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4月1日早晨,四川瀘州市瀘縣太伏中學的趙姓中學生,被發現死在宿舍樓外。(圖源:*四川公安)
當中共高層把執政目標定為「治理能力和治理體系現代化」,並為之推出若干頂層設計時,顯然中國地方政府和龐大的基層官員群體還未隨之邁開腳步。
近日一樁發生在中國四川省瀘縣的中學生死亡事件,掀起輿情激盪,當地政府在處理應對突發公共事件時的孱弱,再一次被暴露出來。
據媒體報道,北京時間4月1日早晨,四川瀘州市瀘縣太伏中學的趙姓中學生,被發現死在宿舍樓外。當地警方稱趙某損傷符合高墜傷特徵,排除他人加害死亡,但趙某家屬認為此說不可信,稱趙某生前遭到霸凌,為他殺。
該事件經由陸媒報道後,快速在輿論場發酵。時至今日,瀘縣當地政府已成為風暴核心,備受質疑。有評論者稱,這是中國地方政府又一次難堪的表演,如此前的慶安槍擊事件、常州毒跑道事件等,磨蝕了基層治理體系的公信力。
對待民情的「堵」、對待輿情的「捂」、對待媒體的「硬」、對待社會訴求的「滯」,都體現出,這些已為中國民眾所熟知和厭惡的「套路」,仍被地方政府拿來當作應對突發事件的利器。
但顯然事與願違,事件並未平息,反而在如「官方通報遲滯、謠言四起、警力封路封校、記者採訪被嚴密防範、基層官員顢頇搪塞」等現象的刺激下,整個事件越來越朝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凡此種種,長期觀察中國地方新聞的人不會陌生,這種難堪的演變幾乎已成為地方政府的一種常態。
而一件本應正常進入司法渠道的傷亡個案,也就變成目前的輿情事件,不但遭到官媒和民間自媒體的連番質問,還引發當地出現群體聚集,秩序失控,政府公信力受損。
前述評論者稱,基層官員治理能力的孱弱和治理思路的落後,消耗了中國政府的整體公信力,中共高層的治理願景在這一層級遭遇廣泛的斷裂。
如中國官媒《光明日報》就感嘆,每當出現類似事件,真相總是來得如此之晚,以至於政府的公信力損耗太大,已經跌在「塔西佗陷阱」里,爬不出來了。
所謂塔西佗陷阱,是指當政府失去公信力後,無論是說真話還是假話,做好事還是壞事,都會被認為是說假話、做壞事。
發展至今,在整個事件中,瀘縣政府幾無恰當的回應動作,非但沒有致力於重建公信力,向社會釋放及時可靠的信息,而是專注於打擊網絡謠言、動員該縣多個部門在事發地參與處置、嚴格限制媒體的採訪、派出大量警力封路封校……
究其背後,是中國基層官員仍將輿論視為「敵人」,唯恐避之不及。其中的癥結並不是缺乏相應的訓練,而是自身責任感的欠缺和應變能力的匱乏。否則以一樁墜亡案,即便有所隱情,當地政府何至於應對的如此粗糙。
瀘縣雖小,卻折射出整體上中國基層政府孱弱的治理能力。習近平曾強調的「讓事實說話,讓細節說話,才能真正讓群眾信任、輿情平息」,仍然在路上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