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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家華胞弟遭刺殺身亡 外媒稱中共內鬥所致

1999年2月22日原中國國務院副總理鄒家華之弟、原國家氣象局局長鄒競蒙在北京一商場停車場被3名男子連刺7刀殺死,案發後各種傳聞不脛而走。特別是在「兩會」即將召開的政治背景下,海外媒體紛紛揣測,有家海外報紙還斷言這是「中共內部派系鬥爭加劇」的信號。由於此案性質十分嚴重,中共中央、公安部、北京市委市政府極為關注。力求迅速破案。本文綜合自《一生守候:京城神探刑偵檔案》、《生活時報》等。

鄒競蒙遺像

商城門前的血案

1999年2月22日,農曆正月初七中午,黑龍江齊齊哈爾市無業人員馬可從齊齊哈爾市乘坐火車到達唐山,找到同鄉韓樹龍,兩人又一起乘坐出租車到達北京,與等候在此的江濤會合。三人一見面就迫不及待地商量着該「出去轉轉」了,意思是去偷、去搶。他們打了一輛出租車,朝海淀區方向開去,開始實施他們的犯罪計劃。這時大約是下午5點鐘。

當晚6時許,鄒韜奮之子,原中國國務院副總理鄒家華之弟鄒競蒙來到當代商城購物。他把汽車停在了與商城相鄰的燕山酒店門前。購物後走出商城時,已將近晚上7點鐘。這時候天色已完全黑了。

燕山酒店停車場的燈光昏暗,黑暗中馬可、江濤、韓樹龍正在尋找目標,隨時準備下手。他們發現鄒競蒙朝汽車走來,就彼此之間互相遞了一個眼色,確定了搶劫目標。鄒坐進車裏,車鑰匙剛插進鎖芯,準備發動汽車。突然,車門被打開,馬可手持大號摺疊卡簧刀,從駕駛門擠進車內,用刀抵住了鄒的胸部;江濤從右前門進入轎車坐到副駕駛座位上,兩人將鄒競蒙夾在了中間;韓樹龍持刀也從右後門進入車內。歹徒搶奪了鄒老的手包並索要錢財。面對歹徒的搶劫行為鄒奮力反抗,他用雙手抓住了馬可的毛衣,將馬可的頭按住,同時用胳膊按響了汽車喇叭。刺耳的喇叭聲響引起了過往群眾及燕山酒店保安人員的注意,保安人員朝停車處走來,江濤見狀喊了聲:「有人來了,快跑!」窮凶極惡的馬可持刀極端殘忍地向鄒老的胸部、腿部連刺7刀,掙脫後與同夥倉皇逃竄。

面對追趕的人們,跑在最前面的馬可揮舞着手中帶血的刀,趁他人躲閃之機逃遁。

馬可等三人逃跑後,身中數刀的鄒競蒙從車上踉蹌下來,鮮血已浸透了他的褲腿和上衣,過路群眾見狀,紛紛上前救助,並叫了一輛出租車送他去醫院搶救,但終因急性失血過多,搶救無效而死亡。

案發後各種傳聞不脛而走。特別是在「兩會」即將召開的政治背景下,海外媒體紛紛揣測,有家海外報紙還斷言這是「中共內部派系鬥爭加劇」的信號。

案子的性質十分嚴重,中共中央、公安部、北京市委市政府領導極為關注。破獲這個重大案件的擔子,責無旁貸地落在了王軍肩上。當晚,刑偵處與海淀分局組成專案組。

王軍早已在第一時間趕到案發現場,得知作案的共有三名歹徒,並初步掌握了案情。

在專案組的碰頭會上,王軍面色鐵青,神情嚴峻地下令:「從現在起,專案組就是家。不破案不許回家!」

經過現場勘察、訪問,再結合北京市街頭犯罪的活動特點,王軍很快從茫無頭緒中清理出思路,初步確定這是一起搶劫傷人致死的刑事案件,沒有其他背景。

追捕「東北虎」

憑着多年的經驗,王軍對北京街頭作案的手段,不但掌握而且區分明確。就像大收藏家鑑賞古玩一樣,不用上手,八丈遠拿眼一瞄就能斷出年代、產地、價位。一看那幾個歹徒搶包動刀子,手段兇殘,以「東北虎」作案的可能性為大。這一判斷在保安人員中即得到了證實。保安人員說,聽他們喊話,都是東北口音。

王軍下令:全北京市集中警力,在3天時間內,全面清理流入本市的東北人,以東北的流竄犯,特別是乘車作案的嫌疑人為重點,組織專人審查。沒專案組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許放!

3人行兇後乘出租車逃逸,這是條線索。因為天黑燈光暗,燕山酒店保安人員稱沒能看清車的牌照號碼。專案組特派專人多次到各個出租車公司動員協查此車,卻無人提供情況。

王軍抓得很緊。他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稍有不慎,流竄犯就會從刑偵視野里消失,那將會給破案帶來巨大的困難。為了既拓寬線索渠道,又保證重點線索的查證,防止犯罪嫌疑人從網中漏掉,王軍決定狠抓「責任制」的落實。局黨委三次召開黨委會,明確分工、強調實施破案責任制,並要求各級領導都到主管業務單位去督戰。3月2日,王軍鄭重地做出了破案後「倒查」的決定,即案後梳理,對偵查工作中有明顯失誤者,視情節輕重予以追究。他還決定通過新聞媒介公開報道案情,請社會的方方面面提供線索———一石激起千層浪,這種「大刑偵」的思維模式果然很快有了收效。

這樣的佈置剛過3天,也就是3月5日,海淀區中關村藍旗營雙王美食城餐廳服務員便撥通了110報警,說有4名操東北口音的男青年在他們餐廳拎包未遂,乘車而去。服務員記下了這輛車的車號。

事不宜遲。王軍立即派人根據車號查找,找到了車主余彬。

余彬提供了包乘他的車作案的齊齊哈爾人的落腳點。

當晚,便將馬可、韓樹龍等8人抓獲。對馬可等8名犯罪嫌疑人的突審當夜就取得了重大突破。

馬可是攜帶兇器、結夥僱傭汽車拎包盜竊的慣犯,他還是在網上抓逃通緝中的案犯。韓樹龍、吳世和兩人,也正是齊齊哈爾警方通緝的案犯。

於是預審員再接再厲,聲東擊西,發動了強大的攻勢。馬可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終於供述了2月22日下午到京後,夥同韓樹龍、江濤在當代商城附近持刀搶劫了一輛黑色奧迪車上的老人,並行凶扎傷了車主。

韓樹龍也供認了此案,並交待了另一名同夥———名叫江濤的齊齊哈爾人,另有他的兩部手機號碼。

專案組立即對江濤的兩部手機進行全方位的控制,很快發現其中一部與其他多部BP機聯繫過,又經過對BP機的追查,發現其中有一姓周的曾和江濤的另一部手機聯絡過。而姓周的留下的電話號碼,是文化部第二招待所的總機。依據這些線索,最終3月11日在文化部二招將江濤擒獲,又將買贓的劉某抓獲。這樣,受害人被搶的愛立信手機及身份證、政協常委證書等,都一併起獲歸案。

最後,根據刑事技術部門現場獲取的罪犯指紋,與犯罪嫌疑人江濤右手指紋對比同一;通過DNA檢驗,馬可作案時所穿西服左袖口上的血跡與受害人血型相同。這為犯罪嫌疑人的再認定提供了法律依據。

案子十分漂亮地告破了。

「秋後算賬」的時候到了

最後一件事就是王軍在破案之初就強調的:破案後要進行「倒查」!

如今,「秋後算賬」的時候到了。

外來人口的管理上就表現出很多漏洞。特別是私人房屋出租方面,有些地方是死角。馬可等三名案犯作案後,乘出租車到老鄉馮雲家,後來三人又乘出租車到文化部二招江濤的住處,馬可更換了血衣。之後又到石景山老鄉租的房屋內住了一夜。在清查外來人口租房時,房主沒有向清查人員提供這一情況。

再如別的失控之處:江濤搶劫了手機後,將入網卡扔掉,第二天便將愛立信手機以1,000元出售給手機販子劉某。出租車行業,一般司機對乘客是否是作案逃竄不聞不問,既難免幫凶之嫌,也給自身安全帶來隱患……

這些都是其他行業的問題,如要「綜合治理」,還得召開聯席會議。

「倒查」的重點是本系統出現的問題。王軍對指紋工作上的明顯疏漏展開了調研。3月11日,江濤被抓獲後,供認他於2月6日至15日曾因攜帶刀具被海淀分局拘留10天,海淀分局已於3月5日將羈押人員的指紋送到刑技處。刑技處因沒有及時與現場指紋比對,致使破案延遲了五天。通過檢查發現,指紋室因無經費購買專用盤,致使18萬枚指紋尚未輸機,於是沒能及時對新送的指紋進行比對。

要科技強警,就需要儘快解決經費問題。在總結報告中,王軍將這一問題鄭重提出。

1999年4月2日,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公開審理此案,當庭判決:以搶劫罪判處馬可、江濤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以搶劫罪判處韓樹龍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罰金人民幣5,000元。

責任編輯: 劉詩雨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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