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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刀是最深的:發生在新疆的摘取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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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摘取一名男子的兩個腎和肝臟來做器官移植時,(維族醫生)Enver Tohti Bughda看到那名男子的心臟仍在跳動。現在,他正在為此付出代價,與家人隔絕,放逐出他的母國,命運註定他在餘生中一次次複述這個故事,為此贖罪。

Enver Tohti Bughda(中)與資深民運和維權活動人士Linda Arrigo(右)一起講述他的故事。

本文譯自台灣雙語網站《關鍵評論網》11月6日刊登的Jules Quartly的文章,題目為‌‌「First Cut Is the Deepest:Organ Harvesting in Xinjiang‌‌」。以下為譯文:

當他摘取一名男子的兩個腎和肝臟來做器官移植時,(維族醫生)Enver Tohti Bughda看到那名男子的心臟仍在跳動。現在,他正在為此付出代價,與家人隔絕,放逐出他的母國,命運註定他在餘生中一次次複述這個故事,為此贖罪。

我們在台北內湖區一家小餐館見的面,那裏的食物很好,交談活躍。一小群活動人士和詩人聚集在一起,聽這名前外科醫生講述他那可怕的故事,及討論核輻射對新疆人口的影響,以及變異的巨大的老鼠。聽下去真不容易。

當54歲的Bughda講話時,他摸了摸剃成的光頭,眼睛環視着屋內。他出生於中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哈密,是維族人。

幾十年來,中國一直試圖同化以穆斯林為主的維族人,自2009年以來在實施‌‌「嚴厲打擊‌‌」恐怖主義的行動。Bughda稱中國正試圖消滅維吾爾文化。他還認為,新疆當地人的癌症高發率與在該地區的核試驗有關,為此,他要求賠償。

由於他週遊世界,發聲反對中國共產黨,他成為中國(政府)的‌‌「肉中刺‌‌」。‌‌「中國(政府)是臭屎,它殺害人民,取他們的器官賣給政府領導人、商人和外國富人。它用核試驗來毒害它的人民‌‌」,Bughda說。

‌‌「我不喜歡共產黨人。如果你想要獨裁,共產主義制度是非常好的,但是如果有壞政府排名的話,那麼中共會是最差的。它不把人民當人。‌‌」

過去Bughda可不是這麼看的。他的父母親是有名的中共官員,他們家是當地少有的幾家有電話的家庭。在他完成醫學學業後,他在烏魯木齊鐵路中心醫院任腫瘤科專家和外科醫生。

如果不是錯過了兩次入黨會議的話,他自己肯定就成為中共黨員了。他解釋說,那些天他被安排了工作。‌‌「本來是希望我把黨放到一切之上,但我沒有。‌‌」

然後,在1995年的一個夏日,他接到一個電話,要他召集幾名助手,開車去一個偏遠的地方,他得知那裏是處決人的刑場。他聽到槍聲,然後被告知開始工作。

他見到5名男子,顯然是囚犯,因為他們都被剃了光頭,躺在地上死了,腦袋開了花。第6名男子有滿頭的頭髮,穿着平民的衣服,子彈打在右胸,他仍然活着。‌‌「當時我就是一個被程序化了的機械人,按照編好的程序去做‌‌」,Bughda回憶說。他摘取了那人的肝臟和兩個腎。

‌‌「那時我沒有真正的情感,因為我把自己想成了是一個偉大國家驕傲的一員,我們正在解決這個國家的敵人。‌‌」

兩年後,他離開烏魯木齊,到一家土耳其的醫院工作,在那裏他聯繫了英國第四頻道電視台工作人員,幫助製作了有關新疆核污染的紀錄片《魂斷絲綢之路》(Death on the Silk Road)。

他於1999年移居英國,兩年後獲得庇護。他從伊斯蘭教轉向基督教。在中國,他被缺席判處20年徒刑,並開啟了作為一名異議人士、活動人士和國際發言者的人生。

Bughda是在中國之外唯一一個對在中國摘取器官有直接證據的人。因此,他受到民主國家的讚譽,因為他有勇氣講出來並在歐洲和美國的有關聽證會上作證。

然而,如果相信中共當局的話,他正在談論的摘取器官的事就再也不會發生了。中國國家器官捐獻和器官移植委員會從2015年1月1日起禁止摘取死囚器官。他們斷言,中國現在有一個與世界其他任何地方都相同的民間器官捐贈計劃。

根據《財富》雜誌的報道,在器官移植方面處於世界領先地位的美國,一個心臟價值140萬美元,一個肺86.2萬美元,一個肝81.3萬美元。這是一個利潤極其豐厚的業務。畢竟,需要一個器官來決定生死的人實際上會為此付出一切。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香港億萬富豪李嘉誠與中國器官移植髮展基金會(COTD)合作,捐出800萬元人民幣(120萬美元)作為種子資金,並為此提供某種合法性的原因。現在看來真正的故事是哪個國家可以成為世界器官移植行業的領頭者。

與此同時,Bughda在倫敦兼職做Uber司機。他沒有資格在英國做外科醫生。事情過去了22年,他現在依然告訴任何願意聽他講述的人,他在烏魯木齊刑場的經歷。當被問到他是否寧願在中國做一名異議人士,而不是做一名受尊敬的醫生時,Bughda非常明確:

‌‌「不。(在中國)沒有人聽,每個人都希望我離開,因為我是一個難堪的人。‌‌」‌‌「他補充說,他必須小心他遇到的人和去哪裏,因為他害怕中國(政府)的復仇。‌‌」

‌‌「我沒有選擇前往西方。如果要我選,我會去加拿大,因為那裏的氣候與新疆相似。‌‌」

‌‌「我仍然對那位死去的男子感到內疚。我去過清真寺、教堂和寺廟,祈求他的饒恕‌‌」,Bughda說。

在他餘生的日子裏,他的懺悔就是反覆講述這個故事。

原文:First Cut Is the Deepest:Organ Harvesting in Xinjiang

責任編輯: zhongkang  來源:博談網記者周潔編譯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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