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我後面的汽車排起了隊。司機們靠在方向盤上，向我打着各種各樣的手勢，告訴我也許我該給他們讓道。這就是在中國開車的問題。據統計，中國道路的危險程度位居世界前列。在北京，每天有一千多輛新車上路。中國有交通規則，但沒多少人遵守它。

　　在中國，常常能看見一輛車因為錯過了路口，而在高速公路上倒車。要是有人超車時發信號，那可算是件值得高興的稀罕事兒。三年前我剛到中國時，通過了中國的交規考試，但因為我有一些無足輕重的違規記錄，我不得不重考一次。

　　這個月我又考了一次，結果沒過。100分我考了74分，90分算及格。我想我應該買一份英文版的交規，然後考第三次。可是問題和答案常常互相矛盾，有時簡直就是荒謬。實際上，並不是翻譯有什麼問題。

　　有些問題很容易——「不能在禁止鳴笛的地方按喇叭。」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如果一輛摩托車在沒有交通指示燈或交通標誌的十字路口過馬路，它是否應該給按綠燈通行的車輛讓路？」

　　有些簡直令人心驚肉跳——「如果一個騎自行車的人試圖抓住一輛行駛的汽車，司機應該加速以擺脫這個人，還是突然停下或者緩緩停下？」

　　有關道路「發飆」的問題——「一個司機在和他人爭吵之後，司機：a，在情緒平靜後再開車；b，應該和與自己爭吵的人打一架，然後開車；c，帶着憤怒開車。」

　　還有一道常考不衰的題——「如果司機在開車時想要吐痰，該怎麼辦？a，從窗口吐痰；b，吐在一張廢紙中，然後將其扔進垃圾箱；c，吐在車內。」

　　正確答案是b。位於北京南部的交規考試中心你絕對過目不忘。大門的兩側有兩輛汽車，一輛是被撞得不像樣的奔馳，另一輛是燒壞了的小貨車。

　　在等待考試的時候，你可以看DVD，裏面播放的是稀巴爛的汽車殘骸、燒焦的屍體、撕裂的四肢以及悲傷的家庭。或者你可以看看提示：「讓交通安全法規成為你的良師益友。」然後開始考試了，全部通過電腦完成。你過了會得到一張笑臉，若沒過則會有張哭臉。

　　第三次考試我還是得了張哭臉，不過監考官看了看我的分數——88，給我通融了一次，讓我過了。這着實讓我感激。在接待處，另一個考官對我說「不錯」，告訴我第二天就可以開車了。

　　當我重新坐在方向盤後面時，我想起了交規考試中另一道讓人印象深刻的題目：「如果油箱着火了，你是用水滅火，用二氧化碳滅火器滅火，還是用棉衣蓋住火焰？」答案是「用棉衣」。這讓我困惑極了。