幾年說成是最好的社會大學教育,戴笠也認為這段時間讓他接觸了各種人物,對中國社會的方方面面都有着極為深刻的認識,這為他之後的特工之王的道路打下了重要的基礎。

在外面這幾年沒混出名堂,戴笠被迫回到老家江山縣。

江山縣地處江西、福建、浙江三省交界處,周圍都是大山,山里都是土匪。

江山當地每個鄉都有民團對付土匪,由於戴笠之前曾經在浙軍服役過,被邀請加入保安鄉擔任民團團長職務,是一個小小的角色。

戴笠天生具有指揮能力,他率領的這個僅有幾十人小小的民團,居然剿匪剿的非常順利。

江山附近土匪被戴笠打的狼狽逃竄!

戴笠在剿匪中表現出來的勇猛、機智和殘忍,都是以後在軍統的一個雛形。

在這段時間,戴笠還率部參加過浙江督軍盧永祥反江蘇督軍齊燮元的戰鬥,當時他是王亞樵麾下的一個軍官。

考入黃埔,一生扭轉

一眨眼的時間,戴笠已經快30歲了,卻還一事無成,他倍感頹廢,意志消沉。

就在這時,小學的同學和好友毛人鳳正好回鄉奔喪,遇到了鬱郁不得志的戴笠。

當時毛人鳳已經考取了黃埔軍校4期,並且順利畢業。

毛人鳳和戴笠談了幾句,就知道了他的現狀。

毛建議戴笠去考黃埔軍校,他說黃埔軍校的畢業生,未來會是中國真正的軍人,前途會非常輝煌。

戴笠當時眼睛一亮,隨後卻失望的表示自己家庭困難,沒有路費。

毛人鳳還是很講義氣的,他拿出20塊大洋交給戴笠,讓他去考。

戴笠因此對毛人鳳非常感激,之後在軍統中也對毛相當照顧。

戴笠立即趕到廣州,遇到已經考入黃埔一期的老朋友胡宗南。戴笠參加了考試,結果因為年紀偏大,體力稍遜,這一次並沒有考上。

戴笠沒有辦法,路費也都花光了。他非常失望,一度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好友胡宗南安慰他說,自己當時雖然通過考試,卻因為身高不足1米6,也被淘汰了。

後來因為胡的運氣比較好,被當時黨代表廖仲愷看重,取消了身高不足的要求,將他招進黃埔一期。

胡宗南勸戴笠去找找關係,看看有沒有轉機。

就在戴笠四處亂轉的時候,突然遇到了當年在上海喊叔叔的戴季陶。戴季陶當時在黃埔軍校擔任政治部主任,他知道戴笠的情況以後,鼓勵戴再考一次,並且出錢資助了他。

在胡宗南和戴季陶的鼓勵下,戴笠並沒有放棄,1926年再考了一次,在30歲的時候進入了黃埔軍校六期騎兵科。

進入黃埔以後,戴笠將名字從戴春風改為戴笠。

很多人後來說戴笠的意思是戴王冠,意思是野心大,要做皇帝。

其實大家理解錯了,所謂戴笠是取自:卿雖乘車我戴笠,後日相逢下車揖;我步行,君乘馬,他日相逢君當下。

所以戴笠的意思交友不以貴賤而另眼相看也,用來紀念他那些貧賤的好友。

戴笠的字雨農也是當時改的,這次卻是算命先生告訴他,他的八字中五行缺水,必須在名字中加入水。

戴笠對算命先生的話深信不疑,後來事實證明,戴笠改名以後,很快飛黃騰達了。

後來戴笠給自己取了很多特工的化名,全部都有水,包括江漢清,江海淘,洪淼,金水等等。

據說他死前,新到任的秘書袁寄演沒有經驗,給戴笠取了個高崇岳的化名。結果戴笠隨後就撞山而死,他撞的山是南京板橋的戴山,而他屍體墜入之地叫做困雨溝(戴笠字雨農)。

1927年4月,已經30歲的戴笠被分配到許振亞手下的國民革命軍騎兵營第1連第1排,參加了北伐。

騎兵排的任務並不是作戰,而是在大部隊到達之前做偵察敵方情報工作。戴笠對這個工作非常勝任,他出色的完成一個個偵察任務。

期間,他將一些他認為最重要的情報直接用隱形墨水寫了,交給蔣介石。

戴笠在上海同搞證劵投機的蔣介石見過幾次,也算有些交情。

蔣介石當時是北伐總司令,對戴笠的這些小東西不太在意。

不過偶爾看了幾次以後,蔣還是覺得戴笠頗有些才能,把這個人放在了心裏。

在隨後的四一二事變中,戴笠開始嶄露頭角。

蔣介石在北伐軍中,大力清洗共產黨員。戴笠早就對同學中的共產黨員不滿,他寫信向蔣介石揭發了騎兵營中20餘名共產黨員。

蔣介石此時對戴笠相當賞識,他被提拔為騎兵營國民黨黨部執行委員。

戴笠向蔣介石進言,目前北伐軍中有大量的共產黨分子潛伏,對國民黨控制軍隊有着極大的影響,必須全部清理出去。

蔣介石接到戴笠的報告以後,也知道情況嚴峻。當時他已經建立了中統的前身,也就是國民黨中央組織部黨務調查科。不過中統是國民黨的特務組織,主要的目標是國民黨內和社會上的目標。蔣介石認為,對於軍隊內部的特務工作,必須由另一個組織來完成。

他隨即下令成立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密查組。這個密查組專門調查北伐軍內部共產黨活動情況。

蔣介石親自命令戴笠負責指揮這個組織,以調查部隊軍容風紀為掩護,實則調查中共潛伏在軍中分子的情況。

從1927年開始,戴笠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上尉聯絡參謀,主持情報工作,可惜這個工作也並不被蔣所重視。

因為不被重視,這個密查組的力量也就極為薄弱,連戴笠在內只有十幾個人。由於沒有正式的預算,僅僅靠蔣介石可憐的幾次撥款為生。

當時戴笠他們窮困潦倒,連辦公桌和文具都買不起,其他行動費用就更別提了。

更慘的是,蔣介石在四一二後很快下野,這個密查組也就再也沒有人管了,形同解散狀態。

他們一度生存不下去,戴笠被迫投靠好友胡宗南(時任北伐軍第1軍第2縱隊司令)。後來又向杜月笙借了一筆錢來做活動經費。

還好,戴笠的機會很快來了。當時中國最大最完善的特務組織,也就是中統,他們的工作接二連三的出了大亂子,完全被中共特科玩弄於股掌之上。

當時中共特科可謂中國最厲害的特務組織,其骨幹基本都受過蘇聯人的嚴格訓練。負責鋤奸的顧順章,搞情報的超級臥底李克農,錢壯飛,負責組織的陳雲,同他們的領導者周恩來,沒有一個是好惹的角色。

中統雖然發展很快,卻始終慢於中共一拍。

隨後的幾件事,讓蔣介石認為中統領導者非常無能,下決定要扶持軍統和戴笠。

首先是中統內部出現了大問題。從1929年開始,蔣介石就感覺中統內部似乎有問題。幾次圍剿中,國軍莫名其妙的遭遇慘敗,很多秘密行動的部隊都被紅軍輕易的伏擊了。同時,戰鬥中國軍也繳獲一些紅軍的情報,裏面有詳細的國軍作戰計劃,顯然是被內鬼泄露出去的。另外,對於中共的地下黨,有很多蔣介石認為十拿九穩的抓捕都失敗了,蔣有幾次以為可以將中共在上海的組織一網打盡,最後卻只捉到一些小魚小蝦。

到了1931年中共行動科科長顧順章被意外抓住以後,事情瞬間變得很清楚了。原來中統早就被共產黨滲透了,連中統局長徐恩曾的機要秘書錢壯飛居然也是中共的人。機要秘書負責處理所有機密情報,那麼中共自然對中統所有秘密一目了然,又怎麼可能捉住中共核心人物呢?國軍圍剿又怎麼可能成功呢?

蔣介石對此勃然大怒,開始對中統陳氏兄弟的能力有所懷疑。

其次,1932年128事變爆發,這個事件之所以爆發,完全是日本特務田中隆吉和漢奸川島芳子策劃的。他們找了一群特務偽裝中國工人在街頭打死了一個日本和尚,再化妝成所謂日本僑民打死打傷幾十個中國工人,挑起了這起事件。

此次事件中,國軍陣亡的就有1萬多人,中國老百姓死亡人數至少數萬,上海閘北地區被炸成平地,國軍最終還被迫撤離了上海地區。

遭遇如此慘重的失敗,被川島芳子這個女漢奸特務耍成這樣,中統方面居然沒有任何情報,到了事情結束以後才知道,搞得中國方面非常被動。

對付不了日本人,又對付不了共產黨,那麼這種情報組織還有什麼作用。

最後,蔣介石對中統的領袖陳氏兄弟有所懷疑。他感覺陳氏兄弟似乎在抓權,他們已經形成國民黨內的一股強大的力量,並不是完全為國民黨和國民政府服務,而是有私心。

因為以上的這些因素,蔣介石認為必須再成立一個情報組織,對中統進行補充和監視。這個組織比中統還要強大、高效,還必須對國家完全忠心。

蔣介石考慮再三,選擇了對他言聽計從的學生戴笠。

特工之王

1932年3月1日,蔣介石下令成立中華民族復興社,簡稱復興社。社長為蔣中正親自擔任,下設幹事會和監察委員會。幹事會的主要成員有賀衷寒、桂永清、肖贊育、滕傑、康澤、戴笠、鄭介民等十三人,號稱「十三太保」。

這些人幾乎是親一色的黃埔生,對蔣介石極為忠心。

有個極為著名的信條:需要既是真理,行動既是理論!

這也是後來軍統的第一信條!

4月1日,蔣介石親自任命戴笠為復興社特務處處長一職,戴笠由此開始了他特工之王的生涯。

1932年9月,為了特務處可以公開活動,特務處開始使用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第二處的名稱。表面上特務處隸屬軍事委員會,實際上這個特務處跟軍委會沒有關係,直接向蔣介石負責。

戴笠幾乎是一個無師自通的特工大師。

復興社剛剛成立的時候,僅有4個科,共170多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特務工作的門外漢。

他的工作地點在南京的雞鵝巷53號,只是南京一條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巷子。這個53號只是一棟舊時平房,前後只有兩個院子,共有20多個房間。

後來軍統第一殺手陳恭澍回憶雞鵝巷戴公館,說道:房屋破爛,地上連地毯都沒有,鋪着一些草蓆。因為沒錢,地上又潮濕,只能窮對付。戴笠就在這裏接見了我。

在戴笠的領導下,僅僅短短几年內,復興社在全國建立了一個龐大實用的網絡,特務總數高達1000多人。

他的總部也搬到洪公祠1號,房子也變成了老式花園平房,佔地也有60畝,房間多達100多間,經費也足了。

最初戴笠的部下連飯也吃不上,靠杜月笙捐款度日,現在有了經費,一切都好多了。

但特務處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極為寒酸的。陳恭澍回憶:洪公祠訓練班的設備,光用簡陋兩個字形容,似乎還不夠,若再加上寒磣,就差不多了。我這麼說,絕無奚落之意,而在說明軍統開創時期的艱難。訓練辦本部的辦公室,設在兩間矮房中幾張高低不等的辦公桌上,桌子破舊不堪,只能鋪一塊新的藍布遮掩。可是遮蓋了斑駁的桌子面,卻掩飾不掉破舊的桌子腿。房間窮到連門都沒有,門口掛上一幅白門帘,風一吹,不住地擺動。辦公室斜對面的一排房子,就是學員宿舍。暗暗地,有門無窗。屋裏的空氣不流通,加上南京黃梅天返潮,好一股沖鼻子的濁氣。床分為上下鋪,薄木板拼成,睡上去就吱呀作響,翻個身都會吵得四鄰不安。被褥,床單都是我們自備的,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都有。如果像軍隊一樣要求內務整潔,那就難了。最不好受的是南京的夏日,實在炎日難熬,盼着下場雨吧,結果屋頂又漏了!

在陳恭澍時期,一日三餐,早飯是稀飯,中飯和晚飯都是四菜一湯,一群人圍着吃。食物每天都是一樣的,油水很少,更談不上滋味,只是果腹而已。

到了抗戰前期,軍統經費開始充足,待遇也好了很多。

戴笠給部下定的伙食標準是每人一日1塊大洋。這個標準在當時來說非常高,也就是大米白面隨便吃,雞鴨魚肉也管飽。抗戰中的軍統分子潛伏在敵後,由於缺吃少穿,經常回憶當年的食堂生活,做精神上的會餐。

戴笠當時所做的就是唯才是舉。當時中統很多特務水平比他們高,他們就拉攏一些業務水平高的過來,努力學習他們的知識和經驗。

而當時中共特科成員,比如顧順章,李士群他們都在蘇聯受過契卡的嚴格訓練,具有當時全世界最高的特工能力。所以戴笠捉住這些共產黨特工以後,只要他們能夠投降就絕對不殺,然後跟他們學習一切知識。

在學習戰友和敵人的基礎上,戴笠還利用他的經驗和對特務工作的了解,創造性的制定了很多制度和行動方法。

僅僅特務自身的技能上,就有一套套完整的行動術(暗殺的部署、準備、執行過程、善後等等),射擊術(包括各種槍械的射擊技術和一些特種武器的設計),擒拿術(主要是中國各地身懷絕技的武功高手,都有3秒鐘內製服一個人的能力,全是重金禮聘來的,甚至還有一個四川峨眉山的和尚,擅長點穴術),情報術(包括各種獲取情報和傳遞情報的方法,以及潛伏的技能)等等。

除此以外,還包括諸如速記、速繪、攝影、駕駛、爆破、生化(毒藥學和麻醉學)等等。

在特務的基本功上,還有偵察法、通訊法、情報搜集法、行動破壞法、武裝鬥爭和群眾鬥爭法等等。

而特務的組織結構上,戴笠嚴格遵守特工高效、精幹、保密的要求。

軍統特工組織的領導層次很少,便於提高工作效率。一般軍統在一個城市設置一個站長,站長下面就是行動小組、情報小組、後勤小組等等。站長直接向行動小組組長下令,組長率領組員去執行。所以軍統命令往往執行很快,情報小組在街上發現目標,迅速傳到站長處,站長立即下令行動組去執行,前後往往只相差幾十分鐘。

保密上,所有特務一律單線聯絡,堅決不能用橫的聯繫,從而保持了組織的穩定。也就是說,軍統的站長、組長,甚至不是一個小組的組員之間是互不相識的。就算在一個訓練班畢業的同學,只要一離開訓練班就絕對不允許聯絡,就算當面遇見也要當做看不見。軍統特務的組員,甚至組長被抓住,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另外,軍統的凝聚力還取決於嚴厲的家法和豐厚的待遇。

戴笠把一句話始終掛在嘴邊,就是:軍統是個大家庭,同志即手足,團體即家庭。軍統特務是一輩子的事情,一旦進入軍統,一輩子都是軍統的人,也就是所謂:站着進來,躺着出去!

如果誰鐵了心要離開軍統,等待他的往往是長期監禁的命運。

戴笠對於軍統內部的懲罰制度把握的極為嚴格,任何人只要違反家法,一律嚴懲。家法的內容豐富,包括指揮不利、行動失誤、背叛組織、貪污、腐化、賭博、甚至結婚。

對於指揮不利、行動失誤造成軍統損失的,一般處以監禁的處罰,當然,這要視是否是主觀故意,還是客觀原因。一般來說,因為客觀原因的處罰都是象徵性的,甚至是口頭警告一下。如果是主觀失誤,處罰就會重一些。

比如陳恭澍曾經因為粗心大意,讓一個貪污軍統錢款的線人從他們控制中逃出報警,導致軍統北平站的一個聯絡點被宋哲元西北軍的警察查抄,造成了對軍統的惡劣影響。

事後,陳恭澍被送到南京監禁了5個多月才釋放。

對於背叛組織的懲罰極為嚴格,一般就是槍決和暗殺,背叛軍統的人一般都會改名換姓,四處隱藏,但這也沒什麼作用。因為軍統對於內奸的處罰是長期的,也就是殺到殺死為止,有可能追擊上很多年。所以,軍統的叛徒並不多。

至於貪污、賭博和結婚基本都是口頭命令。貪污和賭博可輕可重,根據金額多少來算。貪污比較嚴重的,一樣會被槍決。

至於抗戰中不允許結婚,是軍統內部的一個慣例。不過,軍統高級軍官一般不在限制範圍內,他們一般年紀較大,不讓他們結婚是不現實的。

即使允許他們結婚,軍統對於特務的配偶也會嚴格調查。比如後來大名鼎鼎的沈醉,他的初戀女友就是一個親共的記者,這段婚姻就不被戴笠批准,後來就散掉了。

軍統內部的紀律相當嚴格,歷史上被處死的特務總數達到2000人。但這些人被處死,並不是像我們這樣作為叛徒,而是作為所謂維護軍統紀律的殉法的烈士。他們的家人和親屬,都會有很好地待遇,有撫恤金、生活費和孩子的學費。

軍統為了執行家法,在各級機構設置了著名的督查。這些督查的任務是內部監視,他們有些是明的,有些則是暗的。

除了家法以外,戴笠對於自己的同志是非常優待的。抗戰中,所有國軍和政府公務員拿八成薪餉,但軍統人員全部全額發放。內勤軍統特務享受津貼,外勤比較危險的特務更是雙份津貼,一般來說,他們比同職務的軍人收入高百分之五十。

對於不幸犧牲的軍統特務,戴笠給予很好的撫恤。除了一筆不菲的撫恤金以外,還會給遺孤發生活費,給未成年的孩子發教育費。

所以,軍統人員的凝聚力很強,即使被捕,往往也會堅持不叛變,因為就算自己死了,家人也會有很好的待遇。

在戴笠的領導下,軍統逐步形成了一個專業、高效、嚴密而富有凝聚力的團體,力量決不可小視。

他的特工遍佈全國,以上海為中心,覆蓋整個國民中央政府控制區,在江浙皖一帶力量最強。其次,就是在軍閥控制區也部署力量,形成半公開的特工網絡。

最後,是在日本控制區,也有大量地下情報網絡。

出色的成績

復興社的任務主要是三種,第一保護蔣介石和中央大員的人身安全,第二是負責搜集敵人的情報,第三是執行刺殺、收買、離間等各種特工行動。

當然,第一位的是保護蔣介石的安全,而蔣介石的安全很快受到嚴重的威脅。

國民黨反對派收買中國殺手之王,斧頭幫幫主王亞樵。王亞樵對中央大員進行了數次暗殺,其中兩次是針對蔣介石本人。

1931年7月23日,王亞樵策劃了在上海北火車站刺殺宋子文,結果誤殺了他的秘書唐腴廬。

2個月後,王亞樵派三個殺手去廬山行刺蔣介石,因為蔣介石戒備比較高,只打傷了他的一個衛兵。

1935年11月1日,國民黨中央四屆六中全會召開期間,華克之、孫鳳鳴等以記者身份混入會場行刺。由於蔣介石臨時未出場拍照,刺客孫鳳鳴於是改向汪精衛行刺。汪精衛身中3槍受重傷,射入脊背的那發子彈後來還要了他的命。

蔣介石對此極為震怒,要求立即殺掉王亞樵。

其實戴笠跟王也算是熟人,但到了這步,也談不上什麼私人感情。

可是,抓住王亞樵談何容易。王可謂當時中國最擅長逃亡的人,他槍法不凡,武藝高超,還有一手喬裝打扮的好本事,最重要的是王背後還有廣東和廣西軍閥的掩護和支持,

戴笠幾次對王亞樵進行抓捕,都給他拼死逃脫。

不過,最後的勝利者還是戴笠。

戴笠用計收買了王亞樵的心腹,在1936年9月20日伏擊了王。

槍法出色,武藝高超的王亞樵,面對戴笠的3名武裝特務卻毫無還手之力,中5槍3刀當場斃命。

殺死了王亞樵以後,公開刺殺蔣介石的國內力量就幾乎消亡了。

中國特工之王和中國殺手之王的較量中,戴笠獲得了全勝。

除了保護中央大員的安全以外,對於國內割據的軍閥,軍統也具有強大的打擊力量。

之前無數次軍閥和中央的鬥爭中,包括福建事變、察哈爾抗日同盟軍、熱河會戰、五次圍剿、紅軍長征等等都有軍統的影子,他們刺殺對方大員,收買對方大將。

福建事變中,軍統暗中策反了十九路軍參謀長黃強和參謀處長范漢傑,不但掌握了十九路軍所有軍事計劃,更策反了馬尾地區的軍隊。中央軍兵不血刃的佔領馬尾,接着佔領福州。

十九路軍和他們創建的中華共和國,不過2個月就被中央軍輕鬆撲滅。

其中在1936年兩廣事變,軍統表現的最為精彩。

1936年,廣東和廣西聯手出兵40萬北上進攻。蔣介石派戴笠分化廣東陳濟棠政府,以非軍事手段瓦解敵人。

戴笠同陳濟棠的空軍大將黃光銳聯繫,指出陳濟棠和日本人勾結的真相。黃光銳他們都是真正的愛國者,在戴笠的勸告下,廣東空軍幾十架飛機全部北上投靠國民政府。

廣東空軍集體倒戈,對粵軍影響極大,隨後戴笠又聯絡了粵軍中聲望僅次於陳濟棠的第一軍軍長余漢謀,使得他倒戈。粵軍海軍也被戴笠策反,宣佈中立,不參戰。

粵軍在接二連三的到閣下,終於土崩瓦解。

派人兩次行刺蔣介石的陳濟棠,隻身狼狽逃亡香港

蔣介石沒有費一槍一彈,就消滅了擁兵20萬的廣東王陳濟棠,這裏面大部分是戴笠的功勞。

軍統由此也被蔣介石重視,給予大的發展。

對於軍閥如此,軍統在抗戰前,對付日本人也是很厲害的。

抗戰前日本人試圖控制華北,出動大量特工進入華北五省進行活動。

戴笠的軍統在華北大肆打擊日本特務,日本人在華北的情報網遭到極大破壞。日本特務一度只得龜縮在天津租界和北平的使館街。後來日軍通過武力迫使國民政府簽訂《何梅協定》中就有一條:日本方面要求所謂藍衣社、復興社等有害於中、日兩國國交之秘密機關之取締,並不容許其在河北省存在。

日軍在華北的頭號目的,是收買華北軍閥宋哲元,韓復榘,閻錫山投降,不過這些土皇帝非到萬不得已不太可能投降日本人,去做兒皇帝。

那麼,日本人第二目的就是收買一批漢奸,準備扶持自己的偽政府。

日本人很快收買了北洋軍閥餘孽張敬堯。

張敬堯攜帶日本人提供的700萬元活動經費潛入北平,準備收買舊部起事。

沒想到,張敬堯的行蹤完全在戴笠的掌握中。戴笠迅速上報蔣介石,蔣決定將漢奸張敬堯刺殺!

袁世凱的心腹,曾經的張敬堯大帥也不是泛泛之輩。他也有所準備。張敬堯在眾多保鏢的保護下,長期躲藏在由外國人保護的東交民巷內的六國飯店內。

1933年5月7日晨,軍統特務們在軍統四大金剛之一的天津站站長王天木指揮下,混入六國飯店。特務白式維持槍大搖大擺的闖入張敬堯住的飯店,迎面和張相遇。

張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白擊中三槍,當場斃命!

日本人花費數年心血的計劃完全失敗,日本華北情報頭子被迫引咎辭職。

之後,日本人又看上了原直系軍閥頭子孫傳芳。在雙方談判期間,戴笠再次動手。

他秘密派出孫傳芳的殺父仇人施谷蘭將其刺殺。孫傳芳被這個女人開槍擊中頭部,也是當場斃命。

由此,日本人的計劃再次失敗,收買兩個北洋軍閥大人物的行動徹底失敗以後,日本人最終只好找了不入流的漢奸殷汝耕。

軍統多次策劃對付殷汝耕,甚至派出一個女特務使用了美人計,差一點就成功了。但殷汝耕這傢伙狗命很大,幾次僥倖脫險。

殷汝耕雖然沒死,他麾下的通州保安隊,又被軍統秘密收買。

在抗戰爆發以後,通州保安隊在軍統策劃下再次出兵反戈歸順政府,還將殷汝耕活捉,差點處死。

換句話說,日本人在抗戰以前在華北的計劃,基本完全失敗。

對付中共和西安事變

自然,除了對付國內軍閥,對付日本人,軍統還有一個主要的敵人就是中共和傾向中共的人士。

1933年6月18日,中國民權保障同盟籌備委員會總幹事楊杏佛被軍統刺殺。他在上海法租界亞爾培路(今陝西南路)331號「中央研究院國際出版品交換處」大門前遭國民黨軍統特務曹立俊(化名趙理君)等暗殺,連中10槍,當場死亡,年僅40歲。

1934年11月13日,上海報業巨頭,《申報》主持人史量才也被軍統刺殺。史量才從秋水山莊歸途的滬杭公路翁家埠遭暗殺身亡,史量才和他兒子的同學、司機3人當場遇害,其子僥倖逃脫。

刺殺張敬堯、孫傳芳贏得一片讚揚,刺殺楊杏佛和史量才則贏得一片罵聲。西方輿論也說:戴笠不是中國的卡納里斯上將(二戰時期納粹德國軍事諜報局局長、海軍上將),而是亨利希•希姆萊(殘忍的納粹黨衛隊頭子)。

從此之後戴笠的聲譽就不怎麼好,戴自己則認為:消滅這些反政府分子是為了維持國家穩定,是絕對必要的。

在戴笠領導下,軍統的行動還是非常高效的。他們和中統聯手,在抗戰之前幾乎破壞了中共在國民政府控制區的所有地下組織。

以上海為例,在軍統和中統的強大壓力下,先是中共臨時中央博古張聞天等人被迫從上海轉移到江西中央蘇區。

隨後,留在上海的中共黨組織遭到毀滅性打擊,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共上海中央執行局書記李竹聲,接任上海中央局書記的盛忠亮也被逮捕。

另外被捕的還有全總白區執行局黨團書記兼秘書長袁家鏞,中華全國總工會執行委員會組織部部長、青年團中央書記王雲程等人,中共在上海的整個組織基本覆滅。

軍統甚至逮捕了蘇聯在遠東地區的情報負責人約瑟夫•華爾頓,審訊一通以後判處15年徒刑,最終在1937年抗戰爆發,中蘇關係好轉後,才將他驅逐出境。

當時國統區的中共地下組織被破壞到什麼地步,就連中央蘇區通過上海同蘇聯的聯繫都完全中斷,這從中共建黨以來還是第一次。

在紅軍長征開始以後,中共完全失去同蘇聯的聯絡,蘇聯方面一度認為中國紅軍已經被消滅了。

到遵義會議以後,毛澤東被迫安排潘漢年和陳雲回到上海,恢復與蘇聯聯絡,匯報遵義會議的決議。

潘漢年先一步到達上海,發現所有認識的黨員基本都被逮捕,他不敢停留,直接去了香港。陳雲的處境也同潘漢年差不多!

除了上海以外,其他地區也都差不多。

1934年,共產黨員吉鴻昌在天津參與組織中國人民反法西斯大同盟,準備再次反對國民政府。戴笠得知這個情報以後,下令刺殺躲在天津租界的吉鴻昌。

11月9日,吉鴻昌在天津被國民黨軍統特務槍傷,隨後被天津法租界工部局交給國民政府逮捕,24日在北平陸軍監獄被殺。

在這段時間,大批共產黨員死於軍統之手,所以直到今天中共對戴笠也是恨之入骨。

戴笠人生最大的一次轉機,可謂在西安事變

戴笠在西北地區佈置工作比較遲,這主要因為西北開始並不是蔣介石關注的主要方面。

不過戴笠的工作還是有成效的。他們在西安事變之前,已經獲得張楊和中共合作的確鑿證據,連李克農和張學良談判的書面文件都被軍統搞到,拿給蔣介石看。

軍統還逮捕了一批張楊部下的共產黨員,獲得了大量口供,

遺憾的是,蔣介石過於輕敵,又過於相信張學良,在戴笠明確告誡他張楊有問題的情況下,蔣介石仍然僅僅帶着20多個貼身衛兵趕赴西安,最終被活捉。

不過軍統還是很厲害的,他們在張楊發動事變的同時,搶在張揚部隊進攻他們前幾分鐘,拼死發出一份張楊捉蔣的電報。

這就是這份電報,讓南京知道蔣介石被俘的確切情況。

戴笠在得知蔣介石被捉以後,決定親自去西安調停。當時他跟宋美齡、宋子文、端納成為第一批去西安的人。

張楊看到戴笠以後非常吃驚,因為他們是死敵。張楊之所以捉將,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戴笠將他們和共產黨合作的確切情報提供蔣介石,切斷了張楊的退路。

所以張揚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戴笠!

其實,張楊並不是慈善家,他們之前已經槍斃了蔣介石的族侄,就是負責情報工作的蔣孝先。還槍斃了西安城的憲兵團團長楊震亞,除此以外,被殺的還有蔣介石結義兄弟邵元沖。

既然這三個人都能殺,那為什麼不能殺戴笠呢?

張楊剛剛見到戴笠,就立即將他繳械,取走了他隨身攜帶的手槍,將他暫時軟禁起來。

宋美齡是第一批見到蔣介石的人,戴笠是第二批。

沒想到,蔣介石一見戴笠,立即破口大罵:你來這裏幹什麼?你是不是昏了頭了!

戴笠說:是學生無能,導致校長落難。

蔣介石嘆了一口氣說:這不是你的錯,你之前已經說過這件事了,是我自己的錯。但你不應該來這裏,這裏太危險。我現在自身難保,已經對國家造成了很大的危害。如果你再被殺了,我們在全國的特務工作怎麼辦,誰能接手?你真是糊塗啊!

話雖如此,蔣介石對戴笠不顧生死來西安還是很感動的。

蔣介石對於戴笠給予完全的信任,而戴笠也誓死效忠蔣介石,從無任何動搖。

戴笠自己標榜為一生不愛財、不抓權,完全是無條件為蔣介石服務。

戴笠摔死以後,部下去整理他的遺物,只發現了幾個皮箱,裏面裝滿了戴笠的衣服和書籍,沒有找到一分錢。戴笠遺物中,唯一值錢的是幾塊瑞士手錶和十幾把手槍。手錶都是美國人送給戴笠的,至於手槍,是因為戴笠酷愛手槍,所以很多人將稀奇古怪的手槍送給他。

抗戰中戴笠有一次視察軍統學員訓練班,當地軍統特務為了討好戴笠,特地找來一輛以前蔣介石坐過的高級汽車迎接他。

戴笠對此極為不滿,將部下大罵了一頓,讓他們立即換一輛車。

戴笠衣着普通,甚至粗鄙,對飲食沒有任何要求。

戴笠最大的特點就是注意衣着的整潔,這也是他多年的習慣。戴笠的衣服雖然非常普通,卻非常整潔,每天都換衣服。

戴笠本人內衣一天換一次,每天至少洗一次澡。

由於他基本每天都在到處奔波,生活也完全談不上安逸,沒有固定住所,生命也隨時處於危險中。

戴笠也不在乎軍銜,他直到死時不過是一個少將,後來被追授中將軍銜。其實按照他的功勞,如果他想當官的話,早就是上將軍銜了。中共的特工頭子李克農就是上將!

當時任何人都知道,如果想有權有錢,必須加入國民黨。而戴笠作為中國僅次於蔣介石的重要人物,居然在1938年之前都不是國民黨員。

1938年3月,國民黨在重慶召開中央委員會臨時全體大會時,蔣介石欲圈定戴笠為中央委員。

戴笠得知此事後,連忙向蔣介石報告:我連國民黨黨員都不是,又怎能當中央委員呢?

蔣聽了非常驚奇,忙問:你既是黃埔學生、復興社社員,又在我身邊幹了這麼多年,為何還不是黨員?

戴說:我以往一心追隨校長(指蔣介石),不怕衣食有缺、前途無望,入黨不入黨,決不是學生要注意的事。高官厚祿,非我所求。

蔣介石聽了這番話非常高興,立刻寫了一張條子。

戴笠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着蔣中正介紹戴笠為中國國民黨黨員幾個字。

他連忙推辭,堅決表示終生只做蔣的「無名學生」,不當中央委員,「只要校長信任,就感到莫大的光榮了。」

1945年,在重慶召開國民黨「六大」時。蔣介石因為戴笠在抗戰期間做出的重大貢獻,又要圈定戴笠為中央委員候選人。

戴堅辭不接受,並再三向蔣表示,「唯校長信任是圖,『黨、官』二字是無所謂的」。蔣深為感動!

戴笠對蔣介石的忠心讓後人無法理解,幾乎像兒子忠於父親那樣。

戴笠不但全心全意為蔣介石服務,而且為能夠秉承領袖意志,體念領袖苦心而感到驕傲。

而在他的對手們看來,這種自負是戴笠狂熱地效忠於蔣介石「有公無我,有我無公」信念的表示。

戴笠對部下極為嚴格,操縱着全國人的生殺大權,只要他願意,連李宗仁這樣的人也可以幹掉。

但戴笠對蔣介石則非常恭謙,有人認為戴笠簡直像奴僕一樣,讓人不可思議。

西安事變以後,中國開始全力備戰,準備即將爆發的中日大決戰。蔣介石深知此戰中情報工作的重要性,給予軍統極大支持。

抗戰英雄

其實,抗戰才是軍統最好的舞台。

復興社在1938年改組為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簡稱軍統),戴笠任副局長,實際就是軍統負責人。

軍統在整個抗戰期間功勞非常之大,他們作為隱蔽戰線,為抗戰取勝起到極為關鍵的作用。

戴笠是非常堅定的抗日派,淞滬抗戰之前國民政府開會,戴笠很堅定地對其他人說:這次我們一定要打了。

國民黨元老吳稚暉問:武器、經濟都差得那麼遠,拿什麼打呢?

戴笠說:哀兵必勝,豬吃飽了等人家過年,等是等不來獨立平等的。

自然,軍統在抗戰中的工作也是分好幾個方面的。

對於抗命不遵的軍閥方面,戴笠巧妙部署,輕鬆誘捕了大名鼎鼎的逃跑將軍韓復榘。

韓復榘身邊10萬山東軍,在戴笠面前不值得一提。他只用了幾個特工就活捉了這個國民黨上將和山東省主席,將他押赴武漢槍決。

據說四川省主席劉湘之死,也是戴笠策劃的。劉湘試圖聯絡韓復榘、李宗仁在抗戰中聯合反蔣,不讓中央軍進入四川。戴笠暗中給劉湘下毒,劉湘在1938年初吐血而亡,官方宣佈他死於嚴重的胃潰瘍

對於背叛祖國的漢奸方面,軍統特務大肆襲擊叛變的漢奸。

八年期間殺死的大漢奸至少數百人,小漢奸不計其數。

1938年9月30日,國民政府軍統特務為不讓北洋軍閥國務院總理唐紹儀為日本所利用,在他上海寓所將其刺殺。

刺殺唐紹儀,軍統也沒有蠻幹,而是採用巧妙的手段。

9月30日上午9時,軍統上海站行動總隊長趙理君親自出馬,扮成古董商,攜帶古董若干,和助手謝志磐、李阿大,乘轎車來到唐府。

唐府僕人請客人在客廳等候,然後上樓告知唐紹儀。當僕人離去後,趙理君把客廳內的火柴藏起來。唐隨僕人下樓後,令僕人給客人敬煙倒茶。僕人找不到火柴,轉身離開客廳,去儲藏室尋找。

此時唐正細細鑑賞古董,愛不釋手。李阿大趁機抽出斧頭,猛劈唐後腦,當場將他幹掉。李阿大邊走邊假裝與裏面的唐紹儀告別,以迷惑院中唐的保鏢。

就這樣,他們大搖大擺的全身而退,日本方面痛失一個大漢奸!

而偽上海市市長傅筱庵,也被軍統收買他的親信、跟隨他兩代的廚師朱升源所殺。朱升源被軍統宣揚的抗日精神所感動,他將一把菜刀裝在食盒中,裝作給傅筱庵送飯進入他的臥室。臥室門口的白俄保鏢沒有任何懷疑。朱升源進入臥室以後,發現傅筱庵正在熟睡,於是兩刀將其砍死,連腦袋都砍了下來。隨後朱升源不動聲色的裝作買菜,離開傅府,擺脫了眾多汪偽特務的盤查,由此就從歷史上消失了。軍統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更名換姓,重新生活。

而上海青幫三巨頭之一的張嘯林,因為試圖投靠日本,也被軍統幹掉。

1937年日軍攻陷上海,張嘯林公開投敵,籌建偽浙江省政府,並擬出任偽省長。張嘯林是青幫出身,本來就是提着腦袋做事,對自己保護特別嚴格。1940年,軍統終於收買張的貼身保鏢林懷部,將張嘯林暗殺於上海華格臬路(今寧海西路)張公館。

另外,還有汪偽政權的外交部長陳籙,也被軍統幹掉。

唐繼堯、張嘯林、傅筱庵、陳籙這四個大漢奸被殺以後,相當一部分漢奸銷聲匿跡,不敢公然出頭。

至於對汪偽政權首腦汪精衛、特工組織頭目李士群,軍統也都成功的將他們殺掉。

汪精衛在越南河內第一次被軍統特務刺殺,他運氣較好,讓剛來的秘書做了替死鬼。

1944年,汪精衛病死,表面上他是死於槍傷,但戴笠明確告訴部下,汪精衛是軍統買通僕人下慢性毒藥毒死的。毒藥引發了汪精衛體內的骨癌,最終導致他客死日本。

汪精衛死後,汪偽政權形同垮台,他的二號人物周佛海,以及北方一號頭目王克敏都被軍統收買。

除了汪偽政權以外,偽內蒙古政權的政治首腦德王和軍事首腦李守信,也都被軍統離間後收買。

內蒙古軍政權德王甚至在抗戰中試圖逃亡重慶,被日本人發現以後才被長期軟禁。

至於偽滿洲國內很多大臣也同軍統合作,日本在中國整個偽政權體系都被軍統蛀的千瘡百孔。

而76號特務頭子李士群曾經是軍統的最大敵人,他幾乎破壞了軍統在上海的特工網絡,連續捉了軍統上海地區負責人王天木和陳恭澍。

但戴笠卻是笑到最後的人,他巧妙的利用李士群同76號另一個頭目丁默邨的矛盾,又利用李士群和日本人的矛盾進行離間,最終讓丁默邨聯手日本人將李士群毒死。

李士群死後,76號特工組織基本瓦解,對軍統不構成威脅了。

對於日本方面,軍統方面更是做到極致。

就情報方面來說,軍統可謂二戰期間最成功的諜報組織。

情報一是靠潛伏,一是靠破譯密碼。

潛伏的就不用多說了,上面那麼多偽政權大人物都為軍統工作,各種情報一應俱全。

甚至軍統通過偽鈔搞垮了日佔區的貨幣,而這套貨幣的原始模板,居然就是汪偽政權二號人物周佛海秘密提供給軍統的。

對於密碼上,戴笠的軍統也算極為輝煌。

密碼學其實是一門高深的學問,當時中國這方面的人才有限。在抗戰前,軍統花費一切力量,終於破譯了日本外交部的密碼,他們每天能夠接受300份電報,可以破譯其中的七成。

但是,對於日本軍方的密碼,軍統卻一直無法破譯。

鑑於中國缺少這方面的人才,戴笠特地邀請美國鼎鼎大名的密碼破譯大師,博特•亞德雷來中國工作。

1938年12月,亞德雷來到中國,用了不到一年時間就成功破譯了日本空軍的密碼,還培養了200多名軍統密碼方面的人才,這些都對抗戰有着極大幫助。

1940年,亞德雷因為身體原因回到美國,但是他傳授的200名子弟已經具有很高的水平,可以獨自工作了。

在1941年,軍統密碼破譯組成功破譯了日軍和日本政府的各種密電,日本大量軍事情報都被軍統所掌握,他們甚至破獲了日本外務省同日本駐檀香山領事館的電報。

根據這份電報,日軍將於1941年12月某一天進攻珍珠港。

戴笠通過秘密渠道,將日軍襲擊的具體計劃提供給美國方面。

遺憾的是,美國方面不信任軍統和戴笠的情報能力,反而認為戴笠是想離間美國和日本的關係,沒有相信。

羅斯福總統在珍珠港事變之後,才吃驚的發現軍統的能力,下令美國情報機構立即和軍統合作,這也就是之後的中美特種技術所。

不過中美特種技術所並不是對付共產黨的,實際上也沒有對付過共產黨,它是對付日本人的。

抗戰結束以後,中美合作所就關閉了。所謂中美特種技術所對付中共地下黨,那是小說《紅岩》胡編的。

除了這些特工行為以外,軍統還組織了大批敵後武裝。

隸屬軍統的各個「游擊司令部」和「交通警察大隊」則深入日本佔領區開展廣泛的游擊戰,對打擊日軍和與日協作者,起了不小的作用。

其中最有名的可謂忠義救國軍,他們和日寇作戰8年,給日軍造成極大的麻煩。至1939年春,忠義救國軍已發展到擁有十六個支隊,四個直屬大隊、兩個教導總隊,號稱5萬人。他們主要在華東活動,斃傷日軍數千之眾,至於斃傷偽軍更是不計其數。

大家耳熟能詳的《沙家浜》裏面的胡司令,就是忠義救國軍,是戴笠的人。

到1944年春,忠義救國軍在日寇的大力掃蕩和清鄉下,雖然數量有一定減少,力量卻沒有減弱。

該軍共擁有三個縱隊,五個行動總隊、若干地方支隊獨立大隊,官佐員兵三萬一千餘人。由於忠義救國軍在戴笠的精心策劃之下,獲得了大量的美式裝備和整訓、學習的機會,官兵的素質和裝備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在1944年,由美國出面訓練軍統的游擊隊,前後訓練了2萬多人,組成了10萬人的游擊隊。

從1944年6月到1945年7月,這批游擊隊員擊斃日軍2300人,擊傷9000人,俘虜300人,炸毀橋樑200座,倉庫100處。

整個抗戰期間,軍統局的正式在冊人員和學員,在抗日戰爭中犧牲者就達1萬8000人以上,而抗戰結束時軍統全部註冊人員為4萬5千餘。

其他附屬人員犧牲者更多,就比如忠義救國軍中大部分人並沒有軍統局正式在冊,他們犧牲是無法統計的。

可以說,軍統在抗戰中的犧牲,絲毫不亞於正規軍,他們也為民族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奇怪的人

雖然戴笠在抗戰中鼎鼎有名,但他本人卻非常低調,非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在公開場合出現。

他被西方記者採訪過寥寥幾次!

一位外國記者後來這麼回憶戴笠:一個隱面人,總是藏在房間的暗處,而其他人則處於一覽無餘之下。

而個別的幾個在太平洋戰爭期間當戴笠處於鼎盛時期見過他的西方人,卻對他有強烈多彩的印象:從一方面看,二戰中沒有一個人形象要比他更黑;而從另一方面去看,又沒人比他更白,幾乎所有的人都被他銳利的目光所震懾。

一個戴笠領導下的在敵後工作的美國戰略情報局人員說:戴笠的身材中等壯實,外表粗獷強硬,有軍人的幹練。他的臉輪廓分明,尖銳的目光咄咄逼人,還有一張堅毅的嘴。

一個出生於中國傳教士家庭的美國軍官寫道:他英俊瘦長,有一雙纖細優美的手,走起路來像是脊梁骨上了鋼條,步子大而有力,像是中國戲台上的英雄人物。

記者愛潑斯坦回憶起在他去延安採訪共產黨之前,國民黨為他召開的一次會議。會議由被美國人認為最受蔣信任的何應欽將軍主持,國民黨的日本情報專家王本勝也出席了,還有董顯光。只是在會議結束時愛潑斯坦才記得還有第四個人在場,他在屋子的後面幾乎沒被注意到。

那人黑黑的皮膚,鬍子拉茬,雖然不見得陰險,但在愛潑斯坦看來有副癩蛤蟆樣,他自然就是戴笠。

深色的皮膚也是他給別人包括他後來的副手梅樂斯留下的強烈印象。

從外表上看戴笠在許多美國人眼裏與其說是中國人不如說是拉丁美洲人。他矮個子,壯實,深色的皮膚。有人說他有點像古巴獨裁者巴蒂斯塔。他在戰時穿得很普通:通常是黑馬靴,普通的藍制服,過時的歐式帽子。

另外一些人,則對戴笠評價非常好:戴笠的頭腦周密細緻,冷酷無情地洞察到任何顛覆行為的蛛絲馬跡,而對朋友和下級卻待以慷慨寬容。

在30年代後期,和戴笠接近的一位同事對章君谷這樣形容這位秘密警察頭子:戴先生這個人,實在是極理智,而又極富感情的,由於他自小流浪,接觸面異於常人的廣泛,同時,又因為他勤勉苦學,讀了很多的中國古書,所以他能將儒佛俠精神,兼而有之。

戴先生的部屬,對他無不既敬且畏。戴笠對於軍統的成員非常的好,對於所有殉國的軍統人員,戴笠給予他們的父母和妻兒豐厚的撫恤,還給他們的子女免費的教育。戴笠經常說:你們為大家庭付出(特務稱軍統組織為家庭),家庭也會為你們付出。

而且他為人公正,對自己極為嚴格,即使受過他的處分,人前人後,從不埋怨、懷恨,甚至於直到他死後22年的今天,也依舊對他毫無怨言。

戴笠有着極強的勇氣,這種勇氣也鼓舞了他的部下。戴笠一再告誡軍統人員:軍統的歷史是同志們(特務互稱同志)的血淚寫成的。死亡臨頭之極,只有敢為事業獻出自己生命才是唯一光榮的決定。他要求軍統成員,忠於三民主義,為了國家,不計較個人名利得失。

戴笠在軍統內部宣傳冊中,親筆書寫一句話:升官發財請往他處,貪生怕死休入此門。

同時,戴笠還特別教育部下:我們和軍人不同,我們是秘密戰線的工作者,我們無論再怎麼成功,都是無名英雄。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我們為革命要甘為枯骨。千百萬無名英雄的犧牲才換來歷史的短暫輝煌。你我的歷史地位在於為這些豐功偉績做出無聲的貢獻。我們要甘為其他人的成就做鋪墊,甘做無名英雄。

重慶軍統局機關後面的山包上有座戴笠所立的石碑,是紀念抗戰中軍統殉國的英雄們的。但這塊石碑同普通的軍人紀念碑不同,他的碑面上沒有一個字,作為特務,他們是不能留下名字的。

戴笠所有的老搭檔都強調他們的頭目具有極強的記憶力和旺盛的精力。據說,他能夠幾天幾夜不睡覺而一點兒也不顯得累。而且即使累了,他也能立刻察覺出一個局勢或一個人的動向,然後設法來充分利用局勢。

所以他手下的人相信,在任何情況下對這位秘密警察頭子隱瞞真相都是徒勞,因為他能毫無例外地戳穿騙局。而且,他斬釘截鐵的領導作風和雍容大度的氣量,一再證明了他的果斷、左右局勢的能力和才幹。

國民黨將軍,戴笠的好友胡宗南用這樣的話概括戴笠的個性:雨農,這位自負為孫悟空的人,認為天上的月亮都捉得下來,幾乎沒有過不去的難關。他最大的長處是深諳人情世故,最大的缺點是任性、急躁。

死於非命

抗戰結束以後,軍統的力量已經擴大到巨大的規模,全部人員從戰前的1000人擴大到現在的10萬之眾(不算外圍游擊隊)。

蔣介石開始決定控制軍統規模。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這麼做,就接到戴笠意外死亡的噩耗。

1946年3月17日,戴笠乘222號專機,也就是美制C47運輸機由青島飛往南京時,南京上空烏雲密佈、雷電交加,不得已轉飛上海,這時上海也下着大雨,無法降落,又再改飛徐州降落。

途中在南京西郊的戴山困雨溝處迫降時,撞山失事,機毀人亡。

據江寧縣現場目擊者說:下午約1點鐘時,飛機在大雨中飛得很低,像一個黑影在雨幕中一晃而過,『擦』的一聲,一顆大樹被撞斷了,接着飛機就撞到戴山上(高度約200米)。先見一團火光,隨即一聲巨響,爆炸後飛機燃燒了起來。在暴雨中無法搶救。

事後調查:222號專機因看不見地面,幾次穿雲越過機場,飛行員掌握飛機的高度、速度、方向,都與「穿雲圖」上的航線偏差很大,在最後一次穿雲下降時已飛到江寧縣上空,撞在板橋鎮南邊的戴山山腰上。222號在該處着火爆炸後,殘骸四處飛濺,有的被雨水沖走,機上11人(包括機組人員4人,乘客7人)全部摔死。又經過大雨的沖刷,屍體被衝到溝內和山腳下的小廟旁,屍體被發現時,大都肢體不全,個個焦黑。222號的機翼和機身均已燒毀,只留下一截飛機尾巴,仍可看清尾部編號「222」。飛機失事以後,大雨一直不停,屍體在大雨中暴沖了數天才被發現。

軍統趕到現場善後的人回憶:所有十幾具遺體都被燒得焦黑,分不出誰是誰。戴笠嘴內左臼齒下面鑲有六顆金牙,憑這點記號,才初確定了戴笠的遺體。後來又結合從夾得緊緊的左膀內殘存破衣片,這才肯定下來。衣片系戴笠生前穿着物,但屍體的右手和小腿已找不到了。

蔣介石得知戴笠摔死以後,極為悲痛。他下令每年的4月1日為軍統的41紀念日。每年的這一天,蔣介石都親自主持紀念儀式。

同時蔣介石命令部下去整理戴笠的遺物。根據以往有些宣傳,很多人認為戴笠是一個富可敵國的人。但去負責整理的軍官卻被戴笠的遺物大大震驚了,除了他留下的大量書籍以外,戴笠的所有遺物僅僅裝了一個手提箱,而且主要都是隨身的衣物。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幾塊瑞士產的手錶,都是美國或者德國的情報官送給他的禮物。

1946年4月1日,軍統在重慶隆重舉行了追悼會。蔣介石親自到會主祭,並在講話中流下眼淚,蔣介石一生極少在公眾場合落淚。

6月11日,國民政府發佈命令,追任戴笠為陸軍中將。

蔣介石在戴笠死後,曾有一次對人慨嘆:雨農生為國家,死也為國家。

1947年3月17日,戴笠靈樞正式在南京中山陵靈谷寺後山安葬。這個地點,是蔣介石親自登山選好的。蔣介石派他的筆桿子陳布雷為代表致祭。戴笠棺木入穴後,毛人鳳與沈醉商定,怕人破壞,用水泥炭渣攪拌灌注,將整個墓穴與棺木凝結為一體。

1949年,毛人鳳覺得戴笠生前與共產黨作對,怕解放後掘屍毀墓,便計劃遷葬到台灣。但因水泥灌注太結實,無法可想,只好放棄。

1951年,戴笠的墳墓被拆毀,但裏面沒有發現一件值錢的東西,只有一把燒焦的左輪手槍,一把鏽跡斑斑的短劍,另外就是戴笠的殘肢。戴笠的紅漆楠木棺材也砸開,據說被農民拿回家箍馬桶,而他的屍骨被拋至墓地前的小池塘。

戴笠死後,原來的軍統王國發生劇變。一些戴笠手上的單線聯繫情報關係,就此丟掉了。而蔣介石在戴笠死後,也開始縮編戴笠原於中國各地佈置的特務處,由原本的2萬骨幹人員縮編剩幾百人。

戴死後,軍統帝國大受打擊,繼任者毛人鳳等人沒有戴笠的能力,中國共產黨的特工組織開始蓬勃發展。

隨後蔣介石發現國防部的郭汝瑰和劉斐兩人都是中共間諜,國防部制定的秘密作戰計劃還沒送到蔣手中時候,毛澤東已經看到了,這樣打仗怎麼可能不勝利呢?

而眾多國民黨大員身邊都是中共的臥底,比如中央軍西北王胡宗南機要秘書熊向暉,國防部部長白崇禧機要秘書謝和賡,東北戰場總指揮衛立煌的秘書趙榮聲,華北戰場總指揮傅作義秘書閻又文等等,全部都是中共的間諜。

就連蔣介石身邊也有中共特工,他的護士長就是中共間諜,還好剛剛進入蔣身邊就被發現逮捕。如果慢一步,恐怕蔣自己性命都難保。

蔣介石去台後曾講過一句話:戴雨農同志不死,我們今天不會撤退到台灣!

周恩來在中共的會議上說:戴笠之死,共產黨的革命,可以提前十年成功。

附:軍統局局歌

革命的青年,快準備,智仁勇都健全!掌握着現階段的動脈,站在大時代的前面!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維護我們領袖的安全,保衛國家領土和主權!須應當,剛強沉着,整齊嚴肅,刻苦耐勞,齊心奮鬥!國家長城,民族先鋒,是我們!革命的青年,快準備,智仁勇都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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