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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了五個「末日背包」的男人 到震後第六天都沒向政府領過食物

他家有六口人,除了尚在襁褓中的小兒子,妻子、母親和兩個女兒都各有一個「末日背包」,最大的就是李永剛背上這 個,最小的屬於六歲的小女兒,只有十斤重。帳篷睡袋衣服食物自不待言,包里還有指南針、手套、頭燈等等你想到或者想不到的裝備,甚至還有做一台傷口縫合手 術的器材。是的,「末日背包」,這個男人相信「世界末日」。用他自己的話說,這是「憂患意識」。

4月26日,四川雅安天全縣,李永剛家裏長期常備裝滿救生物品的背包。南都記者譚慶駒攝

姓名:李永剛年齡:39歲身份:自由職業者

我完全靠自己,不給別人添麻煩。

有些人把(帳篷)杆杆拆來拆去都沒搭好,我就過去幫忙。

地震那天上午,天全縣城籠罩着惶惑不安的情緒———居民們不知道外界的援助要多久才會大規模進入,人們都在焦慮中等待,但李永剛不在等待的人群里。

穿着「火炮兒(內褲)」就跑出家門的李永剛回家穿好衣服,從陽台里拖出來一個將近50斤重的大背包。沉重的背包在這個中等身高、白淨面皮的漢子背上顯得尤其巨大,包的一側,一把差不多兩尺長的仿製德式軍刀晃來盪去。

這只是他備下的五個「末日背包」中的一個。他家有六口人,除了尚在襁褓中的小兒子,妻子、母親和兩個女兒都各有一個「末日背包」,最大的就是李永剛背上這個,最小的屬於六歲的小女兒,只有十斤重。帳篷睡袋衣服食物自不待言,包里還有指南針、手套、頭燈等等你想到或者想不到的裝備,甚至還有做一台傷口縫合手術的器材。

是的,「末日背包」,這個男人相信「世界末日」。用他自己的話說,這是「憂患意識」。

到震後第六天都沒向政府領過食物

背着大包來到岳父家的院子,他熟練地拿出部件,搭起了帳篷。「我這個帳篷要有泥巴打釘子才安逸,水泥地板上弄不抻展(四川話『整齊』)。不過也只有將就了。」當晚,一家六口人在三個帳篷里「將就」了起來,這時,還有許多居民沒找到可以「將就」的地方。而李永剛甚至還有時間開着自己的轎車,穿行在縣城的大街小巷,尋找亟待幫助的人。

不光不用操心住,吃的問題李永剛也毫不擔心。他的背包里有的是壓縮餅乾、軍用罐頭、淨水藥。屋子裏還藏着兩百斤真空包裝的大米,直到震後第六天,他都沒有從政府手裏領過一點吃的或者喝的。「我完全靠自己,不給別人添麻煩。」李永剛說。解決了自己的問題,他還要幫助別人。救援物資大量進入天全縣之後,街坊們陸續領回帳篷。「有些人把杆杆拆來拆去都沒搭好,我就過去幫忙。」有了他這個熟手,一頂頂藍色的帳篷在街巷之間立了起來。

希望背包「永遠不再派上用場」

髮型一絲不亂,衣服乾淨整潔,開着一輛嶄新的雅閣,李永剛說自己不是老闆,是「自由職業者,靠和朋友合作做事賺錢,沒有固定收入」。他是家裏三個孩子中最小的一個,也是唯一的男丁。十四歲時父母離異,父親去了雲南,這個念到小學畢業就輟學的男孩必須挑起生活的重擔。他當過農機駕駛員、省青運會摔跤選手、野的司機、酒吧和美容院老闆,還去外地打過好幾年工。

24日早上11點,聽說幾個外省來的記者想去鄉下走訪災情,他二話不說,開車就走。在車上,他和記者說到自己準備末日背包的動因。他的父母出生於上世紀40年代,伴隨着可怕的饑荒成長,「三年饑荒餓死了好多人,至少有兩個親戚都講述過自己吃死人肉熬過饑荒的經歷。」

五年前親身經歷的汶川地震,讓這些埋在心底的故事甦醒過來。汶川地震後,他從零開始學習求生知識,採購相關裝備。除了備下的五個包,他還在鄉下租了三間木屋,寒暑假帶孩子過去拉練。

4·20地震的腳步漸行漸遠,李永剛也開始總結起末日背包首次實戰的經驗:「罐頭還是帶多了。真的出了大事,背那麼多東西走不遠。」他已經在着手調整物資比例。不過,相比起「下次受災表現更好」,他更希望自己的背包永遠不再派上用場。

南都特派記者劉竹溪發自四川天全

責任編輯: zhongkang  來源:南方都市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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