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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令氏家族的圈子:背後帝國龐大

作為第四位落馬的中共副國級領導人,中共中央統戰部部長令計劃的落馬被視為十八大後反腐風暴中具有標杆性的事件。目前,官方未披露令計劃究竟「身犯何罪」,但相關內容已經屢屢見諸大陸各路媒體。北京時間12月22日,在中紀委公佈令計劃涉嫌違法違紀被查當日,大陸門戶網站搜狐梳理此前的公開報道,描畫出令計劃、令政策、令完成、令計劃之妻谷麗萍以及令式家族「由盛及衰」的起家軌跡。這篇題為《令氏家族的圈子》開始了山西運城令家的故事。

令計劃

令計劃曾在北京組織「西山會」,由山西籍在京高官組成,構築了一個龐大的權力—金錢帝國,其中一個大「金主」正是「鐵老大」劉志軍的合伙人丁書苗。其子令谷也在北大就讀期間,建立了一個官二代俱樂部。在一次高官二代聚會時,令谷還曾與薄熙來之子薄瓜瓜發生過爭執。令計劃二哥令政策在山西同樣經營出一個龐大高官圈子。令家最小的弟弟令完成則在哥哥的庇護下,成立PE,通過運作上市創業板,最高獲得了10億(1元人民幣約合0.16美元)的賬面回報。令計劃的妻子谷麗萍同樣長袖善舞,整合了協會以及地方諸多資源。善於搞圈子的令家,卻最終因為令谷一場魯莽的車禍,而斷送了顯赫的家族,以及震塌了龐大的令氏政商帝國。

2012年3月18日凌晨4點,雪夜,北京,一輛黑色的法拉利跑車自西向東狂飆至北四環保福寺橋東南角時,突然撞到橋體南側的牆壁上,隨後又撞向北側護欄。等失控的法拉利最終停下時,車身已嚴重分裂。車上包括司機在內共有3人,一男兩女,全部被遠遠地甩出車外。這次事故造成1人當場死亡,兩人重傷,其中一名女子嚴重燒傷,死於7月或8月。

死者正是令計劃的獨生子,令谷,名字「谷」取自母親谷麗萍的姓。此前,據外電報道,為了「擺平」此事,「中石油董事長蔣潔敏向那兩名女子的家中匯入巨款,以圖息事寧人。」

那場車禍,不但葬送了令谷,也傾覆了令家以及令計劃苦心經營的權力—金錢帝國。

「令氏父子會」

曾實名舉報國家能源局原局長劉鐵男的媒體人羅昌平曾著有《打鐵記》一文,在該文中,羅昌平披露了盤踞在北京的一個山西籍京官權貴的圈子,那就是「西山會」。

這個圈子不晚於2007年,由進入或候補進入極高層級的山西籍官員組成。令計劃則是他們名副其實的「黨鞭」。

令計劃是山西平陸人,早年曾在山西工作6年,1979年調入共青團中央後,一直在北京工作、生活。但這並不妨礙他以山西鄉籍構築了一個龐大權力—金錢帝國。事實上,只要籍貫是山西,哪怕從未踏足過山西,都有機會加入「西山會」。正是通過令計劃,劉鐵男的妻子郭靜華為劉鐵男獲得加入「西山會」的入場券。劉鐵男1954年10月出生於北京,一直在北京讀書、工作、生活,僅有籍貫是山西祁縣,只因是位高權重的發改委高官,仕途看漲,又有令計劃引薦,得以入會。

令計劃廣納晉籍高官權貴,並且聯繫緊密。

羅昌平披露,在京西鬱鬱蔥蔥的叢林之中,「西山會」定了不止一間會所,以不低於三月一次的聚會頻率保持聯絡。每迎聚會,會有豪車負責接送,手機、秘書、情人必須隔離。沒有固定章程,沒有組織程序,也無固定地點,甚至不會有特殊的秩序編排,但類似的組織形態在全國並不罕見,通常以某個行業或地域為標籤,比如行業中的石油幫、電老虎、鐵老大,又比如地域上的湖南常德、江蘇鹽城、吉林延邊。

當時令計劃貴為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央辦公廳主任,誰都知道,加入了「西山會」,就等於拿到了一張通往錦繡前程的"門票"。

除了山西籍官員,只有個別獲得身份認可的同籍商人,才能擁有"埋單"的資格。其中一個大「金主」正是「鐵老大」劉志軍的合伙人丁書苗。

這名目不識丁的山西女商,能量極大,也獲得了巨額財富。「根據庭審記錄,她與劉志華被查封的資產包括:7.95億餘元人民幣,23萬餘美元、223萬餘歐元、8,525萬餘港元、15萬餘加元,凍結股票賬戶9個,凍結房產37套,凍結伯豪瑞庭酒店100%股份和房產337套,扣押汽車16輛,扣押書畫、飾品等物品612件。」

令計劃在「西山會」與同鄉們觥籌交錯,令谷也「虎父無犬子」,在就讀的北京大學也組織了一個會團。令谷2011年畢業於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後來成為北京大學教育學院的研究生。令谷起初保持低調,僅對幾個人透露了自己的背景。據同學透露,他住在私人的居所而不是宿舍。

令谷並不與一般的同學交往,只結交高官後代。曾仿照美國耶魯大學大學的「骷髏會」,在北京大學建立了一個俱樂部。為了掩人耳目,起名「戰略及國際研究委員會」。

該名同學透露,在一次高官二代聚會時,令谷還曾與薄熙來之子薄瓜瓜發生過爭執,因為薄瓜瓜認為令谷譏諷了他家,兩人遂發生爭吵。當時,正是令計劃最顯赫的時候。

「西山會」運作的數年間,會中的不少官員都仕途順利。其中,劉鐵男就升遷為國務院振興東北辦副主任,再晉升為國家發改委副主任、國家能源局局長。縱使舉報不斷,依舊屹立不倒。

但盛極一時的「西山會」還是逃不了盛極而衰的時候。據羅昌平博文,在2012年11月前,令計劃召集了三次有目的的飯局,並將範圍擴大至「西山會」以外的旁籍人員,成了「西山會」以及所有會員命運的轉折點。

而那三場飯局,也與數月前保福寺橋車禍的「善後工作」餘波有關。

谷麗萍的「創業圈」

2014年7月11日下午,央視財經頻道副總監李勇、知名主持人芮成鋼和一名製片人,被檢方帶走。其中,芮成鋼最引人矚目,他曾是中國最知名的財經男主播,當時曾分析他因牽涉央視郭振璽案。

但其實,芮成鋼與京城高官、「官太太」們關係相當密切。其中,就包括令計劃的妻子谷麗萍,有人稱"兩人以姐弟相稱"。

谷麗萍從北大分校法律系畢業後分到北京檢察院工作。她的父親原是軍樂團小號手,後轉業到北京園明園當某工程隊黨支書記,期間認識了郊遊的團中央的一批人。有人穿針引線,把當時剛失戀的谷麗萍介紹給令計劃。

谷麗萍和時任團中央宣傳處長的令計劃結婚後,調到中央團校圖書室工作。

谷麗萍曾任中國青年創業國際計劃(Youth Business China,簡稱YBC)的總幹事,該組織是瀛公益基金會旗下的扶持創業的教育性公益項目,2003年11月,在共青團中央、中華全國青年聯合會、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原國家勞動與社會保障部、國家統計局、中華全國工商業聯合會、威爾斯王子國際商業領袖論壇、英國駐華大使館等機構共同倡導下發起成立。得到聯想、阿里巴巴、復星、萬達、騰訊、華潤、蘇寧等十幾家大企業的支持,其中僅聯想控股就出資2000萬,阿里巴巴也是主要贊助商之一。

那一年,令計劃擔任中央辦公廳副主任(主持常務工作,正部長級)。

據接近谷麗萍的消息人士透露,谷麗萍對待同事相當客氣,並且為該公益組織傾盡全力,親力親為,還曾帶領核心團隊歷時七年撰寫了五十多萬字的《YBC模式標準典章》。

此前有外媒報道,「這個公益組織成立當天,各大中外企業就『孝敬』了數億元。成立基金主要是為了更方便地投資或逃稅,更主要是掩蓋權錢交易。」

但數名接近谷麗萍的消息人士都斷然否認,稱組織的賬目一向公開透明,專款專用,用於扶助青年創業者,並否認該組織借公益的名義圈地。根據其官網資料,截止到2013年11月底,「7504位青年受助創辦了自己的企業,帶動新增就業崗位10萬個。」

2012年12月,曾一度有傳言谷麗萍被帶走調查,但隨後中國灜公益基金會出面闢謠,否認谷麗萍被「雙規」。事實上,自從令谷出事後,谷麗萍就很少出現。

2013年1月19日,谷麗萍辭去瀛公益基金會常務副理事長和YBC總幹事,深居簡出。

此前,還有傳言谷麗萍通過關聯公司入股科技公司。

搜狐財經通過查詢北京市企業信用信息網,曾有「谷麗萍」在2002年6月8日註冊了北京中青紅艦科技發展有限公司,住所是「北京市西城區復興門內大街49號民族文化宮702室」,該公司的股東分別是北京中青紅艦文化發展有限公司、北京文華天立諮詢有限公司,而前者的住所是北京市西城區復興門內大街49號民族文化宮706室,法人代表同樣是「谷麗萍」。

那一年,令計劃就任中央辦公廳主任。

「完成」的生意

令家的生意還在繼續,這次上來的是令家最小的五弟。

2008年,匯金立方資本管理有限公司、深圳創新投資和深圳南海成長精選基金等共向樂視網投資5200多萬,此前,樂視網一直沒有獲得融資,籍籍無名,沒人放在眼裏。這幾家投資機構卻"獨具慧眼",送來的真金白銀,讓樂視網有了起飛的資本。匯金立方資本入股後,僅僅兩年後,樂視網就上市了,並在首日以42.96元收盤,匯金立方收穫2.42億元的賬面浮盈。到了2012年一季度末,這筆投資的回報率已高達1685%,其後匯金立方資本管理有限公司套現離場。

這並不是匯金立方資本管理有限公司入股的第一家「火速」上市的企業,匯金立方資本似乎有"點石成金"的魔力。

2009年10月30日,神州泰岳登陸創業板;2010年8月12日,樂視網登陸創業板;2010年9月2日,東方日升登陸深圳創業板。短短一年時間裏匯金立方資本就將3家公司送上了創業板,總投資額8472萬元,最高時賬面總收益高達10億。

匯金立方資本投資的時機相當「精準」,拿到的股份也相當廉價。以東方日升為例,其前身日升電器為實現上市融資目的,2008年8月10日,股東會通過決議,同意吸收深創投、麥瑞投資、科升投資、北京匯金立方投資管理中心、中物創投以及陳漫、楊增榮為日升電器新股東,當時公司的控制人林海峰幾乎是無償地將部分股權轉讓給了這7家PE。2010年9月2日,東方日升上市,當日最高價達60元,以此計算,匯金立方持股市值達2.47億元,而其投資不過3000多萬元。

投資神州泰岳更是「臨門一腳」——2009年5月18日,匯金立方以3564萬元認購神州泰岳270萬股,為其第11大股東。僅僅過了5個月,10月30日,神州泰岳登陸創業板,當天收盤價102.9元。2010年4月13日,神州泰岳股價一度衝到237.99元。匯金立方當初每股13.2元的投資成本此時看來不過是個零頭,5個多月,這筆投資的收益率已高達1800%,淨賺6億多元。

匯金立方資本不但有能力將原本不被人看好的公司「盤活」送上市,也能在一些公司即將上市時,分一杯羹,能量可謂巨大。

而這家能量巨大的投資機構,是一家合夥制PE,母公司是北京匯金立方投資管理中心(有限合夥)。該中心成立於2008年4月23日,根據北京市企業信用信息網,該中心初始股東包括合伙人共10位,其中北京傑威森科技有限公司的賈雲龍、池萬明、曹迎萍、梁家沖、鄧百成、董明樹、孫二明各出資832.68萬元,王玲、張海流各出資2萬元,公司法人代表唐富文僅出資1萬元,卻是公司唯一承擔無限責任的普通合伙人,也是唯一擔任執行合夥企業事務的合伙人。

其後該中心的股東經過2011年11月10日、2014年6月24日兩次變更,發生了些變化,現在的股東是張海流、唐富文、鄧百成、梁家沖、張崑崙、諶慧宇、曹迎萍、董明樹、王玲、夏華江。

在2011年變更前的那些原始股東很多都是山西人。出資2萬元的王玲,1985年5月出生。她和賈雲龍,與樂視網的創始人賈躍亭是山西運城老鄉,鄧百成是山西臨汾人,孫二明是山西太原人。

匯金立方資本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王誠的身份最為神秘。王誠的真實名字叫令完成,正是令家的五弟。王玲是其外甥女。

令完成1979年至1983年吉林大學經濟系學習,獲經濟學學士學位;2002年至2004年,湖南大學企業管理系學習,獲管理學碩士學位。在新華社曾長期從事新聞業務採編工作。曾任中國廣告協會副會長。令完成與他的兩個哥哥不同,令完成後來並沒有從政,而是用化名做起了生意。

令完成曾擔任中國網通旗下子公司天天在線有限公司總裁天天在線、行政總裁,更重要的是,他還曾任中國青年企業家協會副會長,業務主管單位是共青團中央,而令計劃在共青團中央工作10年。根據協會章程的規定,「本會會長、常務副會長和秘書長由共青團中央推薦,由理事會選舉產生。秘書長一般由常務副會長兼任。會長領導協會全面工作,常務副會長主持協會日常工作」。

2007年,令計劃擔任中央辦公廳主任。2008年起,令完成的PE就做得風生水起。總在「精準」的時機入股,獲得巨大的收益。自從2009年10月30日,中國創業板正式上市後,PE腐敗就屢禁不絕。很多背景雄厚的PE在企業上市IPO前夜突擊入股,解禁期後獲得數十倍的投資回報,創造了資本市場上的造富神話。

匯金立方資本就是其中一家。匯金立方資本投資過的企業中,最有名的當屬樂視網。2008年7月28日,匯金立方投資管理中心剛剛成立3個多月就向樂視網前身樂視傳媒增資2000萬元,持股6.06%,12月22日,所持股份轉給匯金立方資本。其後匯金立方資本一路伴隨樂視網上市。這也是科技圈一直流傳"樂視網是令家"的傳聞的由來。

樂視網創始人賈躍亭一直否認該傳聞。在接受騰訊科技專訪時,他說「但如果能重新選擇,樂視絕不會再選擇類似這樣的公司作為股東」。此時,賈躍亭已經滯留海外數月,縱使到了香港,也不踏入大陸。

令完成還是個業餘高爾夫球愛好者。在北京頂級高爾夫球俱樂部中,「王誠」是一個相當熟悉的名字,並且贏得了好幾個業餘高爾夫球賽冠軍。2009年,王誠當選中國高爾夫球協會會員。據消息人士稱,令完成是一個低調的人,只與信得過的幾個人打球。

令完成在此前曾離開大陸,取道香港和新加坡遠赴,但之後又回到大陸。就是不清楚他是自己決定回國,還是在中美聯手之下被帶回中國大陸。

青少年的生意

2003年底,谷麗萍為法人代表的中青紅艦系母公司曾以知識產權出資的形式,與在線九州合作,面向全國青少年宮銷售網上協同教學系統軟件。在線九州原來的法定代表人為時任中國網通副總裁、天天在線有限公司董事長冷榮泉,隨着中國網通退出,2006年12月在線九州法定代表人變更為天天在線有限公司總裁王誠,也就是令完成。

當時,谷麗萍擔任中國青少年宮協會副會長,該協會接受共青團中央及國家民政部的業務指導和監督管理。協會的辦公地點在北京復興門內大街49號6層,與谷麗萍的"中青紅艦"系企業同一地方。

根據澎湃新聞的報道,這兩家公司共同出資成立了北京九州網聯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九州網聯」),註冊資本857萬元,紅艦文化以非專利技術"網上協同教學系統方案計算機軟件技術"投入257.1萬元(評估價值260萬元),占股30%,在線九州則出資599.9萬元,占股70%。

據評澎湃新聞披露的估報告書介紹,「網上協同教學系統」專門針對青少年宮體系而開發,是應用於局域網環境下、進行遠程教學管理、課程發佈、分佈式學習的教育平台。紅艦文化專門向評估方提到:在市場銷售方面,「首先利用和全國青少年宮協會的合作關係,將以青少年宮(協會)屬下的1500多家青少年宮為主要銷售市場」,預計5年內向青少年宮銷售100套「網上協同教學系統」;而面向青少年宮系統外的教育機構,預計5年內銷售50套。

紅艦文化稱,按照每套20萬元的價格銷售,預計5年內銷售收入可達到2500萬-3000萬元。

但是,不知何故,這個面向青少年宮系統的「攤派」銷售策略似乎並未實施。2003年度年檢信息顯示,九州網聯沒有任何銷售額和資產情況變動。2004年8月,九州網聯就將上述非專利技術資產轉移給了北京英博五洲科技開發有限責任公司。

2007年4月,在線九州退出九州網聯,將599.9萬元的出資額轉讓給北京天吉暢科技有限公司。當時天吉暢科的法定代表人是耿淑娟,她曾是天天在線監事、主管會計工作的負責人,該公司的前身為北京吉芙德互動科技發展有限公司,這家吉芙德公司(前身為北京吉芙德資訊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和法定代表人,也是王誠(令完成)。王玲曾任該公司的辦公室主任。

谷麗萍與令完成的「合夥生意」進展得並不順利。隨後谷麗萍註銷了中青紅艦系的公司。

令家「運城幫」

2014年6月24日,匯金立方投資管理中心的投資人發生變動。巧合的是,5天前的6月19日,山西省政協副主席令政策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接受組織調查。此消息一出,立刻引起輿論譁然。

因為,他是令計劃的哥哥。外界紛紛傳言,這是令計劃倒台的預兆。令政策落馬後,新華網曾發評論《朝里有人也不靈》,評論寫道「有的人以血緣和姻緣為紐帶結成"家族貪腐",互相庇護、共生共榮;有的借籍貫、工作過的地域、領域抱團,平時小弟利用公款和公權向上給大哥輸送利益。」

直指要害,特別是「朝里有人也不靈」,意味深長。

令計劃在北京組織山西籍的「西山會」。令政策在山西同樣沒閒着。

據媒體報道,令氏兄弟是山西運城市平陸縣人,其家族原姓令狐,後為方便去「狐」字簡化成姓「令」。令計劃父母均為當地基層幹部,父親原為山西省一名處級幹部,育有4子1女,名字分別是令路線、令政策、令方針、令計劃、令完成,其中令方針為女兒,令計劃為三子,令政策是次子。

令政策透露,父親當年特別喜歡看報紙,他們出生時,父親就地取材,在報紙上找一些當時見報率較高的詞彙如路線、政策、方針等為他們取名,這就是他們兄妹五人姓名的由來。

和令政策一樣,令政策也「借籍貫、工作過的地域、領域抱團」,只不過在北京的令政策是以「山西籍」,而坐鎮山西的令政策是「運城幫」。

令家兩兄弟,其實都在運城工作過。1973-1975年,令計劃在山西省平陸縣當知青和縣印刷廠工人;1975-1978年,擔任平陸縣團委幹部、副書記;1978-1979年,調任運城地委幹部。在平陸縣團委的工作,為其調往團中央,打下了令計劃日後飛黃騰達的基礎。

調任北京後,令家在山西的利益,就由令政策打理。

令政策在運城地委機要辦公室工作長達十年之久,其後擔任山西省發展計劃委員會副主任、山西省發展和改革委員會主任,長期耕耘山西官場,利用鄉籍、工作,構築了一個龐大的政商關係網,與運城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在對待「運城老鄉」乃至「村里鄉親」上,令政策似乎十分矛盾。表面上,他似乎不想和家鄉牽扯太多。據澎湃新聞報道,每次回到平陸,他都行色匆匆,親戚、老師、同學很少去看。平時同學們電話找他,也沒幾次能打通。直接去找他的,還被臭罵一頓。但一面,他和出身運城的官員,卻私交頗好。

在「山西反貪風暴」中,落馬的官員中,曾就職運城的,除了令政策,還有山西省委常委、統戰部部長白雲,她曾於2012年1月到2013年2月,擔任運城市委書記。今年6月19日,時任運城市市委書記的王茂設在其辦公地被有關部門帶走。創造了連續兩任市委書記落馬的記錄。

而王茂設與令政策私交很好。

此外,8月23日,原太原市委書記陳川平、原太原市政法委書記柳遂記也被帶走調查,他們也都是平陸縣人士。據澎湃新聞報道,令政策、陳川平、柳遂記三位平陸老鄉私交甚好的說法也在山西當地廣為流傳。

據有消息人士透露,令谷出車禍的那輛法拉利正是陳川平通過太原鋼鐵集團送給令計劃的禮物,陳川平曾任太原鋼鐵集團的董事長。。

在當時的山西官場,運城出身的,似乎頗受青睞。令計劃的「西山會」權勢日隆時,令政策的「運城幫」也在山西官場聲勢浩大。一個在北京位高權重,一個夯實山西"根據地",遙相呼應。

令家家屬們「雞犬升天」,就連令政策的妹夫王健康,也從運城汽車運輸公司保修廠工人升遷到運城市副市長。2014年6月25日到8月14日,王健康曾有整整50天未公開露面。4天後,王健康「失蹤」54天後,重歸公眾視野。

「令夫人來了」

隨着令計劃的升遷,在2003年官至中央辦公廳副主任(主持常務工作,正部長級)、中央機構編制委員會辦公室副主任,谷麗萍也漸漸放下了生意,而專心從事中國青少年宮協會、中國青年創業國際計劃工作。

她每次到地方調研,都是當地黨政機關一把手親自陪同。

2005年9月20日至9月23日,谷麗萍以全國青少年宮協會副會長、中國青年創業國際計劃(YBC)總幹事的身份和執行總幹事楊華東帶領工作考察組到雲南考察。在滇期間,雲南省委書記白恩培親自接見了考察組一行,聽取了他們對YBC的介紹,對該項目給予了充分的肯定。隨後幾天,團雲南省委領導的陪同下,考察組考察了昆明、麗江兩地的青少年社會教育情況,考察組所到之處,當地黨政領導紛紛出面——麗江市委副書記、代市長,市委副書記,副市長,昆明市委副書記、紀委書記等都先後陪同考察組視察了當地的青少年社會教育示範單位。

2007年10月31日,谷麗萍以中國青少年宮協會黨組書記、副會長的身份赴綿陽展開青少年教育工作展開調研。時任市委書記譚力親自陪同調研,並在陪同調研後,在青少年教育活動陣地建設與管理匯報會上,譚力強調各級幹部要提高認識,把青少年工作納入重要的工作範疇,把這項工作作為全面貫徹科學發展觀的重要內容來考核。

2011年6月13日,時任成都市委書記的李春城陪同谷麗萍到向四川峨鄉考察災後重建情況,參觀了蒲張路複線觀景平台和蒲張路複線沿線農業產業,都江堰市委書記等官員陪同。

谷麗萍也似乎能給熱情接待她的官員們帶來一些「逢凶化吉」的運氣。

2008年汶川地震震後第4天,新華社記者拍攝的一張照片中,身為綿陽市委書記的譚力面帶笑容,此時正值舉國悲痛,照片一出引來輿論譁然,網上罵聲一片,輿論壓力很大。但弔詭的是,隨後,譚力卻因"在地震中的表現,獲得了肯定,獲評全國抗震救災模範"。2009年3月,譚力因抗震表現突出獲交流提拔,出任海南省委常委、宣傳部部長。

然而,隨着令計劃被調任中央統戰部部長,以及周永康被調查。這些官員紛紛暴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2012年12月初,李春城就因涉嫌嚴重違紀,被免去其領導職務。2014年4月,最高人民檢察院經審查決定,依法對其以涉嫌受賄罪立案偵查並採取強制措施。

2014年7月,升遷至海南省委常委、副省長的譚力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接受組織調查。據中央紀委監察部網站消息,經查,譚力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收受巨額賄賂;嚴重違反中央八項規定精神,多次參加高消費娛樂活動;與他人通姦。

2014年8月,白恩培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接受組織調查。

2014年10月,谷麗萍在YBC的兩名秘書「失聯」,其後,YBC前執行總幹事楊華東等9人「失聯」。

而現在,他們大概就要在獄中相見了。

深淵

2007年,十七大期間,令政策在山西團討論會上曾談起其弟令計劃。他表示,令計劃為黨和國家事業盡心盡力、踏實工作,是名優秀幹部,他們兩兄弟的共同特點是比較勤奮。

那時候,是令家顯赫的頂峰開始。

誰也沒想到的是,4年多後,一場車禍,讓發跡於山西山區國家級貧困縣的令家,從巔峰,漸漸滑入深淵。

責任編輯: 劉詩雨  來源:搜狐財經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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