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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旦才女拿漢語文憑申請技術移民加拿大 過得如何

多年前我以報社編輯的身份成功移民加拿大,當時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文科生、報社編輯還可以申請技術移民?我跟他們說這算不了什麼,我有一個朋友是以漢語文憑以及漢語教學經驗遞交移民申請並且通過的,移民後也一直是以漢語為教學技能謀生的,現在人家還是加拿大一所知名大學的漢語教學的客座教授呢!

我說的這個朋友就是曉丹。

準確點兒說曉丹是以語言學家的身份提出移民申請的,據說在當時這個職業每年只有一個配額,可就這麼稀缺緊俏的一個名額很多人卻不知道,通常也就沒人申報,以曉丹的學歷資歷申請了自然也就比較容易地通過了。

曉丹是我的學妹,小我兩屆,讀本科時我們同在一所大學的中文系讀書,曉丹還是我老婆的同班同學兼閨蜜,所以作為準家屬上大學那會兒我們之間就比較熟。本科讀完後曉丹去山東大學讀研,專業是中國文學批評史,畢業後曉丹在某外國語學院漢學院教授對外漢語課程,她是比較早的那撥通過考試拿到對外漢語教學資格的人之一。

1998年曉丹遭遇婚變,作為學霸她療傷的方式是去上海復旦大學讀博士,還是中文系,還是批評史。讀博期間在熱衷辦理加拿大移民的室友的鼓動下,曉丹也遞交了移民申請手續。2002年2月曉丹獨自一人登陸加拿大,幾個月後把兒子也接了過來,開始了全新的移民生活。

曉丹比我們那個時代的大多數新移民要幸運得多,也許這不是幸運的問題,而是實力的問題,反正她沒有我們那種在飯店、衣廠、或者工廠等打體力工的經歷。一落地曉丹便在朋友早已幫忙聯繫好的一家中國人開辦的國際學校工作。學校業務廣泛,包括針對加拿大本地人的漢語水平培訓及考試,針對中國留學生的英語輔導,以及中國文化對外交流等等。曉丹的工作還是教「老外」漢語。

初到異國他鄉就能找到這種既體面又屬於自己專業的工作這聽上去的確十分令人羨慕,但曉丹說這個工作也只是聽上去不錯,實際上很累,收入也很低,一年也就是2萬加幣左右,並且家族式的管理也使人工作起來不那麼愉快,所以不到兩年的時間當初的那批工作人員差不多都走光了。

曉丹是在干滿兩年後離開的,從那以後曉丹便開始四處「打零工」,在2004年到2012年8年的時間裏,曉丹往返於各個中文學校、社區學院以及其他開設中文課程的機構上課,甚至還去一些老移民的家裏去給他們的孩子做漢語家教。

有時她一天要跑三個不同的地方,給三個不同的學校上課,按她自己的話說勞動強度一點兒也不比打體力工輕鬆。這期間,她還幫着一所大學的一位研究中國文化的漢語通教授做過一些翻譯工作。那位洋教授雖然中文不錯,但牽涉到中國的歷史文獻方面的問題他還是搞不懂,曉丹便幫忙翻譯,甚至可以說是指導。

提到那段經歷曉丹說:「請我做翻譯的那位女教授或許想不到她是在我那些年奔波時唯一能夠企及到人生最高實現的一絲懸線,似乎真實得可以觸及又脆弱得難以企及,幸運的是我最終回到了高校,不然,她的存在將是我永遠的一個夢境,又是我現實的殘酷參照。」

後來曉丹在那所大學謀到了一份教漢語的工作,給學生上了一年的漢語課。說來也有意思,當時中國使館一位官員的夫人也在謀求這類工作,雖說曉丹有復旦的博士學位,有漢語教師的教學證書,又有多年的漢語教學經驗,又已經在那個大學工作了一年,可最終學校還是把這個工作機會給了那位使館官員的夫人,直到2012年使館官員的任期滿了,夫妻雙雙把家回了,曉丹才重返學校,工作至今。

學漢語,教漢語,一直把漢語教到海外,曉丹說這一切也不是刻意而為。實際上落地加拿大以後,為了學個一技之長,曉丹曾經在一所學校學過半年的插花課程,甚至畢業後在一家花店幹過幾天,當時的老闆還想把花店賣給她,曉丹想來想去覺得自己單身一人還帶個孩子做這種凡事親歷親為的小生意不大現實,就沒買。

後來聽說牙醫助理這個職位比較容易找工作,曉丹還報名在一所中國人開辦的技術培訓學校學習過一段時間。說來那家學校也夠膽兒大的,牙醫助理學科專業的教學執照還沒辦下來就先招生上課了,結果學生招來了,老師請來了,課開起來了,最終這個專業的執照還是沒有批下來,這個課程也就不得不半途而廢了。退學費當然校方不情願,作為補償他們就讓曉丹免費再選其它的課程學習,於是曉丹又學了一年的幼兒教育。

直到2012年曉丹重返大學工作,她的生活才漸漸地穩定了下來。

據曉丹介紹說她任職的那所大學開設有很多和中國文化相關的課程,漢語語言課,中國文學課,中國戲劇,中國電影,甚至還有中國古典小說以及中國古代漢語等課程。因為這類課程都從屬於大學裏的人文課(我們通常稱作共同課),而人文課也是必選課,是可以算做學分的,所以很多對中國文化感興趣的本地學生、移二代、和國內來的中國留學生都會選修,所以學校的中文教學氣氛也比較活躍,自然像曉丹這樣的中文教授們的工作也是相當穩定的了。

身在海外我當然對漢語熱深有體會,可我對漢語熱的理解一直停留在國外的很多大學都會開一些簡單的漢語課程,很多老外都會幾句「你好「」再見「」我愛你「之類的簡單句子。在人口不多,行事低調的加拿大,僅在一所大學就開了這麼多門和漢語相關的課程是我沒想到的。美國的漢語熱我倒是早有耳聞,聽說現在美國很多城市的中小學甚至幼兒園都設有漢語課。

我的一個在底特律一所中學教漢語的朋友跟我說:幾十年前美國陸續出現過俄語熱,日語熱,現在中國崛起了,當然漢語就熱了,她說她太希望祖國永遠強大下去了,因為對於像她一樣在國外從事漢語教學工作的海外華人來說這不僅僅是自豪感,榮譽感的問題,還是實實在在的飯碗。

我問曉丹像她這樣教中文的大學老師的收入是多少。曉丹說她不屬於終身教授,只是客座教授,就是按課時付錢,多上課多收益,少上課少拿錢,再加上失業金養老保險以及各種稅賦等實際能拿到手的錢也就是幾萬塊,過起日子來還是緊巴巴的。這幾年曉丹除了買了個自己住的房子外又買了兩個CONDO(類似於國內的公寓住房)用來出租。雖說收入多了些但還款壓力也不小,不過這幾年加拿大房屋市場行情火爆,買到手的物業早已增值,用它們來養老還是綽綽有餘的。

工作、生活穩定下來了,業餘時間曉丹開始做一些自己感興趣的事情,近幾年她開始研究加拿大華人的歷史,不是泛泛地研究華人勞工史或者是華人移民史,而是一些更精準的課題,比如幾年前她發表了一篇文章,專門探討早期國民黨在北美的活動以及孫中山和洪門的關係之類的問題,並由此對那段歷史產生興趣想了解更多的100年前國民黨在加拿大的活動的史料,為此她跑遍了加拿大各大圖書館,甚至加拿大國家檔案局。她說她研究這些完全是個人的興趣,也想做些有意義有價值事情。

最後說說曉丹的兒子。

曉丹的兒子十分優秀。其實我身邊很多朋友的孩子也都很優秀,有到谷歌上班的,有去微軟工作的,有做牙醫的,也有做律師的,但曉丹的兒子竟然在滑鐵盧大學同時學習眼科和大提琴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專業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曉丹的兒子七八歲開始學習大提琴,多年下來一直堅持練習,進了滑鐵盧大學後扔不放棄,秋冬兩季在醫學院學習主科(眼科),夏季在藝術學院學習藝術(大提琴),目前曉丹的兒子早已經拿到了滑鐵盧大學音樂系的學士學位,業餘時間作為首席大提琴還會和一些樂團參加些演出活動。而眼科專業仍然在讀(學醫通常需要八年)。據說加拿大只有麥吉爾和滑鐵盧兩個大學有眼科專業,就業前景自不必說。

我問曉丹:當初你一個人帶個孩子在一個陌生的國度辛苦打拼是靠着怎樣的一種力量走到了今天,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工作又把孩子培養得這麼優秀的?

曉丹說:其實辛苦和動力是並存的,當時所有的付出都有個絕境求生似的意志力在要求自己,為了孩子為了家,我要把責任擔起來。說到培養孩子嘛,實際上我也沒怎麼多管他,要說教育可能主要是身教吧,記得兒子在上了大學以後曾說過我對他的影響,他只說了一句話。

他說:你一個女人能做到的,我一定也能做到!

責任編輯: 夏雨荷  來源:加國無憂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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