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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一老闆狗鏈鎖欠債者 逼其每天幹活19小時

  興旗服裝廠里一片狼藉,陳老闆脾氣暴躁,發起火來把廠里的隔板牆都敲掉了。 攝影 徐賢康

  7月14日,網友「zj888」在浦江論壇發帖:浦江一老闆用拴狗的鐵鏈鎖住工人,逼他幹活,從早上6時到第二天凌晨1時多,一干就是19個小時,其間只被允許上廁所,睡覺時人被鎖在床上,寢室門從外頭鎖死。鎖工人的老闆姓陳,工人姓唐,陳用狗鏈鎖他的理由是,唐欠他的錢。

      核實報道:

  7月15日中午,記者沿着浦江經濟開發區一點紅大道一路走訪,終於找到陳老闆的廠房,這裏捲簾門緊鎖,已經停工。

  廠房是一家燙鑽公司租給陳的,在三樓,叫興旗服裝廠。附近的工人說,前幾天這家工廠還開着,後來不知道怎麼就關了。

  燙鑽公司的保安隊長余繼局說,出事後,陳老闆一家五口人,都被警察帶走了。陳老闆和妻子因為年紀大,被取保候審;兒媳婦張某有身孕也被放了出來,繼子林某和他的小姨子一直在看守所。

  打開捲簾門,記者看到興旗服裝廠里有十多台機器,地上堆放着布料、木頭、摩托車、鋁合金等雜物,廠房正中間有一堵隔板牆,一半被拆掉了。捲簾門正對面的隔板牆也只留下一些木屑。

  余繼局說,7月初,浦江開發區一工廠發生火災,當地決心取締「三合一」廠房(車間、宿舍、食堂都在廠房裏),唯獨興旗服裝廠不遵守規定,通知陳老闆好多次,仍然不改,於是把電給切斷了,陳老闆就拿自己的廠房和設備出氣——拿鐵榔頭四處狂敲。

  在一台縫紉機上,放着一把鐵榔頭,桌子上有一個凹印,機器的一個鐵環也被敲斷。余繼局搖了搖頭說:「他們一家人脾氣太暴躁了,不講道理。」

  在廠房左側有一個小房間,大概在10平方米,放着幾條木板凳,電燈從房頂上掉下來,被固定在一扇捲簾門上。這裏就是唐某住的房間,他一個人一個房間,因為住這裏的其他人都是女工。

  雪夜戴着鎖鏈逃跑

  他拒絕打開鎖鏈在工廠被迫打工抵債

  二樓製鞋廠工人小熊:為了防小偷,廠里每天晚上都有人輪流值班。1月7日晚上8點多,還下着雪,輪到我看廠子。突然有同事跟我說,有人跑到車間裏去了。我趕過去的時候,沒看見人。同事說去了辦公室,我又跑到辦公室,也沒人。為防萬一,我又趕到廁所,果然有人。

  那人看上去50歲左右,個頭不高,頭髮有點長,說話沒什麼精神,像個小老頭。我和同事將「小老頭」從廁所裏帶出來,發現他左腳踝上有條狗鎖鏈,邊上的肉都快爛掉了。

  我懷疑他可能是在逃人員,問他是幹什麼的?他說自己姓唐,之後不再說話,只是重複着「有人打我」。

  為安全起見,我們喊來廠區保安。

  他拒絕打開鎖鏈

  保安隊隊長余繼局:我見到唐某,確實不像小偷,倒像是舊社會被地主鎖住的長工。他跟我說,是三樓工廠的一個工人,老闆要打他。還沒等我們聽完事件經過,三樓服裝廠老闆的兒媳婦張某就急急忙忙地跑了下來,叫我們不要多管閒事,說這個人欠他們家錢。

  再怎麼也不能把人像狗一樣鎖起來啊,我們要求張某拿出鑰匙,把鐵鏈打開。張某一口拒絕,說身上沒有鑰匙。這個事情只能找公安了,我撥打了110。

  這時,進出大門的工人,看到腳上戴着鐵鏈的唐某,紛紛指責起張某。眼見事情要鬧大了,張某這時從身上掏出了鑰匙。不過,唐某拒絕了,他要為自己的遭遇,留下證據。

  在工廠被迫打工抵債

  經辦警察:我們接到報警趕到保安室,看到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瘦小男子,腳上鎖着鐵鏈子,取證後,我們解開了他的鐵鏈。

  陳老闆一家5人都涉嫌犯案,包括妻子劉某、繼子林某,林某妻子張某,還有張某的妹妹。

  事情是這樣的,陳老闆一家要辦廠,但一下子招不到很多員工。唐某在廣東打過工,認識不少工友,陳某一家就希望通過唐某,從廣東招工人來浦江。

  去年7月,唐某從廣東找了43個工人,帶回浦江。但招來的工人和陳老闆談不攏工資待遇,又跑回了廣東。工人來來去去,有幾萬元的開銷,陳老闆就要唐某幫忙分擔。

  這事鬧到了政府,調解的結果是:當初招工所花的費用,唐某負責一半——1.4萬元。由於唐拿不出這筆錢,只好去給陳老闆打工來抵債。

  過了五六個月,唐某覺得錢還得差不多了,就在陳老闆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工廠,到別的地方打工賺錢了。

  後來,唐某被陳老闆一家發現,被帶回廠里,為防止唐逃走,他們拿出鎖狗的鐵鏈,把他鎖了起來,逼着他繼續幹活。平日,林某妻子的妹妹負責看守。

  唐某說,為了少挨拳頭,他只能老老實實地被鎖,如果他要跑,鐵鏈聲一響,看守的人就能聽見聲音;晚上,她不跟唐某住一個宿舍,就把鎖鏈另一端拴在床頭,門全部都鎖起來的。每天一干就是19個小時,實在吃不消了,被鎖13天後,他趁晚上上廁所的機會逃了出來。

  為什麼沒人報警

  在唐某被鎖的那段日子裏,廠里還有10多個工人,怎麼就沒人報警或去替他說情呢?

  「這些工人基本上不懂法律,不知道情況的嚴重。同時,又不是自己的事。」廠區保安說。

  「老闆脾氣非常暴躁,誰也不敢去求情,更別說報警了。」一個不敢透露姓名的工人說。

  陳老闆的工廠結構複雜,外人很難進去,也不容易找到。

  二樓製鞋廠的老闆說:「我們一般都不來往,各人管理自己的廠子,每層樓有幾處進出口,每個進出口對應的廠家都是不一樣的。那天要是老唐沒跑到我們工廠來,我們壓根就不知道這回事。

責任編輯: 王和  來源:光明網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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