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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教授親歷 描述中國大陸看守所里的暴行

比如沒有背完監獄規定,向看守人員抱怨自己受到虐待,甚至沒有任何明顯理由的情況下,在押人員都會遭到暴力對待。「我有幾次被踢,是因為我跟大家一起跪在地上面對牆壁,因為我剃了頭,他們看不到我是外國人,」福斯特說。「當他們看出我是誰時,就會馬上道歉。」有的在押人員被單獨監禁,或是用拴在地上的鏈子銬住,接連幾天不准吃飯或上廁所。他說,「能聽到他們的慘叫。」

上周,人權觀察組織(Human Rights Watch)發佈了一份報告,揭露了中國刑事司法體系內廣泛存在的虐待在押人員的現象。在報告中,該組織採訪了幾十名自稱曾在被警方關押期間遭到虐待和嚴刑拷打的人。報告對幾乎所有受訪者都進行了匿名處理,從而避免他們在向調查人員吐露心聲時,擔心遭到中共當局的報復。

但報告中有一名親歷者卻是個特例,他就是美國社會學教授斯圖爾特·福斯特(Stuart Foster)。2013年因涉嫌盜竊被捕後,福斯特在中國南方的一處看守所里待了近八個月。

福斯特給出的證言值得關注,這不僅是因為他允許公開自己的名字,而且也因為他是為數不多的目睹了中國看守所內部情況的外國人之一。中國的看守所是一個神秘的世界,充斥着骯髒、飢餓、暴力和強制勞動。福斯特說,在廣州市的白雲區看守所,他和其他在押人員醒着的時候,都在組裝用於出口的聖誕節燈飾。

上周接受採訪時,福斯特表示,他想讓全世界都了解普通中國人從被警方逮捕後,到被正式起訴或出庭受審前所遭受的虐待。福斯特後來供認,自己偷了廣東外語外貿大學一名美國同事的錢。他說,他和不下30人共同住在一間徒有四壁的水泥牢房裏。沒有床,更別說床上用品了。每間牢房都由有虐待傾向的在押人員管理。這些由看守選定的牢頭,用頻繁毆打的方式恐嚇其他在押人員。

「那是一場活生生的噩夢,」50歲的福斯特在南卡羅來納州的家中接受採訪時說。他正在家裏寫一本有關自己經歷的書。被判盜竊罪名成立後,福斯特被判處了與已被關押的時間相當的刑期,之後被驅逐出境。「我驚訝於居然存在這樣一個世界,但我同樣驚訝於他們居然允許我看到。」

在中國,大部分被控犯罪的外國人都會被另外關在其他地方,那裏的條件雖然不好,但也遠遠好於關押中國公民的場所。福斯特說他不確定自己為什麼被安排在了白雲區看守所的B監區。那裏關押着大約5000人,他們因各種罪名被捕,包括入店行竊、非法使用毒品和詐騙。

他說,部分在押人員堅稱不知道自己為何被捕。「從第一天開始,就得被迫勞動,不管你是什麼罪,也不管你是不是清白的,」福斯特說。他接着表示,沒有一個在押人員得到過勞動的報酬。

在白雲區看守所,看守人員將日常的看管任務交給了一些冷酷無情的在押人員,福斯特稱他們是「政權」——他們有權設定聖誕燈飾組裝的配額,而且也有權通過肆意、無端的暴行達成自己的意願。他們組裝的冰柱形裝飾燈在美國的郊區閃閃發亮,組裝這些裝飾燈時,如果動作緩慢就會被踢、挨打,有時還被金屬絲條抽打。

其他時候,比如沒有背完監獄規定,向看守人員抱怨自己受到虐待,甚至沒有任何明顯理由的情況下,在押人員都會遭到暴力對待。「我有幾次被踢,是因為我跟大家一起跪在地上面對牆壁,因為我剃了頭,他們看不到我是外國人,」福斯特說。「當他們看出我是誰時,就會馬上道歉。」

福斯特記得,有的在押人員被單獨監禁,或是用拴在地上的鏈子銬住,接連幾天不准吃飯或上廁所。他說,「能聽到他們的慘叫。」

在被關押的幾個月時間裏,在押人員不准見訪客,甚至連自己的律師也不行。

福斯特對白雲區看守所生活狀況的描述,與人權觀察組織採訪的其他在押人員的說法相吻合。儘管中國最近出台很多規定,試圖解決中共公安部管控的看守所存在的問題,但是虐待現象仍然存在。

2009年,公安部推行了很多舉措,比如在監區安裝監控攝像頭,在牢房裏裝上警鈴,以便出現虐待行為時告知看守人員,還命令禁止通過所謂的「牢頭」管理在押人員。雲南省的一名農民在拘留期間被毆打致死,之後,相關部門頒佈了新規定。官員們最初曾稱,這名男子在玩「躲貓貓」遊戲時死亡,這種說法遭到廣泛懷疑。

根據官方新聞媒體的報道,自2011年以來,一些獨立的「特派監督人員」突訪了全國70%的看守所,以減少在押人員遭到虐待的情況。

但福斯特和其他最近遭到關押的人表示,他們沒有看到改變的跡象。

「我們有時會看到看守每天過來一兩次,」福斯特說,「但有時候四五天都看不到他們。」  (作者傑安迪(Andrew Jacobs)是《紐約時報》駐京記者。)

責任編輯: zhongkang  來源:紐約時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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