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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令賀龍活埋抗日學生 女學生抱腿求當小老婆

—寫王實味

作者:

賀龍 ... 你們都知道他臨死時候如何為濫殺而痛悔。」 "我當時確切知道的一個案子是:一批東北學生,想要南下參加三青團抗日,在山西路過賀龍防地的時候,抓獲他們的賀部得令「全部活埋」。對我講述這段歷史的那個目擊者(原部下)說:女學生抱着行刑人的腿,求一條活命,答應當小老婆伺候……最後還是埋了。我對中間傳話人說:這事當事人還活着。那批學生失蹤,也能從當時報上查出來。賀龍沒殺王實味,也沒殺別的無辜麼——我就從這個故事開始。

附記:發在微博上後,有網友跟帖如下,不知是否確鑿:

馬天仁 戴晴說的東北學生,是趙侗將軍率領的抗日游擊隊。趙將軍與日寇苦戰7年,沒有死在日寇手裏,卻被CCP偷襲,其妹趙理智也一同罹難。其母趙洪文國,是著名的「游擊隊之母」「雙槍老太婆」,其家族有30多人為抗日殉國,而趙老太和倖存的四子趙連中亦也因戡亂而犧牲。滿門忠烈,千古景仰。


阿波羅網編者註:趙侗及所部被八路軍賀龍和聶榮臻部伏擊後全部殺死,不知與戴晴說的東北學生是否是一件事?

阿波羅網附1 網友分析:多年來趙侗身死原因一直成謎。根據現有所知的信息, 趙侗領導的抗日武裝國民抗日軍受八路集團軍總司令朱德和副總司令彭德懷親自書信邀請,收編為八路軍晉察冀軍區第五支隊,趙侗任司令。這時趙洪文國趙侗兩母子與中共的關係無疑是密切和良好的。

為何到了後來,雙方的關係卻變成了 "1949年4月,趙老太太由北平再次南下,受蔣介石委託,組織冀熱遼邊區游擊第二路綏靖縱隊,四子趙連中任總司令,駐足重慶,以「總統府留守」自任。策劃「反征糧」暴動,提出「趕走共產黨,三年不納糧」等口號,建立大陸游擊區,抵抗進川的解放軍,阻止國民黨十六兵團起義,槍殺解放軍談判代表,圍攻佔領川西的溫江、崇慶、郫縣、金堂、新都及川東的秀山等多座縣城。"?

相關文章並沒有分析兩方面關係轉變的過程。在現在能找到的對趙洪文國事跡描述最詳細的文章中是這樣寫的: "1939年12月下旬至1940年1月間,趙侗率部北進途中,於河北新富、靈壽兩縣交界處的陳莊,突遭偷襲壯烈犧牲, 時年僅28歲,國府追授中將軍銜。同時犧牲的還有趙老太太的三女兒趙理智,年僅20歲,她曾在抗日戰場上死裏逃生,被譽為少年巾幗英雄,轟動武漢三鎮"。

阿波羅網附2 大陸媒體報道:1950年2月趙老太太被捕,拒不投降,認為解放軍「挑燈撥火,誘惑忠良。」周恩來曾為之說情,免其死罪,但西南軍區軍法處仍判處死刑,時年已70歲。抗日戰爭倖存的四子趙連中亦被處決,時年25歲,他的妻子和孩子由毛澤東親筆批示予以釋放。 趙老太太和趙侗將軍一家,由組建的少年鐵血軍開始,毀家紓難,由北退南,屢挫屢戰,前仆後繼,歷經13年的血與火,直至抗戰勝利,趙氏家族為國捐軀30餘人。 ( 揭秘中國游擊隊祖母:傳說中的雙槍老太婆 千龍網-燕趙都市報)

 

阿波羅網附圖片:


1938年,鄧穎超(前排坐者右一)同何香凝(前排左二)組織的中國婦女慰勞將士後援會香港分會代表合影。居中老夫人為趙洪文國。

趙侗將軍




 

《聶榮臻回憶錄》,《八路軍第一二零師暨晉綏軍區戰史》裏連作戰的部隊番號都寫得清清楚楚:一二零師獨一旅二團,步兵第2師在其《師大事記》裏也收錄了,《王尚榮將軍》也有記載。

 


1959年10月,毛澤東主席和周恩來賀龍接見受閱部隊代表

(一)


王實味這名字,1980年代之前,估計凡在「新中國」念過書,而且——用如今的話說:「被看社論」和「被聽報告」的百姓,都模模糊糊有個欽定頂級惡人的大概印像。如若碰巧有1935-1947年「奔赴」延安,或者在此後的日子裏被「延安過來人」修理過的(比如沈從文遭遇丁玲),「王實味」三字,差不多已成腦海中抹不掉的現世蛇蠍(「叛徒、特務、托派、反黨集團成員」)。

我屬於第一類。我的繼父唐海屬於第二類。我母親屬於第三類。

讀者也許看過我在《四個父親》裏邊寫的那一段:

因為從事的工作屬超級機密……父親的名字和事情絕對不許提。媽媽嚴格遵守這一規定,包括她自己在文革中被當做「叛徒」揪鬥——直到1980年代中。一天,聽別人轉告,有人在高級黨校作了個關於「第三國際軍事情報」的報告,她慌不迭打電話給我——「爸爸的事讓說了……。」她裝做很平靜,可是我感覺得出……父親犧牲40年,她已將近70歲!  

後來,不知道怎麼打聽到,她得知有人在編一部《烈士傳》,於是起念,希望父親的名字能夠列進去。我不知這想頭折磨了她有多久,我只以不聞不問來泄她的氣。那年,李克農葉劍英都已不在世,怎麼辦……她最後還是下了決心,給父親尚在的顯赫老友寫信: 聶榮臻鄧穎超,還有誰誰,希望他們就入《傳》這事,為父親的身份做個證明。信發出去了,她等著,一周、兩周,一月、兩月……沒有回音。信不會收不到,她寄的是掛號。或許人家太忙?不會——他們不但都已離休,卻都保留着自己一應俱全的「辦公室」。忘記了?也不大可能。因為,除了老年人其實有更清晰的早年記憶這一般規律而外,鄧穎超1970年代末在一瞥間即將我認出,脫口說的是:「和大璋當年一模一樣。」

事情明擺著,他們不回答,是因為不願或者不屑回答——雖然媽媽在信里既沒有要求房子,也不曾懇請安置子女;我那時也還沒有被扣上「資產階級自由化代表人物」這類帽子。她希望最後能為亡夫作點什麼。她心目中的他的「老友」到了兒也沒有睬她。

老友不睬,後人出場吧。不費吹灰之力,我就打聽到,編《烈士傳》的是曾任中央台副總編的前右派溫濟澤。溫老當時已退休,正懷著相當不時髦的情愫認真地緬懷先烈。他跑到胡喬木、或許還有臨終的李維漢那裏,自薦擔任《革命烈士傳》主編,而且明確宣稱「傳主不限於共產黨」。

我感到有共同語言,就徑直敲門,報出父親履歷與犧牲。他當即表示絕對沒有問題——可能讀過幾篇我的報道,就放下主旨聊起天來。他認為《烈士傳》一人僅收幾百字太單薄,他手上累積了多少生動、「有教育意義」的材料啊,而且,以此打底的月刊《中華英烈》也批下來了。

「你手頭事情多麼?」他切切地問,「過來一起干,給我當執行主編。」我忙不迭推辭——父親能入傳,此行目的已達,一心想着喝完茶即告辭回家稟告母親交差。

就在這時候,他說起王實味。說起這潢川漢子張揚的才具、暴烈的脾氣,還有當年籠罩在他們這些「奔赴革命聖地」之讀書人頭上濃郁得化不開的、與理想糾結在一起新體驗,一種與抗戰熱情原本相抵、但轉瞬間又能轉化為相砥礪的詭異的恐懼——「那次大會,我是現場記錄。《鬥爭日記》是我寫的……」。

我感到自己咚咚的心跳。或許,我們——「共和國螺絲釘」們,終於能知道歷史原本而非澆鑄或者車鏇出來的結論。我放出手段,誘他多談再多談,原來就在不久前,他還聯繫上了幾近湮沒的王實味髮妻:1920年代北大學生黨員劉瑩……。

我不再玩花招,直接問他是不是打算寫。「當然。只不過……年紀大了、手頭還有……」。我說那就由我來寫?溫老就是溫老,溫厚慷慨,幾乎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他願意把所有線索交給我,包括介紹鋼鐵學院研究者宋金壽。條件麼?我幫他編《中華英烈》。「沒問題。」我說,隨即抄下劉瑩湖北襄樊的地址。 


(二)


開始收集資料並且採訪當事人。那是在1986年夏,這我記得很清楚,因為王小嘉剛考上北大,說好了玩北戴河犒勞犒勞。沒成想,王實味的妻子、兒女一下子就聯繫上了。我說:怎麼樣,閨女……她說,當然,你走吧,去湖北!

以今天的眼光看這篇不過兩萬多字的故事,最大遺憾,是作者學力不夠。比方說,我未能抓住王實味案件裏邊最要害之處——他那篇重頭點題文字《政治家 藝術家》,居然沒有引用。還有,李維漢、胡喬木、凱豐、周興……一干人的秉性作為沒在這裏展開;至於這位大才子匆匆「奔赴」,實際上是帶著女學生情人的——我當時已有線索,惟想到一無所知的劉瑩,實在不忍傷她啊,就一個字沒露(可氣的是,沒多久河南一家晚報就登出了)。好在本人不過一介「客串寫作的前工科生」,責任所在也就是「講好故事」(標準當然是不瞎編,還要引人入勝),至於故事講過之後的理論分析與制度性創議,就看各路高手的啦。

採訪,應該說十分順利。1980年代中啊!從毛時代走過來的共產黨們,還沉浸在十一屆三中全會「卸下歷史包袱,輕裝再創未來」那樣的氣氛中——王實味案是黨必須記取的深刻教訓,似乎不言而喻。於是,這場噩夢,由「過來人」談出,更多的是感慨而沒什麼出於紀律與防範的自我噤聲。連安全部——這個到了90年代以後能把所有人或嚇成呆傻、或馴成油條的維穩重鎮——也取這樣姿態。我不但得以進入他們大院,採訪一個接一個重要當事人,到後來他們(聯手公安部)反過來從我這裏取證最後平反王實味案的時候,不但態度開朗和氣,還把傅大慶稱作「本部老前輩」。特別是凌雲。他思路清晰、語言簡潔,無官腔,特科幹員本色不時閃見——萬萬沒有想到如此精明老到的先驅,最後會「折」在俞強生案子上。

王實味案,現在我們噎知道,在當年是毛、康用過之後,拋給公安「擦屁股」的——恰如50年代胡風的「反黨集團」和今天艾未未從「特立獨行」到拋給稅警。周興和凌雲的當年部下,也即接過案子之後負刑訊、押送、看守之責的人,到我採訪的時候,有的是前參贊、有的是前局長……他們談得很自由,甚至相當動情。我居然查到最後舉刀行刑那小子的下落:在四川某市干老本行,也是什麼「長」了。講王實味的故事,當然也會聊起當時環境與價值取捨,特別他們曾經親歷而終生難忘的情景——坑殺前往南方抗日的東北青年那檔子事,就是談王實味之餘他們對我說的。 

剛動筆,《文匯月刊》(這家刊物當時聲譽與今日《炎黃春秋》、《同舟共進》相類,64之後遭關閉)梅朵和蕭關鴻他們就知道了,當然是不停地催。那年頭,資淺作者如我輩,多長的稿件都是手寫。草成的文稿不知怎麼被包遵信看到,他什麼都沒說,即動用他在《讀書》和人民出版社的特權,讓手下用打字機給我出了一份八開紙的大樣。

照理,大樣送《文匯月刊》之前,須經溫老最後審讀把關。雖然懷著尊敬,但王實味的故事,出於他或者我之筆,將很不一樣——對此我心裏太清楚了。若將大樣送他,當年小溫定會眉頭緊鎖,說不定還要「問問喬木同志的意見」。如若落到如此下場,我還不如一開頭就不動筆。為難之中,忽然想到溫老的鄰居,我「學者答問錄」採訪對像黎澍。他們同屬「開明高幹」,但黎澍早已自我解放,再不是編《文萃》時候的一線左派。

我將文稿送到黎家,請他在手裏壓幾天再交溫老,就說「一直聯繫不上」。黎澍沒問我為什麼,連笑一下都沒有,我於是飛速寄稿上海

一周之後,接到溫濟澤同志幾乎氣急敗壞的電話:「怎麼能這樣寫……這裏……那裏……」。我說:「您怎麼現在才說呀?上海那邊昨天就開印啦。」他說,「我剛看到這東西!黎澍說找了我幾次:電話沒人接,敲門沒人應……不可能嘛。」

《文匯月刊》將這篇文章刊出——崩塌、地震都沒發生,我也轉身忙起了別的,包括編《中華英烈》。不料一段時間之後,一位任職《文藝報》的朋友傳過話來:「薛明阿姨很生氣。」

我與賀家無怨無仇。1927年南昌起義當口,我的父親不但為壯賀部之勢聯絡當地梟雄,傅家在臨川上頓渡那所九進院子,還給他充當臨時指揮所。當然後來我們姐弟從來沒有上門套近乎,對他那「一把菜刀」云云更是不敢恭維。處決王實味的命令來自何處,薛明本可以找我談談——沒準賀帥生前對她耳語過什麼——從而使作者得以在新資料的基礎上請《文匯月刊》發一段補遺。無奈貴婦當慣了,要摟住脾氣也難,於是有了前兩周發給上海網友楊兄海鵬的一小段說明。

"謝謝惦記。確切故事如下:

"因為賀龍是斬首王實味那死地的黨政軍首長,我在文章中寫「最大的可能是他的命令」——還非常體貼地說,政治標籤噎由毛貼上,賀龍下令殺的是「壞人」云云。
 
"薛明大怒。她調用了參政(總參政治部)前往調查。他們約談與調檔的能力我是沒有辦法比的,最後結論是「康生下令」,於是打算以「惡攻」將我送上法庭。
 
"當時有個文壇朋友往來傳話。我說「有了確切結果真好。賀龍下令與康生下令,從我寫這個故事初衷看,沒有任何區別。你們要法辦作者,隨便。但我餘下的生命裏邊一件大事,就是調查賀龍刀下的冤魂——你們都知道他臨死時候如何為濫殺而痛悔。」
 
"我當時確切知道的一個案子是:一批東北學生,想要南下參加三青團抗日,在山西路過賀龍防地的時候,抓獲他們的賀部得令「全部活埋」。對我講述這段歷史的那個目擊者(原部下)說:女學生抱着行刑人的腿,求一條活命,答應當小老婆伺候……最後還是埋了。我對中間傳話人說:這事當事人還活着。那批學生失蹤,也能從當時報上查出來。賀龍沒殺王實味,也沒殺別的無辜麼——我就從這個故事開始。
 
"後來沒見薛明有什麼動作。估計賀捷生反對也起了作用。"
 
這段折衝,本來也沒打算公開說——不料互聯網的出現,將賀薛氏率隊挺夫的段子,變成《王實味與『野百合花』》續篇。可憐的薛明:拼卻性命為先夫,本數我中華民族光榮婦德。問題是,要愛對地方。如果薛同志調用參政,一筆筆查清冤案,代夫向亡靈謝罪,那將是一個什麼場面?


附記:發在微博上後,有網友跟帖如下,不知是否確鑿:

馬天仁 戴晴說的東北學生,是趙侗將軍率領的抗日游擊隊。趙將軍與日寇苦戰7年,沒有死在日寇手裏,卻被CCP偷襲,其妹趙理智也一同罹難。其母趙洪文國,是著名的「游擊隊之母」「雙槍老太婆」,其家族有30多人為抗日殉國,而趙老太和倖存的四子趙連中亦也因戡亂而犧牲。滿門忠烈,千古景仰。

責任編輯: zhongkang  來源:RFA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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