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山老年公寓火災現場燒剩的牀鋪支架(26/5/2015)起火的魯山縣老年公寓建築簡陋引來媒體和網絡輿論批評。
河南平頂山魯山縣發生養老院舍鐵皮房大火,造成38人死亡、4人輕傷、2人重傷。,中國媒體與網民紛紛拷問事故起因。
大火於星期一(5月25日)晚間發生,起火的康樂園老年公寓內一座單層樓房被徹底焚毀。中共平頂山市委宣傳辦星期二(26日)通報,此次失火面積共有51張牀位。據通報,被抓捕人員中,七人為護工,五人為工作人員。
火災發生在不能自理人員養老區。失火的房子質量比較差,沒有地基,不是磚牆,就是鐵搭架子,鐵皮做的外牆。
據目擊者稱,火災原因疑似為電路短路所致。在敬老院的100多位老人中,能夠自由行動和喪失行動能力的老人被安排在不同區域。起火時可能有幾十位偏癱老人被困在房間裏。火災發生後,至少有10多間房子被燒毀,大火燃燒了一個多小時後才被撲滅。
老無所養
深圳現代社會觀察研究所負責人劉開明就此質疑說,魯山老人院為什麼有鐵皮屋?這暴露出中國農村養老院基礎建設太差的問題。
「這家養老院是民營的,政府投資一定很少,要自負盈虧,條件自然差。這次起火時電路老舊引起,就很能說明問題。「
劉開明說,在中國大陸,農村很少有養老院,即使有,條件也非常糟糕,資金短缺,人員不足。
「我去過農村的養老院,就是給老人提供一個住的地方而已,基本沒有沒有醫護人員。這不是一個孤立的現象。農村的養老院都是在人民公社瓦解之後,農村孤寡老人無人照應,因陋就簡建立的。」
魯山縣民政局公開的資料顯示,這次失火的魯山縣康樂園老年公寓由平頂山市民政局於2010年末批准成立,公寓佔地面積30畝,建築面積600平方米。
報道說,據康樂園老年公寓法人代表范花枝的同鄉介紹,今年50歲的范花枝是魯山縣董周鄉沈莊人,以前是種地的農民。這些年,村里年輕人大多外出做生意、打工了,無法照顧老人,於是她就想起了要辦養老院,在養老院裏服務的工作人員也多是她的親戚朋友。
劉開明對此表示,中國農村的老齡化問題嚴重,康樂園老年公寓的鐵皮屋暴露出政府在農村養老問題上投資嚴重不足。
「現在我們中國政府現在有錢了,我們看到政府在海外這裏投資幾百億,那裏投資幾百億,為什麼沒有想到農村的老人呢?我為什麼不修建更多條件好一些的老人院呢?」
一名魯山老年公寓火災傷者在魯山縣第一人民醫院接受治療(新華社圖片26/5/2015)事故中遇難與獲救的老人均沒有自理能力。
監管不力
自由亞洲報道,河南當地一名觀察人士表示,此次着火的養老院房屋,均為鐵皮板房,牆體夾層多由泡沫板填充,易燃燒。安全方面,本來,縣上有專門的機構應該監管,但經過各種權力分配之後,很多單位都應該管,但其實都不管。
他說: 它那個房子呢是簡易房,它就是鐵皮,中間呢填充的泡沫,泡沫很容易點燃。然後,它就是裝修各方面,都是這個非常易燃的東西。它主要是這個安全方面的問題,縣上有個綜合辦公室,但是呢,它又把這個權力向下面各個地方分解了,最後呢,各個單位之間互相推諉,個個都管,其實都不管。
該名觀察人士又說,根據他的觀察,現在的養老機構幾乎都是民辦的。中國政府把養老這樣的政府責任推向了社會,結果,變成了一種低成本運作的生意。同時,依靠關係套取補貼,極其缺乏保障,同時,廣大農村居民則不堪重負。
他說: 都是民辦的、民辦的、私營的,都是當生意來做的。就是每個月大概一千多一點,在農村是不小的負擔。在我們這個村莊,本村的如果去養老的話950塊,如果外村的過來的話,那就可能是1000多了。一般的農民支付不起,承受不了。然後呢,它裏邊都要通過關係,在民政局那裏領取一部分補貼。然後,它那個服務設施也很差,服務設施跟不上的,雇那些工人,工資也很低。
他還指,公辦的養老院也有,但數量很少,每個鄉只有一個,卻只能是孤寡老人,才可以入住。
他說: 政府養老院非常少,我看都是要求孤寡老人,比如說他沒有孩子、沒有子女,這樣的老人,才可能進入那個公辦。如果說你家有子女,或者說你家子女沒有能力供養父母養老,照樣不能進入公立的養老院。
引發網民拷問
目前引發這場火災的具體原因仍待調查,但新華社記者稱,硬件設施上,養老院的房子主要是簡陋的彩鋼瓦房,俗稱「鐵皮泡沫屋」,並無地基,牆體夾層多由泡沫填充。
新浪微博用戶「沉默的70後」感嘆:「俺以為只有災區臨時的住房採用中間有泡沫的彩鋼板搭建,沒料到養老院也用這種建築材料。」
浙江紹興網民「窮呆大」說:「政府大樓很豪華,很氣派。是世界上最好的大樓,可養老院呢?」
江蘇宿遷的「小崔曉川」說:「對於這樣的場所,防火等級應該是很高的。不得善終啊!」
廣東深圳的「文瑩135」說到了不少網民對這起事故的共同聯想:「這種『火葬』方式真的讓人傷不起!」
新華社的記者還說,護理力量上,據院內老人反映,平時有人打掃衛生,但「一到晚上就找不到服務員了」。
北京網民鄭板牙說:「我曾和老公商量等吾兩遲暮,俺們就上養老院呆着去,一幫同齡的老頭老太有的玩,還有專業戶工照料,還不給寶貝女兒添麻煩,千想萬想也真的沒把河南魯山養老院火災可能性考慮進來。」
「這下知道了進廉價養老院這事必須慎重啊!真會要命啊!」
山東德州網民「打工掙錢的」說:「別把老人送養老院了!自己在家伺候,讓老人安享晚年。」
習李批示河南當局嚴控消息
在中國,造成30人以上死亡,或者100人以上重傷,或者1億元人民幣(1人民幣約合0.16美元)以上直接經濟損失的事故便可被定性為特別重大事故。而截至發稿時,河南魯山養老院的死亡人數已達38人,因此已構成特別重大事故。
據央視5月26日報道,事故發生後,中共最高領導人習近平立即作出重要指示,要求河南省和有關部門全力救治受傷人員,妥善做好遇難者善後和家屬安撫工作,並查明事故原因,依法追究事故責任。中共總理李克強亦作出批示,要求抓緊全力搶救傷員,做好傷亡人員家屬安撫等工作。
自由亞洲報道,據悉,儘管中國高層也已經做了批示,但河南當局依然嚴控信息。自由亞洲記者採訪魯山縣人民醫院時,該院值班人員稱,她要滙報給領導,然後,讓領導打電話來回答。但自由亞洲一直沒能等到回覆。
養老院事故頻頻發生
另據《法制晚報》報道,近兩年,全國至少發生14起養老院事故。原因除火災外,還包括房屋意外坍塌、衝突傷人等事件。另一方面,中國很多地方公辦養老院床位缺口巨大,一些城市就近養老或需排隊十多年。26日,北京發佈的《2015北京養老產業藍皮書》中也披露:城區養老床位不足,東城、西城等8個區,每百位老人床位數量不足4張。
BBC報道,一些網站在魯山大火後回放中共《人民日報》旗下人民網今年1月的報道說,據民政部公佈的數據顯示,中國全國擁有牀位493.7萬張,牀位空置率近38%;51%民辦養老機構收入只能持平,40%的民辦養老機構長年處於虧損狀態。
阿波羅網王篤若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