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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最後的貴族」 真正的「大小姐」

上海生與死》作者鄭念(Photo by Cynthia Johnson/The LIFE Images Collection/Getty Images)

當下美女也多,嬌媚可人的、雍容華貴的、風情萬種的,大街上隨便抓一個都是明星樣。可要找一位大小姐,着實不易。

這些「大小姐」優雅美麗,博學多才,開闊大氣,意志堅韌。

正是印證了那句:你若盛開,蝴蝶自來;你若精彩,自有安排。

真正的大小姐——郭婉瑩

郭婉瑩,上海永安百貨的大小姐,自幼喝牛奶咖啡說英文,在倫敦生長,回國就讀於基督教會中學、燕京大學。無論是做富商的千金、尊貴的少奶奶,還是「文革」中家裏所有的東西悉數充公、連結婚禮服都不剩下的時候,她永遠不變地講究與優雅。

郭婉瑩,永安公司郭氏家族的四小姐,有人說她是「最後的貴族」。丈夫是清華大學畢業的吳毓驤。吳毓驤是林則徐的後代,出自書香門第。(網絡圖片)

她穿着旗袍去清洗馬桶,穿着皮鞋站在菜場裏賣鹹蛋。當她獨自從勞改農場回家,聽法院的人,來宣讀對她冤屈去世的丈夫的判決書時,她平靜地聽着,不鬧也不號啕,淚水只在心中流。

她晚年時,有外國記者問起她在那些勞改歲月,為何能好好地活下來,她優雅地挺直背:「那些勞動,有助於我保持身材的苗條。」

她在86歲的時候,與三個年輕女子外出,在一起走了幾分鐘,那三個女子都感到,像是三個男子陪一個迷人的美女去餐館,而不是三個女子陪一個老太太。

郭婉瑩,永安公司郭氏家族的四小姐,有人說她是「最後的貴族」。(網絡圖片)

嚴幼韻,穿了一輩子高跟鞋,習慣了

嚴幼韻,第一個將小轎車開進復旦大學校園的校花,嫁給了駐菲律賓馬尼拉領事館的楊總領事。日寇侵華,瘡痍滿目,楊總領事因拒絕為日軍籌集物資與七名外交官一起,被槍殺在異鄉的稻田裏。

已有三個孩子的嚴大小姐,攜領事館另幾位遇害人員的遺孀、子女,在小島上頑強生存。她賣掉了首飾珠寶,在花園裏種菜,學會了做醬油肥皂,學會了養雞養鴨……唯一沒有變賣的是鋼琴。晨曦曉露、夕陽西下,她會叮叮咚咚地敲響琴鍵。

日本投降後,她攜兒帶女到了紐約,應聘聯合國禮賓司禮儀官,以流利純正的英語、優雅大方的氣質從幾百人中勝出,工作到65歲退休。

在她百歲生日的派對上,她身着寶藍底、紅玫瑰花的旗袍,與孫子翩翩起舞。主持人問:「嚴小姐,你穿着高跟鞋累嗎?」她嫣然一笑:「我一輩子穿高跟鞋,習慣了。」

鄭念,中國「最後貴族」的一種精神與堅守

鄭念,八十幾歲的她,身着藍調祺袍,頭髮花白微卷,面龐清柔,姿態極為優雅。雖是高齡暮色,眼神卻一點不混濁!是怎樣的女子,老年如此端美?眼神這般光芒?她,絕非尋常女子,堪稱「一代名媛」、「最後的貴族」。

以《上海生與死》一書,聞名於英美文壇的華人女作家鄭念,原名姚念諼,其父曾任北洋政府高官,早年畢業於燕京大學,她和丈夫均留學英國,丈夫是國民黨政府的高級外交官,她過着外交官夫人的優渥生活,風姿綽約,極顯個人魅力。丈夫病逝後,出任英國亞細亞石油公司上海分公司總經理助理,是聰慧幹練的職業女性。

「一個炎熱的晚上,女主人坐在自家靜靜的書房裏看報。枱燈的光照下,柔軟的沙發,織錦緞的墊子,牆邊裝着中文英文書籍的書架。傭人前來通報有客來訪,然後,會客廳里,主人和客人聊着天,傭人端來用精緻瓷器盛的茶和英國式薄三明治……」這是1966年夏天的上海,鄭念還保持着名媛的生活方式。

然而,隨着文革的到來,鄭念的家庭,如同許許多多家庭一樣,陷入了可怕的災難中。先是家庭遭到紅衛兵的洗劫和摧毀,然後鄭念被捕入獄,獄外的女兒,著名演員鄭梅萍,被人活活打死。

鄭念(右)與文革中遇害的女兒鄭梅平在1964年合影。(網絡圖片)

烏雲壓頂,孤立無援,四顧茫然,要在精神上不被摧毀,難乎其難。鄭念身陷絕境,卻絕不接受任何強加的罪行,她奮力講道理、擺事實,為自己抗辯。看守所認定,沒有一個犯人像她那樣「頑固和好鬥」。為了讓她承認那些莫須有的罪行,鄭念曾經有十多天雙手被反扭在背後,手銬深深嵌進肉里,磨破皮膚,膿血流淌,度日如年。

她每次方便後,要拉上西褲側面的拉鏈,都勒得傷口撕肝裂肺的痛,但她寧願創口加深,也不願衣衫不整;有位送飯的女人,好心勸她高聲大哭,以便讓看守注意到她雙手要殘廢了。而鄭念想的是:怎麼能因此就大放悲聲求饒呢?「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才可以發出那種嚎哭之聲,這實在太幼稚,且不文明。」

她壓倒了審訊人員,以至於居然能得到某些局部的勝利。在交代材料的底部,落款照例是「犯罪分子」,鄭念每次都不厭其煩地在「犯罪分子」前面加上「沒有犯過任何罪的」這幾個字。在多次重寫交代材料以後,再給她的紙上,終於不再有「犯罪分子」這個落款了。

鄭念自傳《Life and Death in Shanghai》封面(圖片:Amazon)

在丈夫亡故、女兒被殺、身陷囹圇的情形下,鄭念四面楚歌,孑然一身,卻保留着良知與勇氣,這內在的美麗。

雖然去美時,已65歲,但鄭念很快使自己適應新的生活方式和環境:諸如高速公路上的駕駛、超市購物及銀行自動提存款機……當然,她不否認「當落日漸漸西沉,一種惆悵有失及陣陣鄉愁會襲上心頭」,但她仍「次日清晨準時起床,樂觀又精力充沛地迎接上帝賜給我的新一天」。

《Life and Death in Shanghai》作者鄭念(Photo by Cynthia Johnson/The LIFE Images Collection/Getty Images)

當《上海生與死》一書的中文翻譯程乃珊,在華盛頓首次與鄭念零距離接觸時,已經74歲的鄭念,開着一輛白色的日本車,穿着一身藕色胸前有飄帶的真絲襯衫和灰色絲質長褲,黑平跟尖頭皮鞋,一頭銀髮,很上海……以致程乃珊感嘆:「她是那樣漂亮,特別那雙眼睛,雖歷經風侵霜蝕,目光仍明亮敏銳,只是眼袋很沉幽,那是負載着往事悲情的遺痕吧!」

而離開上海後,鄭念也再沒有回過中國。但是她從來沒有停止過對祖國的關切。她把自己的稿費,捐給了美國的一所大學,資助那些中國留學生。2009年11月,鄭念病逝於美國華盛頓家中,享年94歲。

優雅美麗,博學多才,開闊大氣,意志堅韌,這些「大小姐」才真正是女子中的極品。

苦才是人生,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我們生命中的一切所願,其實不應該用「追求」,而應該用「吸引」。

佛說:有求皆苦,無求乃樂。

你若盛開,蝴蝶自來;你若精彩,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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