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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張學良為什麼不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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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六十四屯慘案

今年「九一八」期間,輿論都在渲染張學良不抵抗是國恥。然而,又有多少國人知道,就在1929年12月,也就是918發生的一年多前,張學良的東北軍第17旅7000多人,曾對入侵的14萬蘇軍奮起反抗,最後幾乎全軍覆沒,這段歷史官方史料幾乎隻字未提,

我們現在所看到的有關文字,都在說九一八事變(又稱奉天事變、柳條湖事件)是日本在中國東北蓄意製造並發動的一場侵華戰爭,是日本帝國主義侵華的開端。

1931年9月18日夜,在日本關東軍安排下,鐵道「守備隊」炸毀瀋陽柳條湖附近日本修築的南滿鐵路路軌,並栽贓嫁禍於中國軍隊。日軍以此為藉口,炮轟瀋陽北大營,是為「九一八事變」。次日,日軍侵佔瀋陽,又陸續侵佔了東北三省。1932年2月,東北全境淪陷。此後,日本在中國東北建立了偽滿洲國傀儡政權,開始了對東北人民長達14年之久的奴役和殖民統治。

歷史並不是孤立的,要客觀了解一段歷史,必須前後連接,才能透過事件找出歷史的真相。令人尷尬的是,從1932年2月開始,日本人在東北只待了十四年,就把東北變成亞洲最大的工業基地,民眾生活水平大幅提升,以至當時山東河北一帶老百姓紛紛前往東北當日本順民,形成第二次集中的闖關東大移民潮。

而在此之前,東北曾爆發過一場日俄戰爭,1900年八國聯軍進入北京後,俄羅斯乘機出兵佔領了中國東北全境,並把東北劃入了俄羅斯版圖。當時清政府打仗打不過俄羅斯,和俄羅斯談判俄方又蠻不講理,日本此時抓住了機會,於1904年向俄羅斯開戰,先後派出30多萬日軍到中國東北和俄軍作戰,以犧牲14萬日軍生命的代價,打敗了俄軍,並把東北從俄羅斯手中奪回來交還給了中國。

清政府為了感謝日本幫助,決定把滿洲鐵路及沿線地區以及旅順、大連等地方劃歸日本管理,允許日本在鐵路沿線和旅順、大連等地駐軍,這就是日本關東軍到中國東北來的原因。實際上,到「九一八事變」發生時,關東軍已經在東北駐紮二十幾年了。

俄羅斯一直對中國領土抱有野心,《中俄璦琿條約》是沙皇俄國東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維約夫和清朝黑龍江將軍奕山於1858年5月28日(咸豐八年四月十六日)在璦琿(今黑龍江省黑河愛輝區)簽定的不平等條約,該條約令中國失去了黑龍江以北、外興安嶺以南約60萬平方公里的領土。把烏蘇里江以東的中國領土劃為中俄公管;黑龍江、烏蘇里江只准中、俄兩國船隻航行。1860年訂立中俄《北京條約》時清政府予以認可。

俄羅斯軍隊曾在佔領地黑龍江製造了江東六十四屯慘案和海蘭泡慘案,江東六十四屯面積3600平方公里,《中俄璦琿條約》規定,中國人在江東六十四屯享有居住權,清政府對該處人民享有管轄權,但是清朝並無此地之主權。1900年發生義和團運動,清政府無暇兼顧東北,俄國遂派兵製造了江東六十四屯慘案和海蘭泡慘案。一九〇二年中俄議和後,雖經清政府多次交涉,但沙俄卻採取種種無賴手段,拒絕原住這個地區的中國人民返回世代久居的家園。

1900年7月15日,俄軍首領格里布斯基下令禁止中國人渡江,並扣留所有渡船,海蘭泡市警察局開始逮捕所有中國人。7月16日,全副武裝的哥薩克和義勇兵闖入中國人的住宅和商店,不分男女老幼一齊押走,就連懷抱的嬰兒也被強拉了出來。

當天共搜捕了三千至三千五百人,先被俄兵包圍在中國居民區,一些人往外沖逃,當場被射殺五六十人。後來這些人被轉移到市警察局,警察局容納不下,當晚又被押送到精奇里江邊一個鋸木場裏。

1900年7月17日清早,俄軍將所有被押的中國人趕到黑龍江邊,名曰「渡江」,實際上是將被捕者趕進江中活活淹死。根據記載,當被押送的隊伍到達目的地時,「手持刺刀的俄兵將人群團團圍住,把河岸那邊空開,不斷地壓縮包圍圈。軍官們手揮戰刀,瘋狂喊叫:『不聽命令者立即槍斃!』人群象雪崩一樣被壓落入黑龍江的濁流中去。有的想拼命撥開人流,鑽出羅網;有的踐踏着被擠倒的婦女和嬰兒,企圖逃走。這些人或者被騎兵的馬蹄蹶到半空,或者被騎兵的刺刀捅翻在地。隨即,俄兵一齊開槍,槍聲、怒罵聲混成一片,悽慘之情無法形容,簡直是一幅地獄景象。」

「當婦女們把她們的孩子拋往岸上,而且乞求至少能搭救她們的孩子時,哥薩克卻逮住這些嬰兒,挑在他們的刺刀上,並將嬰兒們割成碎片」。經過這場血腥屠殺,中國人「傷重者斃岸,傷輕者死江,未受傷者皆投水溺亡,骸骨漂溢,蔽滿江洋」。岸上「堆積如山的『屍體』,大都是氣息未絕的活人」,他們都被「一古腦兒地投入江流」,水面又浮起一層半死的人筏,翻滾着向東流去。這就是震驚中外的「海蘭泡慘案」。

「海蘭泡慘案」一直持續到1900年7月21日,共奪去五千餘名中國人的生命,只有少數人游到對岸得以逃生。7月22日,阿穆爾當局宣佈海蘭泡市內的中國人已被全部肅清。

1900年7月17日,阿穆爾在海蘭泡大屠殺的同時,另派出軍隊撲向江東六十四屯,對中國居民舉行多次掃蕩。俄兵驅各屯居民聚於一大屋中舉火焚燒,大部分被活活燒死。俄兵又沿村發火,毀盡房屋,槍殺居民,僅博爾多屯一地就殺害了上千人。最後俄軍將未及過江者,不分男婦老幼,農夫工匠,負販商賈及民間各行等業一同逼入江中,通過浮水得生者不過六七十人,其餘均被逼溺死江中,浮屍蔽江者數日不絕。至7月21日,俄軍將中國居民的村莊「全部搗毀乾淨」,這次江東六十四屯慘案,又奪去了二千餘名中國人的生命。

我們再回到張學良不抵抗的9.18事變,為何同樣是張學良的東北軍,前後相差一年多,前一次是7千多東北軍對陣14萬蘇軍,幾乎全軍陣亡。而1年多後,僅僅兩萬關東軍就讓30萬東北軍放棄抵抗,為什麼兩件事,張學良的表現如此迥異?

當14萬蘇軍公然入侵東北時,國內一部分人聽之任之,連譴責的聲音都沒有,甚至公然提出:「舉行全國大暴動,武裝保衛蘇聯」!高喊:「使蔣介石政府在戰爭中失敗」、「以廣大群眾的革命暴動,來消滅帝國主義國民黨強盜進攻蘇聯的戰爭!」;還發表了《通告第41號:中東路事件與帝國主義國民党進攻蘇聯》、《通告第42號:動員廣大群眾反對進攻蘇聯》、《通告第49號:擁護蘇聯與反對軍閥戰爭》等文告。

陳獨秀當時已被罷免革命黨總書記之職,他於1929年7月28日致函組織,稱這一做法會「使群眾誤會我們只是盧布作用,而不顧及民族利益」。8月3日組織復函陳獨秀,嚴厲譴責陳獨秀「站到了資產階級立場,忘記了世界無產階級的利益」,並進而展開對陳獨秀的批判,指控陳獨秀是「反蘇」分子,最終被開除出黨。

這期間,斯大林通過共產國際指示革命黨,要用武裝暴動和進攻中心城市的革命行動來牽制中國政府,以幫助蘇聯完成在中國東北的戰爭。1929年9月26日,斯大林下令:「誰忠誠地、真正地、堅定地、毫無保留地武裝起來保衛蘇聯,誰才是革命者,才是國際主義者」。斯大林的命令,收集在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斯大林全集第十卷里。

1929年9月19日,俄軍炮擊吉林綏濱城。同時,在三江口、同江、富錦、樺川、滿洲里、扎蘭諾爾、密山、綏芬河等地展開激烈的戰鬥。1929年11月17日,蘇俄軍出動飛機、大炮、坦克,猛襲扎蘭諾爾。駐守扎蘭諾爾的東北軍第17旅7000餘官兵在激戰後傷亡殆盡,旅長韓光等全部陣亡。

1929年斯大林對中國的戰爭產生了一個至今仍然困擾中國的歷史遺留問題:蘇聯剝奪了中國在圖們江上的航行權,封閉了中國前往日本海的出海口。近十來年,中國為獲得在日本海的出海口費了很大的勁,依然難以成功。由於在日本海沒有出海口,中國在地緣上蒙受了巨大的損失。

官方史料一直認為蔣介石的「攘外必先安內」政策乃至不抵抗命令,才導致張學良不抵抗,而那時的蔣介石正在整合軍閥,對張學良乃至東北軍並沒有直接指揮權,當時的中央軍也不能進入東北,蔣介石替張學良背這口黑鍋,竟然背了60多年!而張學良究竟深受什麼影響採取了不抵抗政策,在他晚年的自述和回憶中,或許能夠找到一些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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