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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袁立必須消失?驚爆中共黑暗邪流

袁立(原名袁莉),一位幾乎可以說是家喻戶曉的中國大陸影視明星。1998年因出演《永不瞑目》中歐陽蘭蘭的角色走紅螢屏,並於2000年獲第18屆大眾電視金鷹獎最受觀眾喜愛的女配角獎。2000年後開始接拍電視系列劇《鐵齒銅牙紀曉嵐》,飾演紀曉嵐的紅顏知己杜小月。2002年憑電影《絕對情感》獲得第20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女配角獎。

袁立2011年前後淡出演藝圈,在當今明星姐妹天價片酬瘋狂扒分的影視盛世,她一頭扎進慈善公益事業:遠山慰孤老,冒險下礦坑,荒村探棄童,安寧塵肺人……

網文《是非袁立:演員,聖徒和瘋子》寫道:「這些年,袁立主要在忙一個叫「大愛清塵」的公益項目,以聖女特蕾莎的標準在要求自己。在袁立的潛意識裏…她把自己擺在了一個斗士和受害者的位置上,無論是扶助弱勢者,還是怒懟強權者,能讓她找到快感。」

一年前袁立離開了大愛清塵,獨立成立了【上海袁立公益基金會】,資助扶貧濟困、困難群體,及其他與公益事業相關的公益項目。「要替不能說話的人發言,維護孤苦無助者的權益,要替他們辯護,按正義判斷他們,為窮困缺乏的人伸…我國現在的公益事業,的確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剛剛起步,特別是很多富裕的人可能還沒有這個意識,當他們上了年紀,他們的孩子也不需要他們投入太多精力的時候,我更希望他們的錢,更多的精力,能投入到這個國家的那些弱勢群體身上。」

隨着這位擁有一對美麗的會說話大眼睛的藝人「走火入魔」於慈悲人生路,誓言終生奉獻公益慈善扶貧事業而一發不可收拾的當口,事情卻發生了變化!

「攻擊袁立成了不少人的工作。」「這兩年來,袁立遭受過不下三次的較大規模的網絡攻擊。」袁立在微博曬出幾張截圖,全是一些抹黑她的新聞和話題,內容不一,如:「袁立XX癖」「袁立黑歷史」「家暴」等等。此外,「袁立利用公益慈善騙捐」的誹謗性言論也接踵而出:「一旦做錯了事情,犯了大事情,公益可以很好的洗白。」甚至有五毛髮出「婊子」「風塵女子」等極端的辱罵。這一切,直接導致袁立在幾個月前的微博上發出:「有一天,我被抓起來了,記得要來給我送我最愛吃的火鍋啊」。另據海外媒體報道,袁立稱「自己遭遇中共有關部門的黑手,陰損至極。」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浙江衛視「演員的誕生」事件終於爆發了。事件發生至今轟動全國上下,互聯網輿情一片,眾說紛紜。事件至今半月有餘,依然具有強大的新聞效應。【大紀元2017年12月16日訊】前些天,浙江衛視的一檔名叫《演員的誕生》的綜藝節目,通過後期剪輯加工、移花接木,把參加該節目的演員袁立「製造」成了一個缺乏教養、任性耍潑的精神病似的形象,而事先並不知情的袁立看到自己被精神病後,連續在微博發出消息,力求把事實真相公佈諸世,以正視聽,並且要求浙江衛視承擔責任、給予說法。諸多圍觀網友吃驚於浙江衛視的惡意剪輯、歪曲事實、顛倒黑白、毀人聲譽,直接挑戰觀眾良知底線,紛紛對袁立表示支持和聲援,呼籲封殺這沒有道德底線的電視台,更有網友表示要拿起遙控器審判浙江衛視。

評論家孫鄭網上撰文:《袁立戰小巫大巫怎麼辦?》:常識告訴我們,人們絕然不能接受一個精神病似的人從事公益,作為一個志願於從事公益、甚至於視公益事業為生命的公眾人士,其公眾形象被毀,就直接等於其生命被毀。我想這正是袁立不依不饒的根本原因…浙江衛視剪袁立剪的手法純熟,絕非是臨時起意、倉促上陣的草台班子所為,其背後必然是成熟老到的團隊運作。

讓我們聽聽youtube上瘋傳的一段袁立的音頻:

「難道為了正能量,就不能實話實說?就非得粉飾太平?就要對醜惡現象視而不見?…我心裏在想着到底什麼才是正能量呢?我覺得正能量是有勇氣面對殘酷真實的世界,並深刻反思,努力讓它變得更美好。」「我覺得明明可以跨出去,但是我懶,怕負責任,怕累,怕被裹脅進去,現在我躊躇不前,站在岸邊看,還沒決定跳下去。我跟你說,我遲早會跳下去的,我已經感覺到了。」

 

【我的甦醒與救贖】—袁立於復旦大學的主題演講稿—

大家好,我是袁立。我一定非常努力,因為我覺得我非常的誠惶誠恐。我自己是北京電影學院畢業的,我想,以我北京電影學院的分數,要到復旦來講課,我覺得實在是不般配。因為這裏都是高智商,以我的分數肯定是考不上復旦大學哲學院的。但是我今天想說我可能是作為一個演員,或者是作為一個塵肺病農民的志願者來講,我想我可能有那麼一點的經驗。

我曾經是一個有等級觀點的人,這很不好!

(今天)我想說,我是怎麼改變的,怎麼去關心別人我非常的幸運,很容易地就考上了電影學院。電影學院也是千軍萬馬,然後可能我們那一屆考上的就只有十個人,所以考上了以後我就非常的驕傲,就會覺得說,我一定是下一個鞏俐,我是NO.1。

我非常非常的驕傲,也很快就出名,然後就會有很多人去捧着你,你就看不到真實的世界,你基本上是飛在空中的,你出行,可能就是有很多的人、很多的車圍着你,你基本上不可能去路邊攤吃飯,其實你已經感受不到真實的生活了。

我在演戲,但是我基本上不會去接觸最最底層的人。雖然我也是一個從普通人家出來的孩子,雖然我小的時候也會去擠公共汽車,但是慢慢地,隨着我變成一個明星,我就脫離了這一切生活。好在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在演戲上有一點聰明的人,所以還會演得比較真實。但是我知道如果我長期(這樣)下去,一定會脫離生活。我一定會覺得,像很多的明星那樣,我上機場也要帶一個墨鏡,唯恐別人不認識我是個明星。OK,漸漸地我覺得我可能會這樣。

非常幸運的是,我到了美國。它把我打到了原型。沒有人認識你,沒有人care你。當然如果他們知道你是個star,他們就會「Wow,you are a star.」但是如果你不說,你就是一個普通人,對嗎。

我帶着很多壞的習慣到了美國。我舉一個例子:我到北極去看北極光,那天北極光只有兩個人去看,一個是我,還有一個有顏色皮膚的人。那個老闆就說:「你們兩個人可以一起洗個澡看北極(光)。」當時我心裏面很不愉快,我想說,她為什麼要跟我一起洗!而且在和她聊天過程中,我知道她只是一個鋪床單的服務員,她用她的積蓄來過這個holiday。我可以和她一起吃飯,但是我不可以做到和她一起洗澡。

我有一點點等級觀念,我知道這是一個非常非常不好的一個觀念,這個觀念是我出身的地方給我的,這個是我的一個修正的觀念。

我後來還是沒有和她一起洗澡,因為我覺得我不可以。當然我現在知道我是錯的,但是我當時想說:你是誰,我是誰。OK,這現在是非常錯誤的。

到了美國還有一個關於stop signs的事情,我不知道stop signs要停,因為在中國開車你經常要摁喇叭:piupiu,快走開,我開車的。我也經常被人摁喇叭,所以我在美國開車也從來不停。我的朋友和我說:「你膽子真大,stop signs你也敢不停,如果你撞到了人,你知道後果多麼多麼嚴重嗎!因為這裏人是最寶貴的。」我在美國改變了很多。

最重要的一點,我感受到了:人,是最最重要的。他比機器,比奔馳,比什麼都要貴重。當然,我的信仰,我是基督教的。我知道,我們是按照神的形象造的,人最寶貴。

從那以後,我漸漸地改變。我可以去路邊吃一個番茄雞蛋,我可以跟別人聊天,我可以去關心別人。我突然覺得我降下來了,我再也不飛在天空中了,我突然覺得我降下來了以後我很舒服,其實飛在空中的日子是不舒服的。

我以前有很多愛馬仕包,可是當我背上了以後,它只是一個很硬的包,只是跟別人炫耀,「I have Hermes。」我很special(我很特別)。然後呢,其實又怎麼樣呢?它給我帶來了很多快樂嗎?我覺得它沒有給我帶來非常非常多的快樂。

種地,不要收光,要留給窮人一點。

我回到中國以後,我想說,我們的《聖經》上教導,你去種地,邊邊角角,不要收光,要留給窮人一點,不要全收光。你有十分之一的奉獻要交給教會,要去幫助窮苦的人。這個對我有很多重要的幫助。那我就想說,我也需要把我的錢的十分之一,拿去幫助窮苦的人,所以我就在尋找項目。

當然,我回到國內以後,我去幫助兒童,幫助一些抗戰老兵。我覺得我幫助的群體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我在幫助的中間的這個環節,我始終保持懷疑的態度。因為有真有假,我也在過程當中發現了一些問題。我想過怎麼辦,我也沒有辦法。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張照片,是一個礦工,在推着那個車,臉上都是黑的。我就想說,他(看起來)很辛苦的樣子。我覺得他好像很苦難,他似乎是一個家長,似乎是一個爸爸,他好像肩上扛着很重的(架子)、頂樑柱的感覺,那個架子是他整個的家庭。

我還看到一張照片,叫開胸驗肺。這個人需要把他的胸打開,然後證明:我的肺,黑了,然後才可以得到補償。那個時候是2015年,我在想一個什麼樣的年代,為什麼還有這樣的人說需要有人打開我的胸,告訴你,我的肺是黑了,你要補償我!

後來好像幾經周折他是拿到錢了,是得到了賠償。但是,慢慢地,等我到網上去查,哪個公益組織在做這個,中國有多少塵肺病人,他們的組織告訴我們,中國有600萬塵肺病人,我看到的這個才是其中的一個,很多很多人是沒有拿到賠償。那我要知道,什麼是塵肺病人,我跟大家所在座的一樣,我不知道,什麼是塵肺病人,他們是怎麼得(這個病)的。

我們的礦、我們的金銀首飾、我們的玉石、甚至於墓碑切割都會導致塵肺病所以我後來才知道,我們的礦、我們的金銀首飾、我們的玉石、甚至於墓碑切割都會導致塵肺病。他們沒有戴口罩,或者說沒有宣傳機構告訴他們戴口罩是多麼多麼的重要,而且,口罩的密封性、專業性、嚴格性不夠,導致他們很多得了塵肺病。

塵肺病會怎麼樣?塵肺病的潛伏期有十年。如果你在煤礦裏面,那麼你的肺就是黑的;如果你是在金屬礦裏面,你的肺就是金屬的。然後我就關注了這些塵肺病人。我一開始其實沒有什麼遠大的抱負和理想,我要怎樣怎樣。我只是想說,如果他們是真的,那我就捐錢給他們;如果他們不是真的,那我就stop。

然後正好有一個機會,有一個組織叫「大愛清塵」,他們是專門做塵肺病的。然後他們就說你要不要去看看,所以我就到了陝南的一個叫向陽村的地方。我真是沒有想到,因為我跟在座的一樣,我生活在上海、我生活在杭州、我生活在北京,我沒有在農村生活過。

我就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個破房子,靠吃土豆,然後他們的男性都躺在家裏面,一直在不停地咳嗽,他們可能有肺結核,(得了)塵肺病以後他們有很多都腎衰、心衰,他們的腿會流很多血,最後他們會死亡。而且他們都很年輕,十幾歲就去打工,也許到二十歲就死了。他們有孩子、有老婆,他們的老婆一般都會離開他們,家裏只有孩子,他們沒有收入來源,基本上他們的生活就是這樣。

這個水是什麼水,這個是我最後一天,我說去醫院看看吧,沒想到在醫院裏面發現了很多黑色的水。黑色的水是從他們的肺裏面洗出來的,肺裏面一瓶瓶洗出來的。一個人可能要洗掉二十多瓶。

他們的塵肺病分為一期、二期、三期,也只有一期塵肺病人可以洗肺,二期三期沒有辦法洗,因為他們的肺已經像爛掉了一樣,有一個專業術語叫「肺大泡」,我其實之前也沒有搞清楚,多洗幾次之後(肺)就像一塊抹布一樣就散掉了,就不能洗了。所以只有一期比較淺的塵肺病人可以洗一下,洗一次的費用大概是一萬塊錢還是兩萬塊錢。他如果是一期塵肺病人,他洗了以後他的生命可以得到延長。在陝南可以洗,在廣東地區(洗一次)大概要三萬塊錢。

其實在我們國家,所有有煤礦的地方都有塵肺病人。浙江也有,上海我想可能沒有,但是你不要以為只有礦工才會得塵肺病,(在)高樓大廈也會得。

所以當我們在享受高樓大廈,享受美味的午餐的時候,看着這個view的時候,你要知道,其實,是很多默默的農民工他們退場,他們回到了他們的村莊,但是我們得到的是很漂亮的這個人是我非常欣賞的一個塵肺病人,他非常非常的害羞。他每次都非常的nice。雖然他得了很重的病,他的太太也走了(跑了,離開他)。

他一開始跟我說:「我充滿了仇恨,她為什麼走?」但是其實像他這樣的病人有很多很多。他是80後,很年輕。很多塵肺病人都是80後。因為我跟他的私人關係比較好,所以我給他換肺。(阿波羅網編者註:不知道袁立是否知道,換肺是殺一個人,也未必能救一個人,涉活摘器官。)

其實你知道嗎,很多塵肺病人都想換肺,因為換肺就意味着他可以活命了。但是,換肺的金額是四十萬。當然,這是我個人出的,沒有任何一個組織可以出這麼多的錢。換了以後,他每年還要有十萬塊錢的醫療費用保證排他,因為這個肺不是他的。他每年要十萬塊錢,沒有任何一個塵肺農民負擔得起,所以他們覺得我給了他一個big gift,一個大禮物。

但是,很遺憾,他在做完(手術)的第二天,就走了。因為,不匹配。各種原因,我不是醫生。所以他就走了。我和他的關係非常的好。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因為當時我們最好的肺科醫治專家告訴我有90%的希望,我非常非常的難過,也非常感恩他的家庭沒有因此來責怪我。他如果不換肺,他可能最多還有半年的生命。換肺,可能可以好,但是他走了。他的名字叫任能平。

我曾經也想做一個任能平肺移植基金,但是我現在還是沒有做,因為肺移植實在是太貴了。而且,你哪裏有這麼多的肺源呢。你看,他自己寫在手機上的,我找到的,他說他的肺很痛很痛。

你不要看這些農民,他們自己很注意自己的儀表。我每次見到他們,他們都穿得很好看,很整齊。他們不舒服的時候平日只能到衛生所去消消炎,因為你要知道在衛生所只有一些消炎的東西,而沒有別的。他們如果到西安去,他們要換八個小時的車程。其實路是非常近的,但是因為他們的大巴士很難(行駛),第二他們可能需要吸氧機才能上車,所以給他們這些農民造成了很多的困擾。

其實我們從巴黎回到北京,回到上海也就十個小時,但是他們從村莊到西安也要十個小時。所以對他們來說去西安看病太遠了,而且太貴。所以他們只能在衛生所,打打消炎針,然後他們只會說,很痛很痛。沒有辦法。

照片裡我很胖,因為那時候我很腫,水土不服,山裏面還是很辛苦的。

這個老太太和這個兒媳婦。我只是有一些事情我特別的不明白,為什麼災難總是會循環。你看她(老太太)這個家庭,她的兒子已經去世了,也是塵肺病,一個80後。她的兒媳婦是一個盲人,當時沒有人願意嫁給塵肺病人,盲人願意嫁給塵肺病人。但是之後她自己得了乳腺癌,老太太的兒子又死了,所以現在是老太太一個人在家做農活,照顧這個兒媳婦,照顧孫子。老太太不願意再照顧這個兒媳婦,她認為她拖她後腿了。我們覺得人有這樣的想法是有可能的,我們也不責怪老太太。你去看老太太變形的手。

那天晚上我去她家的時候,我要求看下她兒子的照片。她拿出來,看了照片以後她一個人躲到角落裏面去,用手去摸這個身份證,她現在只能通過摸身份證去看她的兒子。她告訴我說她的心很痛,而且她說得很小聲很小聲。我知道她的心一定很痛,因為她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她兒子在世的時候非常的能幹。他們家大廳里是水泥地,很多農民(家)都是土做的地,他們家是水泥地,說明她的兒子心靈手巧,而且賺了一點錢可以給家裏鋪水泥地了。但是她的兒子走了,只剩下這一家人了。現在情況就是這樣。她的兒媳婦還得了乳腺癌。

我覺得我很不明白,為什麼苦難會一個接着一個。這個是我所不理解的。

我覺得我到鄉村裏面去看到很多人真的長得很秀美,他們沒有很好的學習的機會,所以就沒有工作的機會,導致他們只能去干最苦的苦力。很多人問我他們為什麼要去干礦工,他可以不干礦工。他不幹這個他沒有別的工作,因為他不識字,他從小沒有學習的環境。包括現在很多的村莊已經沒有學校了,他們要搬到村莊以外的鎮上去讀書,要走很久很久的路。這導致他們學習更加的艱難,他們沒有辦法學習,他們只能去干苦力,最後導致他得了塵肺病。

當我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我總覺得這個男的眼睛在看着我,會跟我說,你可不可以照顧我兒子。當然這是我作為一個演員的幻覺、幻想。我當然非常願意照顧他的兒子。他的兒子長得也非常的好,我覺得如果在城市裏面,如果有很好的教育,他們的命運不會這樣。

這個社會是不公平的,但是我希望,我們要力爭做到公平。大家都要一樣有公平的學習的機會,一樣致富的機會,因為人生而平等。他們給我的感覺是,人生而不平等。而且他們的苦難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這個人已經去世了。我給他錢的時候他跟我說,謝謝老闆。他跟我說謝謝老闆的時候我非常非常難過。我不是老闆。而且我每次給他們錢我都放在信封裏面,我不願意直接給cash。當然我的三千塊錢能解決什麼問題呢,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但是我還是給他。

當我把他帶到醫院,把錢給他,放到了他枕頭底下,他抹眼淚了。這是別人告訴我的,我沒看到。最後在上個星期,他也走了。因為塵肺病是一個不可逆轉的病。得了,就一定會走向死亡,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他們是怎麼死的,他們都是要跪在床上,因為他們如果這樣平躺着,他們的肺沒有辦法呼吸,所以他們每天晚上是跪在床上。如果特別累了就跪一會兒,然後就靠在枕頭上,這麼慢慢睡一會兒,然後再跪一會兒。他們平躺着已經沒有辦法呼吸。

很多志願者給他們呼吸機,2000塊錢一台還是2200塊錢一台,只能暫時解決他們的一個呼吸的問題,根本不能改變他們的肺(里)已經有一塊一塊的金屬石頭(的狀況)了,這沒有辦法了。當我們去給剛才我提到過的一個病人做手術的時候,他的肺拿出來切的時候,那個手術刀切下去的時候,咔呲咔呲咔呲,下不去。裏面有一塊石頭,下不去。你知道所以他會很痛很痛很痛。

所有的農民,沒有抱怨,他告訴我這是他的命。

我們到他們的家裏去,他們會做一桌好飯給我們吃,我們把一百塊錢放在桌子上的時候他們一定不要,但是其實他們多麼多麼需要錢。他們會認為你看得起我,所以來我家吃飯。當我們要走的時候,他們的孩子一個箭步就會衝到桌子上把飯接着吃了,因為他們平時吃不到這個肉,他們只會吃一片肉兩片肉,但我們去的時候他們會給我們炒一盤肉。雖然裏面都是肥肉,但是,他們覺得這是很好的禮物。

我覺得在陝南,有很多農民,因為在山裏面的原因,他們的眼睛是非常非常的純樸,你會覺得,這麼純樸的一群人,受到了這麼大的傷害。他們會到河南的靈寶煤礦去要求賠償,得不到賠償。我說我帶着他們去,別人和我說,你去了以後,你就會被埋在那裏。我覺得有可能我會被埋在那裏,所以我沒有去。

我覺得我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有限了。那我們今天能做什麼呢?當我們在北京、上海、廣州這些城市,我們享受着城市文明的時候,我們真的不要忘記這些人。

我覺得中國是一個金字塔式的社會,底下全部都是農民,真的,我們站在他們的身上。我不會忘記建高樓大廈的農民,我不會忘記建地鐵的農民。

你們一定看到過圖片,有一些農民,他們覺得自己的褲子髒,他們不坐在凳子上,他們蹲在地上。他們覺得我的褲子太髒了我不配坐在地鐵的凳子上。當我帶着金銀首飾的時候,我不會忘記;我帶着玉石的時候,我也不會忘記寶石切割的人。我覺得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宣傳戴口罩的重要性,這個應該是國家監管部門(的責任)。我們也希望有更多合格的口罩廠能給他們生產出來又舒適又合格的口罩。

如果我們生活還有一些富裕,我們可以去探望他們,去幫助他們,給他們一些經濟支援。更重要的是,我們要給他們一些心靈的支持。因為我發現很多小孩的媽媽離開這個村莊,再也不要他,當他一歲的時候他媽媽就離開了,等他五歲他媽媽再來村莊看他的時候,他媽媽已經在外面有了新的孩子新的家庭。

別人告訴他,這是你的媽媽,這個小孩平時會跟人家說,我為什麼沒有媽媽,但是當別人告訴他這是你的媽媽的時候,他只會在那流眼淚,傻傻地站着,一直流眼淚。他不知道怎麼稱呼她,他不知道怎麼和這個女人相處。

我想,對於這個孩子來說,他從小已經有陰影了,而且這樣的孩子不止一個,太多太多。當你去拉着他的手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只會流眼淚,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他不懂說什麼。

所以我覺得我們幫助人,可能不僅僅是從這個賬上轉到那個賬上的錢,而是我們要去實地去勘察,實地去拉着他們的手慰問他們,而且需要一個長期長期的跟進。愛是分享,我覺得愛不僅僅是我過得好,愛是需要你把手去拉給需要幫助的人群。

我們是一個發展中的國家,我們的經濟不僅在發展,我們的人文意識,我們的人文發展、人道主義也要同時發展起來。我覺得廣州、上海、北京,我們這些已經過得還不錯的人要起一個帶頭作用,就像美國,我的數據可能不太準確,可能是1%的人在做慈善,我在網上說的時候,很多老百姓說我們心有餘而力不足,也許他們覺得只有一百、兩百,一百、兩百可能不能解決什麼問題,但是我覺得這是一片善心。

所以我覺得我們有能力的人,我們去買愛馬仕包的時候,它只是一個包,它可以帶來的快樂也是有的,但是我相信當我們去幫助人,用最俗氣的一句話叫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當我們去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我覺得不是我們在幫助他們,其實是他們同時也在幫助我們,讓我覺得原來我是一個可以有如此高尚靈魂的人。

我是個老百姓,根本不懂什麼叫兩會。我相信,我再過五十年,再過一百年,我們也可以大家一起,走向富裕,走向更好的一個人文環境。不要再看到那些悲慘的自己在漆棺材的現象,悲慘的農村和城市一個不平等的發展,這個就是我一開始是想捐錢,後來就變成了一個志願者,發現了這麼多的問題,我想我還是要繼續往前走。然後今年的兩會,我是個老百姓,根本不懂什麼叫兩會,今年的兩會也提出了一些塵肺病農民解決的問題,那我想,國家做國家的,但國家肯定不能像我們一樣親切地去拉住每一個人的手。

就像我看到很多人在那兒漆棺材,三十多歲,當我進去的時候,他非常的堅強;當我拉住他的手的時候,他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然後他告訴我說,對不起,我很不堅強,我是個大老爺們,我不應該哭。可是我覺得,你都已經在自己準備棺材了,你為什麼不哭,你哭好了。

我相信我們每一個人不僅給他們錢,我還可以給他們很多很多的心理安慰。讓他們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知道,有人愛他們,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有壞人,也不僅僅有不好的煤礦老闆,沒有把每一個人的生命看得非常重的老闆,但是也有像我們這樣的人,我們可以去愛他們,我們可以去幫助他們。即使他們走了,就像任能平,我幫助換肺的那個人,他告訴我說,我如果死在手術台上,我也非常非常感激你,因為我死前得到過愛了。我覺得這個很重要。

我要告訴他們:NO,你們是人,我們是一樣的人因為從來沒有人把他們當作人看過,他們告訴我他們在煤礦里的時候是不出窯洞的,他們喝的是炸了的石層的水,石頭炸開以後不是有岩水嗎,他們喝的是石頭的水,喝的是尿水,喝的是糞水。沒有人把他們當人看,所以我覺得我們要幫助他們,要告訴他們:NO,你們是人,我們是一樣的人。

也許我們分工不同,但是我們在人格上是平等的。所以我們要幫助他們,盡我們一點點的努力。

如果你是一根蠟燭,你就髮蠟燭的光輝照亮周圍的人;如果你是一個這樣的燈,你就發出大的燈(的光芒)去照亮周圍的人,儘量給更多的人帶來溫暖,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的溫暖,更加的美好。

責任編輯: 陳柏聖  來源:自由亞洲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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