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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祖笙:這個掛羊頭 賣狗肉的「盛世」

—國殤——漫山遍野的衰世苟且——廖夢君慘烈遇害十二周年祭

作者:
當殺人的事都能指鹿為馬、「統一宣傳口徑」並強行「協商解決」時,「法治」裸奔到了何等境地,從中可見一斑。儘管公權的苟且在歷朝歷代屢見不鮮,但能苟且至此,這在中國史上尚屬鮮見。

墨黑是固有的本色。哪怕是望穿秋水,也不見正義的陽光,照見陰森的瘴癘之地。在「上下苟且,廉恥道廢」的漫漫長夜,你我所能見到的,依然是漫山遍野的衰世苟且,是一天一地盡見國殤······

我兒廖夢君慘烈遇害於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黃岐中學,迄今已是整整12周年了。「法治國家」在這12年裏做了什麼呢?讓絕人之後的兇徒逍遙法外了12年!讓悽慘飄蕩的學子冤魂無所皈依了12年!

當殺人的事都能指鹿為馬、「統一宣傳口徑」並強行「協商解決」時,「法治」裸奔到了何等境地,從中可見一斑。儘管公權的苟且在歷朝歷代屢見不鮮,但能苟且至此,這在中國史上尚屬鮮見。

有了種種的政治苟且,就必然會伴生了種種的政治災難,就勢必會導致法治的虛無,就註定會是國已不國,就難免會是一天一地滿是國殤······何為「殤」?《小爾雅》說了:「無主之鬼之為殤。」

所謂「泱泱大國」,所謂「地大物博」,在衰世苟且成了常見景象的千年未見之亂世,也不過就是比別國多了遍地的「無主之鬼」而已。帝都冤民張袂成陰,在換季後一樣得不到國家正氣的守護。

「盛世」的牌坊高聳,「盛世」的牌坊下,是早已荒草蔓生,是鹿走蘇台,是國已不國,是「上下苟且,廉恥道廢」,是「稗販苟且,貽誤初心」,是荒蕪得就連殺人的事、搶人的事都沒人管······

「盛世」的牌坊高聳,「盛世」的牌坊下,是隨處可見的看不起病、上不起學、買不起房、申不了冤、就不了業、養不了老······是在半死半生中,為滿足人之為人的初級需要,而只能忍辱折腰······

「盛世」的牌坊高聳,「盛世」的牌坊下,是漫山遍野的衰世苟且,盡顯於朝野的方方面面,是「為巢於幕上,可憐燕燕之偷安」,是民怨沸騰,是積怨若山,是風兵草甲,是按下葫蘆浮起瓢······

「盛世」同你就連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哪怕你是既得利益者,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你也一樣可能隨時會面臨了衰世的苟且。你今天所擁有的,在來日未必也還能擁有。衰世存在太多的變數。

那些落馬的官宦,那些潦倒的商賈,或也有這樣或那樣的冤屈,該也有或多或少的不平,可在衰世苟且已蔓延得鋪天蓋地的時代,他們的處境又有多少人真去牽掛?他們的聲音又有幾人會去傾聽?

廖夢君在品學兼優中一路自豪走來,獎狀、證書盈尺,一直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可在其父為民代言後,他卻遭到了斯文敗類的百般刁難、凌辱、毆打,被虐殺後,迄今也還是不見正義的伸張。

我自幼寒窗苦讀,於當兵次年即立功、入黨,亦商亦文時也如坐春風,而立之年就已出版了著作多部,後因言家破人亡,因言成了無盡的「犯罪人員」,就連辦個暫住憑證,都曾被另外區別對待。

在缺失了起碼底線的衰世,一個日漸衰亡的民族,在真正天亮前,於伸手不見五指中所能見到的,難免會是各種挾公權、「鏟倫常」、「禽獸行」的無邊黑暗。所要經受的,也往往是衰世的苟且。

這大半年來,我知道自己文字的田野已趨於荒廢,知道一個良知未泯的作家本該有社會擔當,知道自個已是鮮于說及廖夢君的沉冤,但由於不難想見的原因,我除了日漸無語,此情此景又能何為?

人都會有疲倦的時候,而我已身心疲憊了十幾年。一起原本用三天時間甚而三個小時就能告破的殺人案,我聲聲血、字字淚地訴告了十幾年,在「法治國家」尚且是這樣,人生又能有幾個十幾年?

特別是當吃飯都成了問題時,倦意更濃。不想再看到小女被驚嚇得哇哇大哭,不想再看到老人因了我激揚文字而受驚,不想再看到妻子為生存的困頓而愁腸百結,不想因了碼字又被國保找麻煩······

我與經受着這難那難的你一樣,在這個史無前例的「盛世」,在這個掛羊頭賣狗肉的「法治國家」,不得不忍受並深味五味雜陳的衰世苟且。為難自己寫些莫名其妙的文字,無它,只為餬口而已。

我當時「敲的雖只是邊鼓,但望鼓點為國家、百姓而敲,而不僅只是『為稻粱謀』或浮名虛譽而敲」,主張「應堅持用良知說話,落筆不可缺了正直、善良的情懷」,其後的我,得為五斗米折腰。

一個一切從零開始、欠了一屁股債務的家庭,何其難哉。我家在粗茶淡飯中苟且度日的同時,每月還得應對了沉重的債務。無奈啊,想要出國求而不得,就是被迫漂泊在外,也總是出現節外生枝。

日曆在緊巴巴、苦哈哈中一頁頁地翻過,還是不見正義旗幟的飄揚。我生活在「中國靜心之地」,卻總在無眠中憂憤地等待天亮。這是怎樣漫長的黑夜啊,想到家國不堪的種種,我時常憂憤如潮。

然而憂憤改變不了什麼。廖夢君被虐殺的同時,我在某種層面上,也已是被匪幫給殺死了,這「國」在人心中殘存的幻想,也一併是給殺死了。我祭奠廖夢君,我也祭奠我自己,祭奠了這「國」。

天經地義已是何其遙遠。一個國家是強盛是衰亡,不在於有怎樣表象的繁華,而在於是否有國之為國的精氣神。殺人的事都能指鹿為馬、「統一宣傳口徑」並「協商解決」,國衰至此,夫復何言?

殺人的事都能指鹿為馬、「統一宣傳口徑」並「協商解決」,國衰至此,那麼這「國」早已成了沒人管事的「共和國」,哪怕冤民層層上告到了帝都也討不着說法,也就不難得出「合理的解釋」。

殺人的事都能指鹿為馬、「統一宣傳口徑」並「協商解決」,國衰至此,那麼人權的缺失、公權的妄為、法治的虛無、信仰的荒蕪、道德的淪喪等等,便也自然是不在話下,一點也不用感到驚詫。

以鬼蜮伎倆所進行的血腥迫害,無疑是兇殘不可言狀的。以反向作為、尸位素餐等等,視國家正氣、法治精神若無物,無視了一個無辜學子的慘遭謀殺,其兇殘程度,實質也並不在冷血殺手之下。

漫山遍野的衰世苟且,長期掩映在詭異的暮色中。有一股或多股勢力,似乎在系統地摧毀法治、傳承、民生、監督乃至國防,「泱泱大國」竟無遏惡揚善的力量真實存在,這將導致什麼顯而易見。

對律師群體的迫害,對信仰群體的迫害,對作家群體的迫害,對老兵群體的迫害······既讓人出離憤怒,也湮滅着國家認同。一旦發生外來侵略,無法想像會有「師出之日,有死之榮,無生之辱」。

漫山遍野的衰世苟且,這在國人有目共睹,許多時候只是心照不宣。響徹雲霄的「復興」鼓譟,以及愈演愈烈的「維穩」,本就是衰世的官方認證。無所謂衰世,便也無所謂「復興」與「維穩」。

我不信一個國家會永無止境陷於黑暗。與無數深味了衰世苟且的蟻民一樣,在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改變自己應有的守望,也堅信廖夢君的含笑九泉,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血債終要用同物償還。

廖夢君以其弱小的身軀,在還是花骨朵的年齡,承受了史無前例的慘烈和壯烈。他用鮮血和生命為代價,相對緩解了中國孩子的上學難。他已經走向了永生,歷史會記住有個中國男孩名叫廖夢君。

廖夢君——一個用血淚和生命鑄成的時代符號,仿若暗夜星光,在照見了匪類兇殘的同時,也以花季學子的慘烈冤死,照見了漫山遍野的衰世苟且。誠哉斯言——「廖祖笙之痛是全體國人之痛」!

嗚呼!天蒼蒼,夜茫茫,血淋淋,淚汪汪······漫山遍野的衰世苟且,早已承載了太多的國恥和國殤。廖夢君在血泊中並未遠去,他與你我一樣,同在守望天亮。廖夢君同學千古!廖夢君同學安息!

寫於2018年7月16日廖夢君慘烈遇害十二周年

責任編輯: 江一  來源:中文大紀元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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